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中年人本不想接这一掌,奈何杨思广已经喊出“接我一掌”之话,若不硬接,反会被杨思广嘲笑,失了面子。青衫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手掌,硬迎上去。
双掌互击,波的一声响,犹如枯木击中败革,两人身子各自一晃,竟然功力相当。
没能分出高下,杨思广逞强之心大起,喝道:“再接一掌。”话刚落音,手掌已如闪电般击过来。
由于这一掌来得实在太快,青衫中年人根本已经无瑕躲避,只好又硬接了一掌。
双掌互击,杨思广身子一晃,青衫中年人却后退了一步,稍稍逊色半筹。
杨思广豪气大涨,又喝一声:“再来。”又是一掌打过去。
青衫中年人又惊又怒,大叫道:“子,你想拼命么?”不敢再接,迅向一旁闪开。
杨思广收回手掌,冷冷地道:“怎么?怕了?”
青衫中年人脸色一红,:“谁怕了?只是我不想跟你比内力了,我想跟你比一比剑法。”
杨思广淡淡地:“不用比了。”
青衫中年人一愣:“为什么不比了?”
杨思广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比拳脚比内力你或许还有一机会,如果比剑法的话,你一机会都没有。”
青衫中年人哼了一声:“现在的年青人真是狂妄得很,一都不知道谦虚!”
杨思广冷冷地笑道:“我这不叫狂妄,我这是实话实,难道你不相信?真的想领教我的剑术?”
青衫中年人脸色变了一下,半晌又恢复正常,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的话,因为我没有把握接得住你的‘北斗七星’!”
杨思广脸上突然涌上一股腾腾的杀气,表情变得异常可怖,声音也冰冷得不能再冰冷,“原来你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什么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你们想对柳云娘不利是么?”咄咄逼人的目光如同一把杀人的刀,射在青衫中年人身上。
迎着杨思广杀气腾腾的目光,青衫中年人就感觉身上挨了一也似的,本能的一阵胆寒。他知道,杨思广这回真的动怒了,动了杀机。青衫中年人叹道:“年青人,这么冲动办得了什么事情?你担心柳云娘的安危,担心我们害她是不?”
杨思广愣了,“原来你也认识云娘?你们不是想害她?”
青衫中年人:“我若想害她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折?你想不想见她?想见她的话跟我来。”完,也不管杨思广跟不跟来,自顾施展轻功向东边掠去。
杨思广毫不犹豫的拔足跟上去。
过了一阵子功夫,两人来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口。青衫中年人停下身,:“柳云娘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找她吧。”
杨思广心想:“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不过他艺高胆大,自信武功已经少有敌手,即使是个陷阱他亦不会害怕,更不会退缩。没有考虑,杨思广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时非常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杨思广问了声:“有没有人?”没人回答。杨思广走进客堂,又问一声:“有没有人?”
内堂突然出来一个龙钟老态的仆人,双手端着一杯茶,向杨思广走过来。这位老仆须皆白,年纪起码有了七八十岁,但脚步稳健,双目精光炯炯,不似一个寻常之人。
老仆了声:“客人请用茶!”着,手一扬,茶杯径自从手上飞出,向杨思广飞来。茶杯虽然在空中飞行,但杯中的茶水却并没有溢出半分。显见,这位老仆有一身非常深厚的内功。
杨思广心中吃惊,暗暗佩服这位老人家的功力了得。但见他用这种方式向自己敬茶,隐隐有炫耀武功之意,心中有些不快。待茶杯飞近之际,杨思广瞅个真切,伸出食指接住茶杯,然后一转。霎时,茶杯有如陀螺一样在杨思广手指上转动起来,而茶水依旧没有洒出半滴。突地,杨思广嘴巴一张,喝声:“起!”
顿时,杯中的茶水犹如长了眼睛一般,从杯中飞出来,飞向杨思广口中。杨思广“咕咚”一声,将茶咽下,淡淡的了声:“谢了!”他曾经服用过九叶灵芝,已成百毒不侵之身,因此也不怕老仆在茶中作什么手脚。
这一手接杯,转杯,吸茶一口呵成,耍得漂亮之极,较之老仆人那一手“平空飞茶”自是高明出很多。
老仆人一言不,转身就走。
杨思广见这位老仆行迹有古怪,心中纳闷,但想起无论青衫中年人还是这位老仆,都对自己好似没什么敌意,也不想鲁莽行事,找了张凳子坐下,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会儿,一位手持扫帚的灰衣中年人又走出来。看到这位灰衣中年人,杨思广就感到有不协调,这位灰衣中年人气度雍然,顾之际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左看右看都不像一个扫地的下人。而且,地上纤尘不染,又何须打扫?
这个人也有古怪!
灰衣中年人提起扫把,只管扫地,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杨思广一眼,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这时,一只苍蝇“呜呜”的从灰衣中年人头飞过。灰衣中年人头也不抬,随随便便的抬起手,张开双指向苍蝇夹去,两只手指犹如长了眼睛一般,牢牢的把苍蝇夹住。灰衣中年人把苍蝇丢在地上,用扫把扫到一边。
杨思广看在眼里,心中微凛,这个灰衣中年人也是一位高手!
从一开始碰到青衫中年人,至刚才那个老仆人,再到现在这个灰衣中年人,个个都透着古怪,但他们无一不是身怀绝武功的高手。他们是些什么人?杨思广暗自猜测。
灰衣中年人虽然打死了一只苍蝇,但四周还是有不少苍蝇飞来飞去,灰衣中年人好似不胜心烦,自言自语道:“这些苍蝇忒也讨厌!”突然扯破一块衣衫,向四周的苍蝇不停的拍打。
突然间,这块布块脱手飞出,笔直的向杨思广飞来。飞来之际,风声霹雳,呼啸震耳,哪里像是一块衣布,分明像一把飞刀一样,劲力十足,骇人听闻。衣布是轻飘飘的物事,毫不受力,一个人可以将重物随意丢出很远,却决计不能把衣布羽毛之类毫不受力的物事丢出很远。而这位灰衣中年人不仅把一块毫不受力的衣布丢出了很远,而且还带着如些强大的杀伤力,这不能不是一件奇中之奇的事情,显示出了灰衣中年人精湛的内功修为。
杨思广暗暗心惊,看到这块衣布呼啸而来,竟不敢大意,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铜板,向这块衣布射击过去。
“扑”的一声轻响,铜钱和衣布在半空中对碰,双双掉到地上。
灰衣中年人捡起铜钱,脸有怒色,自言自语道:“岂有此理!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把钱当垃圾一样乱丢。如此浪费,真是该打!”话间,扫把一抡,兀地向杨思广打来。
这一扫把来得甚是突兀,事先没有一征兆。眨眼间,扫把已如电闪雷鸣而来,煞是惊人。
杨思广赶紧跳到一边。“啪”的一声,扫把打在杨思广刚刚坐的凳子上,只把凳子打了个稀叭烂。
杨思广忍不住心中火起,大喝一声:“你也看看我的!”猛地一掌向灰衣中年人打去。
灰衣中年人毫无惧色,举掌迎接。
波的一声巨响,犹如平地一声焦雷,气浪四溢,真气激荡,哧哧有声,好不骇人!
两人各自后退一步,竟似功力相当。
杨思广心中暗惊,他服下了九叶灵芝,又得魔剑相助,功力较之以往提高了不少,却仍然不能取胜,心想:“此人比起刚才那个青衫中年人似乎更胜一筹,不可觑。”
灰衣中年人好似不愿给杨思广喘息的机会,手上扫把挥舞而来,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时轻时重,忽刚忽柔,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令人防不胜防。
杨思广寻思:“此人武功乃我所遇敌之最强,他是谁?”虽然赤手空拳,但也不落下风,以掌代刀,以指当剑,忽而大开大阖,忽而绵密如丝,不时跃起击,不时盘扫,拳脚千变万化,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将刚柔,快慢,轻重,巧拙等几种截然不同的套路溶于一体。灰衣中年人虽有扫把在手,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激战中,灰衣中年人扫把横摆,使了招“横扫千军”打过来。
杨思广不退反进,一招“观音拂柳”反击过去。
两人乍合又分,擦肩而过。
灰衣中年人停下身,看着杨思广胸前,得意的笑了笑。原来杨思广胸前的衣衫刚才被扫把划破了好几处。灰衣人的笑容似乎在:“我若多出一份力,你就不止是衣服被划破了,可能命都不保了!”
杨思广一言不,只是把紧紧握住的拳头慢慢张开,掌中赫然捏着一块玉佩。
灰衣中年人瞧见这块玉佩,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低头一看,腰间的玉佩早已不翼而飞,竟不知什么时候被杨思广取走。灰衣中年人心里明白,如果杨思广不是取走他的玉佩,而是改为一掌的话,自己的老命可能也不保了。
灰衣中年人愣过之后,反而嘿嘿笑起来:“好功夫,有两下子!”
杨思广冷冷地道:“你也很有两下子。”
灰衣中年人突然收敛笑意,:“如果我告诉你,我刚才跟你拼掌的时候只出了八分力,你信不信?”
杨思广:“我信。”
灰衣中年人了头,道:“嗯,伙子还算知道天高地厚。”
哪知,杨思广又道:“那我也告诉你,我只出了七分力,你信吗?”
灰衣人脸色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我也信。”
杨思广开门见山的:“我是来找云娘的,她在不在这里?”
杰衣中年人:“她已经走了,不过她留了封信给你。”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杨思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