“这是我赐给燕然的。”
燕王将东西紧紧的攥在了手心，而后察觉到什么，连忙起身去到了沈鹤臣眼前，“太医呢，过来包扎！过来！！”
“不用了。”沈鹤臣淡淡开口，丝毫未将这个伤口给放在心上。
燕王知道沈鹤臣如今还在排斥，也并没有继续了，他手中握着那个牌子，语气都是颤抖着的。
“你知道为什么先前一直固执的要让唐汝联姻，过去燕国吗？是因为那时候误以为唐汝是燕然的女儿。”
“不瞒你说，第一次瞧见便觉得你有些熟悉，本以为是在战场上或者是那儿瞧见过，可是不成想竟会是这一层原因。”
“燕然当年走丢，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这个愧疚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抹灭，你怪罪我是应该的，怪罪我……”
燕王站在沈鹤臣身侧慌乱不已的说了几句话，然而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身子朝后一倒昏迷了过去。
如若不是沈鹤臣即使将人给扶住，想必定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两个人都相继昏迷，太医过来看到燕王也出事的时候更是心里一颤。
虽然不知道为何四王爷会在这儿，而不是燕洵殿下，可如今还是王上的身体比较重要。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太医这边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如何了？”沈鹤臣抬眸看了一眼，面上并无半分情绪。
“见过四王爷，王上只是悲伤过度，一时间未曾调节过来而已，老臣已经给王上开了几服药，不久后便会清醒过来，至于那妇人，她的病也有一些念头了，有些棘手。”
沈鹤臣眼中这才多了几分情绪，“什么病？”
“这妇人中的倒像是一种很慢性的毒药，在体内不容易察觉到，只不过到了后期则会更加的明显，想来她也吃了不少抑制的药物，只是这些只是表面，那些抑制的药物恰恰是加速她死亡的利器。”
“怕撑不了半月了……”
“知道了，将此事瞒着。”
“四王爷，手心的伤口，老臣给您包扎一下吧？”太医虽然不知道燕王和四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燕王身边的心腹对沈鹤臣也是恭恭敬敬的，所以就开口问了出来。
沈鹤臣本想说不用了，可是连邕却是在沈鹤臣先一步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王爷，您若是不包扎的话，王妃瞧见定要担心了。”
沈鹤臣微微拧眉，倒是点头让这个太医给简单包扎一下。
平日里沈鹤臣受伤也是许多，都是得过且过，甚至有时候连药都不喝，如今连邕也是看明白了，只要将王妃搬出来，比什么都好用。
“四王爷，您别怪王上，燕然公主一直以来都是王上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结，他宁愿相信燕然公主失踪，但是在某一个地方好好活着，也没法子接受公主已经去世了的消息。”
“这些年，燕王只要是得到了一些失踪人的消息，次次都会亲自过去调查，可都是空手而归，而在京都这儿，看到了燕然公主的东西的时候，属下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他那么高兴了。”
等到房间内的人都撤下去了，跟了燕王许多年的心腹在一侧开口说道。
燕然公主既然已经去世了，那么燕王自然会将燕然公主的儿子，也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沈鹤臣看的极重。
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看到沈鹤臣和燕王之间生出什么误会。
沈鹤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燕王，他并非不是没看到燕然在燕王心中究竟是由多大的分量。
“画像能拿过来吗？”沈鹤臣薄唇轻启，自从过来之后便没什情绪起伏，只是细看的话，沈鹤臣说话都是斟酌许久的。
他自一出生便没了母亲，宫内也没有任何人留了晏娘娘的画像，所以如今还是第一次瞧见他的生母。
那侍卫愣了愣，也是过去将带过来的燕然公主的画像全部都拿了过来。
还能很轻松的辨别出来这画还是年轻时候的。
沈鹤臣站在画卷前，几次抬起手臂想要触碰，却又收了回来，压根就不敢触碰。
燕王是晚上的时候才醒过来。
沈鹤臣也是一直都在这儿守着。
“王上，您醒了！”
“既然无事就先退下了，那妇人我会带回府中好好审问，她已是命不久矣。”沈鹤臣起身，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鹤臣！”
身后传来了燕王有些苍老的声音，沈鹤臣脚步霎时就顿住了。
“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你怎么怨我都没关系，你别怨她，是我将她弄丢了，让她吃了那么多的哭。”
沈鹤臣衣袖下的手臂攥的紧紧的，隔了许久，他才说，“我从未怨过她。”
从未怨恨过燕然。
不然那也不会这样执着的想要调查当年的事情了。
哪怕自己在宫中极其艰难的过了这么多年，可是事到如今，也从未怨恨过燕然。
沈鹤臣说完之后就直接抬步离开了，半分都没有停留。
连邕自然是察觉到了自家王爷情绪的不同，但是碍于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让人诧异……
“你觉得，她是自愿的吗？”
连邕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自愿进宫的吗？
“属下不知晏娘娘的想法，只是晏娘娘定是想要王爷您好好活着的，不然，也不会选择生下王爷了。”
宫中那么凶险，她承了宠，还能够保护这个孩子一直到出生，自然是想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
没得宠的昭仪，没子嗣的妃子，甚至还有许多容不下别人孩子的嫔妃，怎么会就这么让这个孩子安然无恙的降生？
不会的。
所以燕然也是一定拼了命才留下了沈鹤臣，却没能顾及到自己。
沈鹤臣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直等到三叔给这个妇人诊治了之后，确保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这才离去。
“她歇息了吗？”
“回王爷，刚刚属下去问了嬷嬷，王妃还未用膳，一直在等着王爷。”
沈鹤臣本想要去书房的，因为他情绪实在是不好，不愿让唐汝给瞧见，可听到说她还没用膳，一直在等着自己，脚步硬生生的就停住了。
原先是朝着书房走去，听到这句话则是直接过去主殿那儿了。
果真，主殿还是灯火通明的。
沈鹤臣面上泛起了几分不悦，直接抬步走了进去，可是瞧见唐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些训斥的话语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参见王爷。”
“她没用膳？”沈鹤臣眉心紧蹙着，周遭也是泛着寒意。
“王妃非要等着王爷一起，后面熬不住，奴婢劝着吃了一点，这才刚刚睡过去，奴婢知罪。”清芷闻言直接跪了下来，低声说道。
“主殿所有伺候的自己下去领板子。”
清芷低着头走了出去，连邕站在一侧，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是却被清芷给拉住了。
“是我的错，王爷罚我是应该的，我没劝得住姑娘，姑娘身子本就不好，还让她这样乱来。”
出去了之后清芷才在连邕面前轻声说了出来。
“你家主子可以护着你的，不过一句话就能免了你的板子，我去帮你求求王妃。”连邕站在原地，看到这丫头的模样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哎，你别去，王爷看着心情不是很好，这时候就不要过去多嘴了，不就是几板子吗，可以撑得住的。”清芷直接伸手拉住了连邕的手，随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
连邕看了一眼固执的她，也到底没进门去。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爷心情一定是不好的，这个时候还是就不要过去掺和了，只是清芷……
清芷还未察觉到自己是牵着连邕的手的，还是走了许久才反映过来，小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对，对不起。”
“没，没关系的……”
打板子的也都是连邕熟悉的几个人，那些人瞧见他亲自过来更是连忙行礼，“连邕将军怎么过来了，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没别的事，王妃向来护短，虽说是王爷吩咐的，可是该用几分力道，我想你们不会不清楚，别等到明日王妃找王爷算账，将事情又牵连到你们头上，应付几下得了。”
连邕鲜少会出面说这些，如今亲自过来这些人自然是很听的。
还以为连邕是为了兄弟几个着想，可是连邕啊，却是为了清芷才会过来。
不然显得脑袋长蘑菇了过来叮嘱几个大男人？
小姑娘娇娇弱弱的打了板子，你们那几个大男人皮糙肉厚又不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看到清芷眼眶含了泪，连邕站在一侧也是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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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臣原先心中预先想好了许多斥责唐汝不好好照顾自己身子的话语，可是就在过去的时候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斥责了，唐汝醒过来的时候沈鹤臣还是免不了一阵哄。
“王爷你回来了？”唐汝缓缓起了身子，睡眠惺忪的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王爷。
女郎温吞的嗓音在自己耳畔响着，沈鹤臣还能说出什么斥责的话语？
【作者题外话】：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