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29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我的心一沉,在最初的惊讶、疑惑与拒绝后,脑海里乱糟糟的声音片段被华妃的尖叫串起,小狐说我是血煞!

他说了。他居然这样说了。他冤屈了我!或者,他陷害了我!

你曾被最心爱的人陷害过吗?

我现在正在此痛楚中生受。比起路人的指责,这种痛楚要难过千百倍。

几乎在落泪了呢,只是眼睛太疼,疼的泪都落不下来。

我只红着眼眶向小狐看,那可恶的面具,却把我与他的隔成天堂与地狱的两端。我找不到他的眼睛,就像天使从不会向恶魔看。

我是血煞!我几乎要笑了。坐实这个罪名,会被怎么样?刚才还担心小狐会被五马分尸,现在五马还在向各自的方向欲行,只是中间的受刑人却换成了我。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红衣。不,这不是血腥的红,这是喜庆的红。与小戏身上的红衣,虽然是同一块布,但是却是不同的意义与心情。

我知道此刻万不能惊慌,越是惊慌,越是可疑。要镇定自若,要提出论据,据理申辩。

我大喘一口气,把狂乱的思路往一起拢了拢。

我要跟小狐对质,我要问一问他,我死,你可会高兴?只是为什么,我死,你会高兴?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一丝声音。

喉咙肿了,像塞进去了一个大桃子。

我努力张口,声带却没有一丝回应。

我居然失声了。也许是因为这场病导致的,也许是因为激动,这次的失声,如此之巧。

我喘一口气,把一波一波向上翻涌的痛楚往下压制,不能说,我可以写,莫要惊慌,莫要惊慌。我回头找济德,看到她站在我身后的柱子旁,招手叫她过来,我向她比划着写的姿势,又比划毛笔和砚台,然后让她快给我取一些来。

平时伶俐的济德此时却蠢笨不堪,只是摇头,意思是她不明白。

我叹息,天亡我也。

境况如此,我只能把一切希望寄于皇帝。

锦元帝声音已如逆戟:“把这位戏主给朕拖出去!”

皇后站起身:“且慢!”

她的声音动听的一如我们初见那时,清晰而圆润:“皇帝,臣妾以为,既然他千辛万苦到了庆禧殿,您应该听听他所说的。”继而又转向小狐:“戏主,你说血煞是吴宝林,你的证据呢?如果你没有证据,血口喷人,这可是诬蔑王室的重罪,哀家对你决不轻饶!”

锦元帝大喝:“皇后!”

皇后也高声道:“皇帝,此事涉及后宫,臣妾不能当做没有发生。是以,臣妾要知道前因后果。以正视听!”

有了皇后的支持,小狐摆脱开欲把他拖向殿外的两位侍卫:“草民有证据。血煞身上有一面金牌,上有夕字,那面牌子,是血煞随身不离的,曾有一个从血煞魔掌脱身的村民见过,而这面牌子,现在就在吴宝林的身上!”

可是,可是,那个牌子,不正是温小狐你给我的吗?你说我在宫中,行走方便,是以应该很好查出牌子的主人是谁。

所以,我怀揣着从血煞身上夺来的牌子,在宫中四处查寻。

难不成,这竟是个灰黑色的阴谋?

难不成,从我们初相识起,你就暗伏后手,要挑一个众目睽睽的场合,将我推向悬崖,万劫不复?

难不成,那日你在温府浅眠醒来,微笑要抱,竟是虚情?

小狐啊小狐,我不怕地火焚烧,万劫不复,但我怕让我万劫不复的人,恰是你,却是你,正是你!

这点,你懂,是不懂?

我的眼前血汪汪的。小狐身上的红衣,是我的心血在滴。

皇后还在问话,不过那语气已有些迟疑:“是个带夕字的宫牌?”

想必,她是听到牌子上的夕字,暗想到自己的名字了吧?

“正是。据小人考证,吴宝林小时曾被过继,她养父母姓吴,为她起名春娇,而她生身父母姓骆,她的本名为晚夕。其本名知者甚少。至于这个夕字牌,如小人没猜错,应是秀末帝亲赐之物。”

小狐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言之凿凿。

秀末帝?他是谁?我们没在一起喝过茶,小狐你不信口开河好不好?

“秀末帝亲赐的御牌?戏主可知原因为何?”

“末帝初登基之时,暗中吩咐大太监林广和武科新状元温玉安合建特务机关,是为督监府,初期只是为监视朝中大臣的举动和一些重要衙门文件的往来,后越搞越黑暗,竟然连坊间民语也监察侦缉,成了皇家监视民众议论的手段,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温玉安因不满建立督监府初衷已不在,因而退出,林广持权后,更加变本加厉,搞一言堂……”

“此事在座人所皆知。正是因为秀末帝设立恐怖政权,才致使民众反之。此事和夕字牌有何瓜葛?”

“据草民等推断,这夕字牌,是秀末帝为奖励督监府最有得力的特务所治。”

“戏主的意思是吴宝林,她曾是督监府的内特人员?”

“正是。还有就是她身上的红衣。”

“红衣?”

“皇后可见草民身上的这件红衣否?与宝林娘娘的别无二致吧?”

“是。适才哀家还奇怪,为什么你身上的衣服会与宝林的色泽相同。据宝林讲,这种染布原料是她发现的,还没被流传,是以只有她一人能染出这种颜色。”

“娘娘心细如发。草民不才,曾与血煞一战,侥幸逃生,身上这件红衣,正是那血煞遗弃之物。这种红色除了血煞,再没旁人用得。”

“这么说,戏主刚才所演之戏《宣和门》……”

“正是草民自身的经历。”

皇后沉吟。大殿内众人疑惑的目光顺着小狐的话音,向我脸上搜寻。

很好,小狐陷害的功课做的很严密。证据一有了,怕不够份量,又添上证据二,两样证据的矛头都直接指向我。况且还有两个证人,一个是镇民,见过血煞的牌子,另一个就是这位自称是戏主的温小狐,亲自战过血煞,他们的指认自是不会错。那件红衣坏事,的确是除了我,再没有人会染这种艳色。

如我说是我赠于小狐做戏用的,估计没人会信吧?

“那么,这样隐秘之事,又怎会被戏主您知晓了呢?”皇后又开口了。她的问话的条理清晰。先要小狐说出为何指我为血煞,待一切说明白后,再沿线索上溯,查寻小狐何以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而后再断定如何处理。

她不愧为一国之后,配得起皇帝,起码她理智而冷静。

“皇后有所不知,血煞此事惊动的不止是朝庭,整个武林界也为之震惊,武林盟主出三千两白银,悬红捉拿血煞。血煞身份能被查出,并不是草民一人之力,而是发动整个武林的能人异士,才能找到皇宫里来,今日某不才,能出现在这里,也不是赖一人之力,而是受整个武林界之托,才冒死揭穿血煞的身份,言尽于此,一切,请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呃一声,刚才的疑问气息已去:“来人啊,把吴宝林带到偏殿,搜身。”

而后转向我道:“吴宝林,哀家并不相信这位戏主所说,是以才要搜宝林的身,好证明戏主所言不实,宝林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

金牌就在我身上。但那不是我的东西。谁说带在身上的一定就是自己的东西?就凭我身上有那块牌子,就要定我的罪?

这不叫证明,这叫狗屁。

我不明白!

皇后期冀地看我,愿我会高姿态地自动走到柱后接受搜身。

但我站着没动。

只是摇头,再摇头。

皇后的眉皱起来了。

也许她又要对我用强了。

危急关头,锦元帝轻哼了一声:“不必搜了,这位戏主既然说牌子在吴宝林那里,那就肯定是要把罪证放在她身上,才敢来这里指认的。”

皇帝的心还是向着我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有人陷害了我。

此言一出,大殿有唏嘘声。

似在感慨皇帝一向处事公正,何以今天如此不辩事非。

皇帝肯如此为我,我把头转向皇帝,皇帝给我一个坚定的眼色。我静静地望着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辗转。

刚才被小狐冤诬,我亦强硬的没有让眼泪流下,现在有人挺身保护,瞬间浑身暖流遍涌。感激,还有欣慰,这世上,有一个人肯信我,那我就是幸福的,于是流泪,只为幸福。

现在是帝后意见相左。这是这世上两个顶级人物的争端。周遭陡然安静。一殿的人都吓得连呼吸都不能大声畅快。

冷场了几秒钟后,

一直没说话的华相说话了:“既然陛下如此说,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将戏主和吴宝林俱交给属下,这件血煞疑案,属下定会查他个水落石出。”

皇帝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的态度,其实是表明他不能放心将我交与任何人。

华相在皇帝那里吃了钉子,大殿内无人再敢开口,又是一阵沉寂。

此时才懂,原来最惊心动魄的时刻,是悄然无声的。(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绝对一番玄尘道途盖世双谐你老婆掉了奸夫是皇帝信息全知者反叛的大魔王终末忍界
相邻小说
一斛珠神级修炼系统瞬间升级公子为妻第四帝国之鹰狂野女长官全职业训练师我的绝色美女教官美女法官女镇官档案神级系统:一元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