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楼,位于帝都主城外围的东郊,在叛军进攻的时候,这片街区是最先遭殃的。
叛军入城,富商巨贾和平民百姓都不能幸免于难,但凡有人敢反抗,就会被一刀杀了弃尸街头。
青壮年被叛军胁裹着,或者挖掘工事,或者被用来当成攻击的炮灰,而年轻貌美的女子则下场更加凄惨。
街头和宅院内到处是女子的哭叫声和叛军的笑声,而潇湘楼却足足坚持了大半个个时辰,一直没有被人破门而入。
原因很简单:潇湘楼大门自从被人一脚踹飞之后,修缮后的大门坚固程度堪比要塞,十几个叛军士兵抬着巨木撞了几十下,那扇大门居然纹风不动,只是大门的铁板上留下几个痕迹而已。
无奈之下,叛军士兵只好舍了潇湘楼,喊杀着去其他地方劫掠。
到了中午时分,又有一队三十多人的叛军来到潇湘楼门口,他们看着完好无损的潇湘楼跃跃欲试。
就在叛军士兵们筹划攻门的时刻,一条粉红的手绢飘飘荡荡的从潇湘楼的二层落了下来。
叛军士兵们诧异的抬起头,只见两个娇滴滴的姑娘站在栏杆边上笑道:“军爷,军爷,别撞啊,我们自己开门。”
说话间,潇湘楼的大门吱呀呀缓缓开启,一名小龟奴扯着嗓子叫喊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出来见……啊!”
没等小龟奴喊完,森冷的刀光一闪,锋刃划过龟奴的脖子,顿时让他的叫喊戛然而止。
龟奴的脖子被刀锋砍得几乎折断,鲜血喷在潇湘楼大厅的地毯上,像是一幅可怕的油画。
叛军头目一刀砍死了龟奴,然后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扫视着楼子里的姑娘们。
鲜血,壮汉,闪烁的钢刀——这场景但凡是个正常的女人都该尖叫着逃跑。
然而潇湘楼里的姑娘们虽然有些脸色苍白,但都还算是镇定。
领头的尤二姐,更是拍着巴掌大喊一声:“杀得好!”
叛军头目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兵,他看着白白嫩嫩的尤二姐,还有对方分叉极低的裙摆和领口,居然有些脸红。
不过,叛军头目还是冷冷抡起了刀子:“既然杀得好,那我就送你们一块儿上路吧?”
尤二姐微笑着摇摇头:“这位军爷,这里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女,要死,你也让我们大家死个快活嘛。嘻嘻,没准咱们大家一起欲仙欲死好几回,您还能高抬贵手放了我们这些露水夫妻呢。”
皇朝军律极严,士兵们平时没钱也没机会去青楼,这些血气方刚的叛军提着刀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懵了。
叛军小头目颇为疑惑,倒是尤二姐主动解释道:“军爷,我们青楼女子成天被人骑着奴役,整天被这些帝都的老爷们压迫,早就盼着有英雄好汉来救我们了。”
说着,尤二姐拉着叛军小头目的手深情的说道:“军爷,我们可都是穷苦大众啊,不如趁着药性,我们再来军民鱼水一家欢?”
叛军小头目颇为感动:“呃,其实我想试试那个叫探春的姐姐。”
尤二姐:……尼玛太不给老娘面子了吧?
怯生生的探春走过来坐在叛军小头目的身边,微笑着斟满美酒递给叛军小头目。
……
从下午喝到黄昏,大门紧闭的潇湘楼里酒肉飘香。
当众人喝到眼红耳热的时候,叛军小头目看到对面的尤二姐举起杯子抛在地上。
地板上的毛毯很厚,酒杯滚了一圈缓缓停住。
叛军小头目一脸茫然。
尤二姐有些尴尬,她咳嗽一声,做了个切的手势。
在小头目背后的一名龟奴阴笑着抽出一根钢丝,猛地勒在叛军小头目的脖子上。
叛军头目大吃一惊,他伸手想要去抓刀子,却发现上身半倮的探春款款把钢刀拿走,然后随手拿起湿毛巾覆盖在叛军头目的口鼻之上。
数息之间,叛军头目就两眼翻白,手脚不停的抽搐着。
其他叛军大多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而几个坐在大门附近的叛军吃了一惊,推开身边的妓女转身就跑。
“哪里跑!?”
几名穿着黑衣的男子从门后的阴影中一跃而出,手中的钢刀一横,将最后几名叛军当场斩杀。
几名叛军临死前异常不解:这特么到底是青楼还是衙门,怎么会有黑衣卫的存在?
……
面如寒霜的尤二姐快步上前,她一声令下,姑娘们拿出绳子开始互相捆绑对方的玉体。
青楼里的保镖护院也没闲着,他们迅速扒掉那些叛军的衣服盔甲,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
完事之后,几名领头的黑衣卫说声“得罪”,然后把自行绑好的青楼姑娘们架起来,一个个扶到后院的大车上面去。
五辆大车,上面装着金银细软,还有一些绳捆索绑的姑娘,化装成叛军的护院们围在车子旁边,驱赶着大车向城外走去。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远处有厮杀声,空中有火光,街道边时不时有叛军士兵扛着财物或者女子路过,更有三三两两的流氓地痞疯狂大笑着跑过。
夜色中,化装成叛军的打手们,倒也不太引人注意,他们微低着头,顺利离开了最混乱的区域,已经到了叛军最外围的阵地。
这个地方,说是阵地也有些勉强了:几十名叛军士兵围着一些粮草辎重,正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虽说双方人数差不多,但青楼打手们可不愿意惹事,他们低着头加快脚步,想要尽早通过这片区域。
可是就在这时,叛军的辎重兵里响起一声大吼:“那边的人,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