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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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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我要爹地,我要妈咪,呜……我要回家。”一幢高楼绣阁后的一间小木屋里,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一个小家伙正瘪着小嘴哭着,那委屈的眼泪不停的流,看得真让人心疼,而另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也一脸乌云般的垮着小脸,虽然没哭不过那种忍着不哭的坚强却更让人心疼,而蹲在床边的一个绝色女子也满脸哀戚,张开双臂,一手一个把他们搂进怀中,“云儿、雨儿,不要哭,你们一哭,姑姑也忍不住想哭了,你们的爹地妈咪已经不在了,被坏人害死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坚强一点,以后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来自哪里,知道吗?”

沈沧澜知道把父母双亡的消息告诉两个才三岁的幼儿很残忍,但她宁愿残忍一点,好让他们从此学会坚强,也不想为瞒一时而説谎骗他们,早点接受事实对他们只有好处,毕竟在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朝代,如果不搞清楚立场,不让自己坚强是会活的比常人加倍辛苦的。

“为什么坏人要杀死爹地妈咪?”沈行雨止住眼泪,小小的脸上满是疑惑。

“爹地妈咪永远也见不到我们了吗?还有爷爷奶奶哥哥和婶婶?”沈行云只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其他疼爱他的人,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也意识到‘死’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比他不乖时被爹地打更严重一百倍。

“爹地妈咪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我们要好好的活着,以后才有机会为你们的爹地妈咪报仇。”沈沧澜忍住哽咽,“云儿,雨儿,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以前的家里有什么,什么都不可以告诉别人,从今天起,在人前,你们都要叫我娘,不能叫姑姑了,明白吗?”

沈沧澜再三交代着两个侄儿,也幸好这两个孩子长的像他三哥,不像三嫂,否则还真的让人不能相信她是孩子们的娘。

“为什么,你明明是姑姑,不是妈咪。”行雨不解。

“别问为什么,总之是为了我们大家好,还有从今天起,你们一定要认真念书学本领,知道吗?”沈沧澜甚至有点凶,眼中的泪一直忍着不掉下来,每次只要一想到原本和和乐乐的一家人,突然之间只剩下她一个女人和两个年幼的侄子,她就好想痛哭一场,但是她不能,现在她是唯一的大人,必须保护沈家仅剩的血脉,所以她要更坚强,她也庆幸她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从小奠下的武术基础,让她不至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相反她有保护自己和孩子的能力,虽然她不确定她所学的在这个时代是否真的有用,但自保应该还是可以的。

她只知道她一醒来便已在这间屋子了,而孩子们躺在她身侧,救她的是一个老嬷嬷,説她是在郊外看到昏迷的她抱着两个孩子躺在地上,所以才用马车把她们运回的,而至于她们怎么在那的,不但老嬷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没丧生在火海里已经是奇事了,没想到她们居然回到了千年前。

仔细问过老嬷嬷年份,她断定她们现在所在的时代正是那个兵荒马乱的五代十国时期,而此时正值北宋赵光义登基当皇帝,根据她以前读过的历史来看,这个时代内忧外患不断,北有大辽、西有西夏,国事万分紧张,而她们居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个鬼时代,沈沧澜除了认命还是认命,现在她必须考虑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如何过了,如果是她一个人,再苦再累她也不怕,但她还有行云和行雨两个孩子,她不能让三哥三嫂,全家上下的宝贝们受苦,所以她势必得想一个既能安身又不至于受苦的办法,而无论什么办法,结果和目标却只有一个,就是需要钱,毕竟长居在这个小房间也不是办法。

“行云,行雨,记住了吗?”沈沧澜忍不住再关照一声,“叫我娘哦!”

“是,姑姑。”两个小家伙一致的点头,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吐吐舌头,“对不起,娘!”

“好。”沈沧澜含着热泪带着微笑摸着他们柔软的发,“乖孩子。”

“娘,我好饿哦。”行云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脑袋。

行雨也可怜的点点头。

沈沧澜不由也觉得有些饿了,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于是她站起来,“云儿,雨儿,你们乖乖待着,娘去找嬷嬷问问有没有吃的。”

此时,门被从外面推开,是那个救她们的老嬷嬷,“沈姑娘,你们该饿了吧,我端了点桂花莲子粥过来,你们先垫垫肚子吧。”

沈沧澜连忙朝她福了一下,“老嬷嬷,真的谢谢你,又麻烦你了。”

“沈姑娘,你这是什么话啊,来,两个小娃子肯定饿坏了,先吃吧,吃饱了再説。”老嬷嬷放下手中的托盘,握住沈沧澜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慈祥的眼神让她仿佛看到她们家煮饭的徐妈,那么亲切,让她这个刚刚失去了一切的人顿时感动的想哭。

“嬷嬷——”沈沧澜眼睛又红了,哽咽的叫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好了,先吃吧,老身夫家姓秦,你若愿意,以后就叫我秦妈妈,让两个小娃子叫我一声奶奶。”秦嬷嬷把碗塞进她手里,而那两个小家伙早就已经把碗都舔干净了,可见是真的饿坏了。

“秦奶奶好!”两个小家伙乖巧的叫了一声,当场让秦嬷嬷高兴的笑起了满脸皱纹。

“好,好,你们叫啥名啊?”秦嬷嬷宝贝的一人亲了一下,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把包在帕子中的两块美玉一人一块的塞在他们的小手中,“拿着,奶奶给的见面礼,以后贴身带着。”

“秦妈妈,这怎么可以?”一看见那古色古香的美玉,再怎么外行也知道价值菲浅,她怎么可以收下如此重礼?

“我送给两个娃子的,又不是给你的,娃子,收下,来告诉奶奶,你们叫什么啊?”秦妈妈嗔怪的看了沈沧澜一眼后,又微笑的问两个小家伙。

“我叫行云,我是大哥。”

“我叫行雨,我是弟弟。”

“好,好,奶奶以后就叫你们云娃和雨娃,好不好?”秦嬷嬷干瘪的手不停的抚摩两个孩子的头。

“好啊!”两个孩子笑的一脸可爱和天真,刹是惹人怜爱。

“沈姑娘——”

“秦妈妈不用叫我沈姑娘了,叫我小澜吧,我叫沈沧澜。”

“好,小澜,你也快吃吧,吃完了,秦妈妈还有话跟你説呢。”秦嬷嬷指指碗,“再不吃就凉了。”

“云娃,雨娃,你们还饿吗?”

“饿!”两个小家伙和老实也很不客气的点头。

“那你们等着,奶奶再给你们端点吃的过来。”秦嬷嬷利落的把空碗收回托盘走出门去。

待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玩累又双双睡熟后,秦嬷嬷才牵着沈沧澜的手走向屋外。

“小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秦嬷嬷一开口就问,一点也不转弯绕圈。

“我也不知道。”沈沧澜实话实説道,她的心很乱,还没理出来未来的方向呢。

“娃子们的爹呢?”秦嬷嬷鼓励的拍拍她的手,安抚她再度浮起的激动。

“死了!”沈沧澜低声悲戚。

“哎,可怜的孩子,那你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吗?”秦嬷嬷又问。

沈沧澜摇了摇螓首,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在这么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没有一丝的依靠,她才知道她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事实上她无助的想大哭,但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

“如果你不嫌我这个小屋简陋的话,就在这住下吧,不瞒你説,前面是绮红楼,也就是青楼,我是那里的老鸨,这个后院是以前一个烧饭的丫头住的,虽然简陋却很安全,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的,本想让你们住的好一点的,但是绮红楼是不能让你们住的,以你的姿容很容易出问题的,所以秦妈妈也只能委屈你住在这里了。”秦嬷嬷诚实的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不知为什么,从她第一眼见到她们母子三人就觉得很投缘,看到沈沧澜惊人的美貌后,第一个反应是一定要把她藏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然而她开的毕竟是青楼,任何一个良家妇女也不齿来的地方,所以愿走愿留她尊重小澜的决定。

“秦妈妈,谢谢你,小澜愿意留下。”説着人已经往下跪了。

秦嬷嬷连忙扶起她来,“小澜,你真的愿意?这里可是青楼,你放心妈妈我?不怕我要你去……”

沈沧澜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不用説了,秦妈妈,我相信你,你就和我爹娘一样对我好,在沧澜无家可归的时候,妈妈你肯收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要留下,除非妈妈要赶我们走。”

“小澜,妈妈永远也不会赶你走的,知道吗?妈妈以前也有一个女儿,可是被契丹人掳去作了小妾,然后又被送人了,后来听説被卖进了青楼,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希望哟一天能再见到她,告诉自己也许有一天我的小丹也许会被卖进我的绮红楼,妈妈开的虽然是青楼,可是从来没有强逼过良家妇女的缺德事,小澜你相信吗?”秦嬷嬷疼爱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而她却知道她正透过自己怀念着她失散的女儿。

“秦妈妈,我相信,你别难过,小丹姐姐也许正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也不一定。”

“小澜,你也不要安慰我了,二十年了,恐怕她早已经死了,再也找不到了,妈妈高兴小澜你愿意留下来陪妈妈这个老太婆,妈妈真是太高兴了。”秦嬷嬷边笑边流出了眼泪。

“妈妈你别哭,以后小澜就是你的女儿,云儿和雨儿就是你的外孙。”沈沧澜也难受的抹着她的泪,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彼此都失去了最亲的人。

“好,好,妈妈丢了个女儿又拣回一个女儿还多了两个外孙,妈妈不哭了。”秦嬷嬷很快的擦了擦眼泪,慈爱的轻摸着沈沧澜的头发,“瞧瞧,我的小澜丫头长得多标致啊,来,妈妈给你梳个漂亮的髻。”秦嬷嬷把她拉进另一个房间,让她坐到铜镜前,然后她自己踩着小小的金莲摇摆着往前面的绮红楼走去,没多久,回来时已经捧了一个盒子和一个布包袱,把盒子放在梳妆台上,把手中的包袱放到了椅子上。

打开盒子,满盒的珠花、玉簪、项链首饰让人眼花缭乱,秦嬷嬷拿起白玉梳子细细的梳着她柔顺的秀发,灵巧的双手把她轻轻挽起一个双环髻,用一只碧绿晶莹的簪子固定,再戴上几个别致但又素雅高洁的兰花头饰,留两缕鬓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整个人再补上淡淡的脂粉,本就精致绝美的面容更是脱俗绝艳了起来,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能这么古典温婉,楚楚可怜,在她的时代里,这样的形容词是一辈子也惯不到她头上的,熟悉她的男人见了她,只有害怕被她揍的份,对她哪里生的出保护欲,没想到不过换了个发型,就让她整个人变的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反倒是秦嬷嬷不怎么惊讶,她早就知道小澜只要打扮起来,必定美的惊人,“看,很美吧,来,把你身上这古怪的衣服脱下,换这件。”秦嬷嬷解开包袱,里面有数套美丽的女装。

沈沧澜有些羞涩的到门后褪去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着秦嬷嬷递过来的衣服,先是独兜、亵衣、衬衣、中衣、外衫、衬裙,最后是一件类似小坎肩的短罩衫穿在最外面,收腰的设计更衬得她腰细如柳,整个人宛如凌波仙子,绝美出尘。

“看看,这丫头,你绝对能称天下第一美女,以后谁娶了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瞧瞧,这身段完全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肌肤细嫩柔软,妈妈这绮红楼的头牌若仙也不及你十分之一啊。”秦嬷嬷笑得一脸得意,这丫头绝对有颠覆天下的本领,连她这个看遍南北脂粉的老嬷嬷,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那些血气方刚的鲁男子?

“妈妈——”沈沧澜羞怯的叫了一声,随即低头跑回了隔壁的房间去了,秦嬷嬷只是笑而不语,小心的把她脱下的衣服折叠好,放好,因为她想小澜不会想要扔掉的。

“哇——”行云瞪大眼睛大叫一声。

接着行雨也大叫一声,“MYGOD!”

“怎么啦,不好看吗?”沈沧澜有些担心的问,一边偷看两个孩子的反应。

“太美啦!”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依旧满脸惊艳,露出一副小色鬼的模样,让沈沧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在他们的小脑袋瓜子上一人敲了一下,“不许做出这副小色鬼的样子。”

“哇,我爱死你了,娘——”行云攀上她的脖子,小嘴甜死人不偿命。

“我也是。”行雨也不甘落后,也努力的要爬进她怀中,“娘,你好好看哦,比爹地和妈咪加起来还好看。”

“小傻瓜,云儿,雨儿,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娘过几天会给你们买新衣服,记住,不可以乱跑,特别不可以去前面的房子,懂了没?”沈沧澜看着孩子们已经不再提起父母的事,又恢复到幼儿该有的开朗时,也略微放心了,疼宠的亲吻两个孩子的脸,叮嘱他们不可以去前面,她可不希望他们年纪轻轻就知道青楼一类的东西。

“懂了。”行云是老大,由他带头承诺,而行雨则跟着行云点头。

夜晚。

绮红楼上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轻歌笑语,筝瑟鼓琴,交相和之,交织成了一副热闹非常的画面。

秦嬷嬷早已穿上了绿色的华服,也上了厚厚的脂粉在大厅内转来转去,看看姑娘们有没有把客人招待好,门口灯笼下各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甩舞着她们香气逼人的帕子,轻声笑语的招呼着来此寻欢作乐的男子。

楼上,数十位各地佳丽身着轻如薄纸的绮罗,浓妆艳抹,各尽feng骚之能。

“大爷,您是要哪为姑娘陪啊?”

“老爷,喝嘛,来嘛!”

“公子,您好久不来看我了,您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啊?”

“您呀,这个死没良心的,亏我这么挂念你,真坏!”

……

“小宝贝,小心肝,别生气,我这不是来了吗?”

“哈哈,好好,我喝!”

“伺候的好,这个赏给你了。”

……

充斥着你来我往的狎言狎语,轻薄的嫖客,风情各异的姑娘,你亲我躲,欲拒还迎的卖笑,这就是青楼。尽管现在国内动荡不安,外有强大的契丹虎视眈眈,内有各级权贵之间的明争暗斗,然而所谓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这青楼妓院之内是不必讲的,即便局势如此动荡,也不影响这些少爷老爷们寻欢作乐的兴致,相对的如果説战乱时代对社会经济有所影响的话,那绝对不影响青楼的日进斗金。

在每朝每代,青楼楚馆都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有着其经济地位和政治需要,因为它的龙蛇混杂,所以消息的流通在这里也是最快的,是以不无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借**的名目打探消息,这类人一般又分成三种:一种是衙门的捕快,借青楼打探一些屡抓不获的江洋大盗的消息,或者通过青楼追寻某些珍贵失物的下落。第二种就是包打听,他们主要收购各方面的大小消息,再分类卖给有需要的黑白两道,这类人中也包括外族派来的奸细或者国内权贵安插的间谍。第三种人便是镖师,镖师走镖之前必定要先探风,而这个探风包括踩盘、确定线路、拜码头等,而在这战乱之中,镖师已不仅仅是为了保镖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其中有的肩负起了国家机密的运送与传递。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青楼便自然而然的成了所有环节的枢纽,所以説青楼的存在与政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如果有一个两个交好的姑娘对于取得第一手消息资料是很有必要和好处的。

一间厢房内,高雅的布置不似其他姑娘的房间那般艳俗,一只香鼎正冒着轻柔的香气,雪白的墙上挂着几副飘逸清高的墨竹,一副薄纱挂在中间,纱前是一位正在喝酒的俊伟男子,一席墨绿的长衫,衫上绣着一只飞扬的老鹰,正潇洒的边喝酒边欣赏纱后女子的琴声。

白纱后面是一个雪衣女子,淡妆扫蛾眉,轻纱显丽容,不愧为绮红楼的头牌,杭州第一美女凌若仙。

一曲已毕,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的鼓了几下手掌,“弹得好,若仙姑娘果然色艺双全。”

“公子谬赞了,多谢公子这么多天的捧场,若仙可有什么能帮上公子的忙的?”凌若仙掀开白纱走近桌边,坐下,眼中不掩欣赏的目光,这个男人已经连续包了她四天的时间,一掷千金而面不改色,而且什么也不做,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来意。

“若仙姑娘果然是聪慧过人。”男子又轻轻的鼓掌,“是有一些小事情想请教若仙姑娘。”目光中除了欣赏并无其他了,让若仙不由有些不服气,这个男人居然一点也没有为她痴迷,她不相信,从来没有男人能从她面前走过而无动于衷,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请教不敢当,敢问公子想知道什么呢?”

“辽宋和亲的内幕和对象。”男子悠闲的再度拿起酒杯。

“公子是哪一边的?大辽或大宋?”凌若仙的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男人有可能是辽宋其中一方的重要人物,看他的长相可能是辽人居多,但也不排除宋人中也有如此壮硕的人。

“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若仙姑娘是否愿意相告?”男人立即微笑的把问题转移。

“公子好象肯定若仙知道似的,要知道若仙不过是个青楼女子。”

“若仙姑娘身为宫中金牌密探,不可能连这点小小的消息都不知道,不是吗?”男人突然淡然的一笑,那从容的眼神看在若仙眼中觉得太过深不可测了,这个男人居然把她的老底都挖出来了,她也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和亲的对象,恐怕问她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确认一下,看来她要再装下去也不像了。

“公子好厉害,若仙想瞒也瞒不下去了,此次宋辽和亲的内幕便是皇上要借契丹之手除掉手握重兵的八王爷,至于和亲的对象则是八王爷的女儿紫澜郡主,日前已经被封为公主了,和大辽的震天将军耶律隆庆。”若仙苦笑之余也一改之前娇弱柔媚的青楼女子形象,变得冷艳寒霜,精明干练起来。

男子依旧面不改色,眉目浅笑,“谢谢若仙姑娘,在下告辞了。”

“就这样?公子无情到连尊姓大名也不相告吗?”凌若仙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忽视她到这种地步。

“在下普轩。”男子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袖潇洒的走出若仙阁,只留下凌若仙一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普轩轻轻走下楼梯,穿过大厅,与其他寻欢客一样平常的离开,丝毫没引起人注意。

普选一边走,一边想,“赵光义啊赵光义,你果如我所料在打大辽的主意,和亲?我又岂能让你轻易称心如意?”一会儿他又恨恨的想骂人,为什么是他?他还有好几个弟弟可牺牲,为什么母后堂哥都要他去迎娶大宋公主?

他真是越想越气愤,不由快步走出这花街柳巷,钻进另一条胡同,在那里有两个身材高大的大汉正在等他,见到他,均低头一礼,轻唤一声,“王爷!”

“有什么特别情况吗?”普轩问。

“没有,一切如常,八王爷似乎也已料到赵光义的阴谋,但他忠心惯了,是不会反抗皇命的。”一个大汉摇头,慢慢的跟在他身后回报着,他是普轩的左右手之一——塞奇,另一个叫塞神,他们是两兄弟,从小就待在普轩身边,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太后怎么説?”普轩又问。

“太后和皇上仍属意王爷为和亲对象。”轮到塞神回答了。

“该死的,为什么是我?”普轩不无恼火,但偏又无可奈何。

“谁叫王爷你是军功赫赫,战绩累累,名闻国内,威震八方的兵马大元帅,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大辽的震天将军,还被封了恒王的封号呢!”塞奇突然兴起一抹玩笑。

没错,他——普轩自然是假名字,他真正的身份就是大辽当今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的亲弟弟,恒王爷耶律隆庆,此次入中原便是为了传言赵光义有意与大辽和亲的事件而来,他倒要看看他葫芦里还能卖出什么药来。

经过他初步打探,果然有阴谋,那他就将计就计,好好运用一下他的大阴谋,他要他阴谋不但不能得逞,更要他再痛失一名对他忠心耿耿的大将——八王爷赵忠。

“你很幸灾乐祸?”耶律隆庆不能不满意他母后和皇兄,但不满意手下还是可以的,他眯起双眼,危险的看着他。

塞奇连忙摇头摆手,“王爷,塞奇不敢,开开玩笑而已。”

“开玩笑?”耶律隆庆的声音突然又提升了两度。

塞奇越看越不对,看来王爷真生气了,连忙把求救的眼神抛给塞神,塞神向他摇头,表示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塞奇只好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耶律隆庆,上前陪笑道,“王爷,你生气了?”

“你説呢?”

“呃,王爷,属下是无心的。”

看着塞奇那不知所措的模样,耶律隆庆不由暗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乱开他的玩笑,这次就饶了他,“哈哈,吓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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