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庙屋里的灯光开始不断的晃动,一股渗人的感觉在城隍庙周围弥漫开来。
罐子震动的越来越厉害,里面声音开始变得惊慌,似乎忍的十分辛苦,更加的断断续续,
“我最后的道力已经被你破……了……我挡不住它了……东家……救……救我……”
三叔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后一张符纸已经是到了手中,
“到底什么玩意,给老子滚出来。”
接着就在三叔眼皮子地下,那装着老张头骨头的罐子,直接爆了开来,一声绝望的叫声响起,
“王……家……玉佩……”
随着骨头罐子爆开,一股股黑气从散落一地的骨头上散发了出来,三叔看着一股股黑气,脸上竟然显出极为忌惮的神色,黑气朝着三叔涌了过来,这货瞬间也反应了过来,动作奇怪,一把粉末已经是撒了出去,粉末碰到黑气之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我日你个仙人。”
三叔骂了一句,随后直接冲进了城隍庙的庙屋里,脸上神色变得更加的阴冷。
这骨头罐子冒出的黑气竟是连三叔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躲开。黑气朝着庙屋涌了过来,三叔动作更加的迅速,几步就冲到了屋子前方位置,然后抄起桌上的香炉,朝着城隍老爷雕像直接就砸了过去。如果我在场,我肯定会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接近两米的城隍老爷雕像竟然是空心的,三叔一香炉下去,直接在雕塑的腹部位置砸了一个大洞,然后一块牌位露了出来,稳稳的立在雕像里面。
这牌位竟然一直就藏在城隍老爷雕像的肚子里。
如果我在场,我肯定可以认出来,因为这块牌位,就和我回老家祠堂看到的那些阶梯上的牌位没有区别,这在那雕塑肚子里面放的稳稳当当的东西。竟然是我王家先祖的牌位。
随着牌位被露出出来,三叔顿时转过了身子,做了一个手势,大声的念着,
“先祖在上,尽后世文秀请祖福荫,荡邪驱鬼,急急如律令。”
三叔话音刚落,阵阵柔和的青光从牌位中发了出来,黑气此时已经完全涌入了庙屋,在青光的照射下,一点一点的消融着。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的消散,牌位再次恢复了原样,三叔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牌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庙屋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不过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三叔额头已经是布满了汗珠,不断的喘着粗气。
三叔走到门口,看着散落一地的骨头,脸上居然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不过瞬间又是冷了下来,三叔蹲了下来,捡起一块骨头到鼻子边上闻了闻,神色一变,低低的念着,
“这老张头到底变成了个什么玩意,一点魂魄气味都没有留下来,这狗日的赚死人香火的老头这回真的死干净了。”
随后继续念着,“那之后的黑气绝对不是普通的玩意,污气之重简直是……”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老张头到底说的是什么玩意?对头的几家绝对没有这种手段。老子今天差点就跑不脱了。”
说到这里,三叔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正是那块我猜测从老张头身上扯下来的布。三叔盯着这块布,目光有些闪烁,莫名其妙的低念了一句,
“王家……玉佩……看来我真的得回去一趟。”
就在三叔静静的站在庙门口的时候,车光从远处亮了起来,老铲开着车子终于赶回了城隍庙,一看庙门口的情形,我顿时有些傻了,几乎是开车门直接跳了下来,然后冲的就过去了。
“叔。”
老铲动作比我还快,直接就到了三叔旁边,“三爷,出了什么事?”
三叔慢慢的点了一根烟,然后眼睛微眯的看了一眼老铲,老铲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我赶紧说道,“叔,是我求铲叔回来了。”听了我的话,三叔的面色缓和了下来,此时这一地的骨头说不出的诡异,我心里早已经翻了天,这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着那已经破了的罐子,隐隐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测,不过我没有直接说出来,三叔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应该有这货的道理。
随后我就看到了庙里面的情况,当我看到那城隍老爷雕像上面的大洞,以及里面的牌位的时候,惊的不行。
三叔看我一直盯着牌位看,骂了一句,
“你看个锤子,之前让你作揖你不认真,给老子先进去烧根香。”随后又是对着老铲打了声招呼,
“明早之前,叫点人把那洞堵上。”
之后不管我怎么问,三叔对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提,只是说那老张头已经彻底完了。在回去的车上,我又问牌位怎么会在那里,这货这回倒是告诉的很干脆。
“老子都跟你说了,你自己理解不到,这城隍老爷是个很玄乎的存在,你觉得有就有,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死人都是需要香火的,我王家祖宗也是如此,让这些人拜那牌位,是给老祖宗们添阴寿,我也说不清楚,应该对于家族气运也有好处。那牌位,是你爷爷亲手放的。”
这已经颠覆了我以往的观念,根据我以往的认知,这城隍庙和城隍老爷可是鬼神一般的存在,可是三叔居然一副一点也不慌的样子。我麻起胆子弱弱的问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城隍老爷,那该怎么办?”
三叔抽了口烟,笑了笑,
“如果真的有,在你爷爷把牌位放进去的时候,那就有都已经变成没有了。谁在里面供着,谁就是城隍老爷。”
我心中一惊,三叔之后的语气十分的果断,临了还加了一句话,
“我王家做事,向来受人诟病,但比起那些装模作样的玩意不知道好了多少,从来直来直去,哪里管得了别人怎么看。”
我终于明白三叔很久之前给我打的招呼,在成都遇到问题可以到三个地方躲,第一是转街,第二就是这城隍庙。有这牌位在里面,确实再凶猛的板板也来不了这庙里面喝一壶。
三叔说老张头再也不会来找我麻烦了,可是我心中却老是放不下,我跟着老铲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一地骨头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不过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三叔这货咬死了不说我也没办法,只好一个人闷在心里不断的揣测。
当晚我没有回住的地方,跟着三叔回了砖街老院,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直接冲到了三叔房间,发现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床还没有整理的被子和一地的烟头。我赶紧又是到了店子里面,发现老铲倒是坐在店子里面和掌柜的聊着天,我问老铲,老铲说三叔一大早就回吃水乡了,走的很急的样子。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货出门又不打招呼,自己蹭了顿早饭也就准备回去。虽然一头迷雾,但那让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天的老张头应该已经嗝屁了。
之前的一阵简直就是一种心里煎熬,随时要防范着是不是什么时候这玩意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看那罐子破成那样,而且一地散落的骨头,再加上三叔说那玩意彻底完了时候的肯定语气,现在应该不用整天疑神疑鬼小心翼翼。
我走出店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要准备离开,老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爷,过一两个星期记得去祝老爷子那里哟,早上祝家都打了电话来的咧。”我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把再见和知道这事了的意思都融进了这个手势里面,然后直接回自己的住处。
老张头的事情就这么告了一段落,我并没有看到我从离开到回去那中间城隍庙发生的情形,就是因为没看到所以才会越来越好奇,最后在庙门口的那一幕我反复的想了很久,发现自己越想越头痛,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之后一两个星期的生活倒是回到了平淡,胖娃这狗日的卖罩子越发的拼命起来,早出晚归的更厉害,连带着我也跟着这货朝着成都的大街小巷到处跑。
按理说,那老张头被三叔解决了,我压力应该轻一些,但另外一件烦心事搞得我这一阵心里又有些煎熬。那就是三叔让我冒充老鬼的徒弟到那祝家去搞板板。本来我也练了这么多年手艺,没手艺的时候,一般的玩意看着我都躲着走。现在有“武功”在身,加上三叔说祝家的玩意不是特别勇猛,正好给我一个练胆子和手艺的机会,但偏偏里面又夹杂了一个爷爷定的未来的结婚对象,事情味道就变了,我简直是烦不胜烦。
三叔这货让我去的目的就不纯,这货回吃水乡之后,我倒是给他打了两次电话,哪里知道当时时间也没找对,正好我爸在旁边。这货一听我又是说不想去的事儿,把电话往我爸那里一丢,接下来我被骂的像个锤子,只能在心里恨的牙痒痒,对这货的不爽简直达到了一个顶点。
我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最后只能认命,心里想着最多也就去混个脸熟,反正也没人知道我就是跟那女娃定亲的人,到时候以最快速度溜也就是了。
这天中午,我又和胖娃一人端着个盒饭坐在天桥的摊子边上,这狗日只知道往嘴里塞,
“老大,叹什么气?有那么漂亮个媳妇你还不满足?”
因为当时吃饭说这事的时候,胖娃也在场,这锤子货这几天把我笑了个够呛,
“你懂个求,我是在想其他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