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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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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知道,小雅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无论她走到哪里,走多远,都有人为她温好饭,等她回家━━家庭是如此温馨。

是不是,我们表面上说人生没有意思,却心里仍旧有期盼?期盼自己是幸福,幸运的那一个?

许平从二楼书房出来,心情汹涌如潮水,拍打在胸口,让他很想找个地方奔跑,想宣泄。

每当这时,他总是会想到自己的童年,在那样一个家庭长大,他不曾失望,幸福却又没有那么厚重,人生总是这样,不管如何努力,总有你得不到的东西。

下楼时,小雅正跟安母在谈讨论今天的雪,窗户没有关严,寒风飘过,掀起窗帘的一角,一起飘扬的,还有小雅那甜美的笑容。

许平不管不顾地拉过小雅的手,也不顾一边的安母,拉着小雅跑出了房子。

雪还在下,飘在脖颈处,透心的凉,许平毫无察觉,径自跑着,小雅穿着拖鞋,有点落后,他便背着她一起跑。

小雅心里有疑问,却没问,只紧紧箍着他的脖子,或许是少有的经历,让她莫名地生出兴奋与激动!

眼睛不受控制地眯起,雪粒子狠狠砸下,却也不觉得难受,她感觉像是在拍浪漫爱情片。

不知跑了多久,兴许是因为跑不动了,许平终于停了下来,在一处河堤旁放下小雅,喘着粗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小雅。

“你怎么了?”她问,表情却是宁静的,这些年,她早已学会沉着,天塌下来,她似乎都能稳如泰山。

“你冷不冷?”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只着毛衣,小雅觉得暖心,仍不忘打趣:“脱掉衣服的是你,反倒问我冷不冷?你可真有趣!”

“不有趣,我担心你,小雅,怕你因为我受伤,受任何伤!”

她本想说,为你受任何伤我都愿意,但她没说,有些话,适合烂在肚子里,直至老死!

“今天就很幸福,而且浪漫!”

她不无浪漫地道,脸上写满满足。

许平笑,伸手揽紧了她:“这就让你满足了?可真容易对付!”

“可不是,像我这样的,得抓紧了,错过你会后悔的!”

她不无幽默地回应,笑得那样甜蜜,如果要给每一个女人貼一个标签的话,那甜美的笑容就是小雅的标签,对她来讲,任何事情,都能一笑而过!

“万一我要是真错过了你,把你弄丢了呢?”他笑,觉得她的这个表情,煞是可爱!

“那看是什么事了,如果是不能饶恕的事,丢了就丢了,我也不会可惜,如果不是,路再荆棘,我也会摸黑走回去,直到找到你!”

“什么是不可饶恕的事?”他明知故问。

“你心里有数!”她笑。

“对,我心里有数,可是小雅,你现在幸福吗?”

他不知道,对于小雅来讲,幸福会这么简单,在他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身边的女人都告诉他,浪漫是用钱堆积出来的,但小雅对浪漫的理解让他愕然。

“喜忧参半!”

“如何说?”

“喜的是你太年轻,忧的也是你太年轻,不管怎么说,另一半太过优秀,总是让人没有安全感的,但又深深的虚荣!”

“跟我在一起,可有满足你的虚荣心?”

她笑:“自然有,很有面子!”

“爱我能让你有面子!”他也笑。

“爱你帅气的脸!”

许平哈哈大笑:“你总是能让我欢欣!”

“这是最基本的,跟异性,交往,本来就是由欢欣开始的,不然干脆跟同同性,交好了!”

“也有好多同性,恋的,他们不见得就不幸福,但有一点,他们或者她们,肯定都比我们坚强!”

“我不坚强吗?”小雅灵敏地捕捉到他话里的玄机,眯起了眼睛。

“当然不是,但你应该比现在更坚强一点,无坚不摧,我妈妈就结了跑次婚,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方叔叔把她宠得像公主!”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些,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其它事?”

她问出隐隐担忧的问题,却是有点忐忑,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管束他。

“工作上有点小问题,但不严重,可能得提前回去了!”

小雅露出担忧的神色:“是么,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摇头:“你在家好好陪家人,时间到了就回去,我回等你,记住,小雅,无论你何时转身,我都在你身后!”

小雅有点迷糊,却并不笨,也不细问,笑道:“好,我妈也舍不得我走!”

“嗯,走吧,我们回去!”

许平伸出手,她用力握住!

秋日落下的树叶,被冬日的土掩埋,人行道上还是遗落了不少,踩在上面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树枝折断的声音。

雪已经落白了,脚趾头冻得麻麻地疼,裤管被打湿,许平不禁为自己的莽撞自责,害她跟着自己一起挨冻,牵起她的手,走到对面的粥铺,补充点能量。

老板娘是热心的本地人,见有人上门,乐不可支,热情地泡茶招呼,体贴地送上烤火炉,小雅感觉像是回到了人间仙境。

小餐馆的卫生条件总是让人满意不起来,满树都是烂柿子的时候,自然是要随手抓一个的,他也不再挑剔,点了两人爱吃的海鲜粥,一份牛河,煎两份虾饺。

茶是劣质的茶,但多少能暖胃,许平体贴地泡了一次塑料杯,又为两人斟上,推到小雅跟前:“先喝一点,暖暖身子,冻坏了吧!”

小雅捧起杯子:“这家店开了好多年了,我以前上初中的时候,经常跟依依在夜里偷跑出来吃宵夜!”

她颇有点忆苦思甜的味道。

“你现在是不是还经常给她打电话?”

粥已经上好,许平体贴地给小雅舀上,推到她跟前,顺便问她。

“嗯,每天都打,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出事?”

一说到依依,小雅总是一阵难受,如果自己那天不赴介恒的约,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

“别想太多,他应该是出去散心了,要是真有什么事,估计警察也找你了。”

小雅想想也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喝了口粥,发出满足的声音:“真希望她能快点联系我,许平,你知道我现在最大愿望是什么吗?”

“这个嘛,猜不中!”他笑。

“能跟你白头偕老!”

她也觉得自己俗气,三流小说里面看到的经典对白,居然也套用在自己身上,但她就是这么想的,她无比笃定,许平就是她等的那个人。

许平却是一愣,以一种幽默地口吻道:“难道说,以前不是这样想的?”

她摇头,说实话:“以前没有这样想过,人的感情总要有个过度期嘛,我现在只想跟你白头偕老,活到一定岁数,然后去另外一个世界等你!”

她少有这样动情的时候,会来的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能跟许平走到这一步,实在不容易,人生太多意外了,不等他接口,她又接着道:“你想想,电视里隔三差五就报道,不是这个地方地震,就是那个地方水灾,再么就是哪里突然发生爆炸,我时候觉得,自己能平平安安长到这个岁数,真的不容易,你想想,又有多少人是活在安全中的?”

许平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不无道理,比如父亲,比如母亲,都是在经历一场场劫难后,活到今天的,但父亲重是太过脆弱,他的军人风采并未为他的人生助威,过早地离去,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幸运的是,她存活下来了。

他会心一笑,握住她的手:“好,就这样,陪你到一定岁数,然后去另外一个世界等你!”

吃饱回到家里,安母已经在客厅等着,见小雅只穿了毛衣拖鞋,便轻声责怪许平:“你们这两孩子,闹什么呢,赶紧去穿衣服,穿好衣服,好好休息!”

眼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许平与小雅对视一眼,会心的一笑,第二天,许平以公事为由,提前回了A市,小雅因为假期余额充裕,便按原计划,在初八返程。

过完年回到A市,在江南的沟通下,两方的长辈一起在A市的一家酒店班了简单的相见礼,都是通情达理的父母,安母安父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亲家母居然这么年轻,江南跟方木的谦和有礼,让两位人对这门亲事渐渐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的闺女嫁过去,可能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先前的顾虑,一扫而光。

两家长辈商量好,在五一节的时候准备办婚礼,都不是亲戚特别多的人,婚礼现场,江南建议选择西式教堂,安母是个极好说话的人,自然说好。

两个后辈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婚礼的筹办了。

年后再回到编辑部,小雅果断向介恒提交了辞职信,副编辑这个职位,非同小可,自己迟早要结婚,先辞职,也好让介恒提起物色人选。

“要结婚了?真是恭喜,但公司的规定,你也知道,要等到合适的人选,才能放人,没问题吧?”

介恒心口蓦地一痛,强笑着看住小雅,心脏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痛得他发不出声。

“没问题的,五一节之前都是可以的!”

小雅也笑,介恒点点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小雅见他的样子,心里难受,很想再说些什么,介恒却突然抬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还有事吗?”

“啊?没有了,那我去忙了!”

小雅笑了笑,退出了办公室!

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完全消失,介恒才怔怔地抬起头,盯着门板,良久方喃喃自语:终于要结婚了!

虽然小雅年前提出告假,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结婚了也好,总比一个人无根似地漂泊好。

A市最繁华的酒吧里,介恒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无心对任何猎物暗送秋波,只沉闷地喝酒,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他不主动,不代表没有人对他感兴趣。

一个白色裙子的女孩,主动在他旁边坐下:“你的酒还有很多!”

介恒没心情说话,只取出一个杯子,斟满酒,推到女孩跟前。

女孩执起杯子,妩媚一笑:“谢谢,失恋了?”

这种地方,不管男女,都以这种接口搭讪,介恒是老手,自然不以理会。

女孩继续:“我今天也失恋了!”

介恒终于有点反应,与女孩轻轻碰杯:“今年是第几个?”

“第六个!”

“那你不幸运,我认识一个女孩,五年了,她只交过一个男朋友,但今年,她准备结婚了!”

“这就是你今天喝醉的理由?”

女孩看了看他的范哲思衬衫,又道:“你条件不一般,她怎么不跟你结婚?她跟你什么关系?”

“她的未婚夫与我不相上下,且对她一心一意,她本人是我的下属!”

闻言,女孩神色一暗:“那她是有够幸运的,我的上司是个秃顶的老头!”

介恒也露出会心一笑,饮干杯子里最后一滴酒,站起身,对女孩伸出手:“我们走吧!”

女孩笑,站起身,去朋友那里拿了手袋,他们去了附近的酒店,介恒颓废地双手枕于脑后,望着空气里的某一点发呆。

这个城市太奢侈了,任何东西都一样,感情在这样的氛围里,也就变得微不足道,小雅无疑是幸运的,许多女孩子,比她优秀,比她富有,却不见得有她幸福。

女孩从浴室出来,只裹了条浴巾,在介恒旁边躺下,轻柔道:“还在想你那个下属?”

介恒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帅气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嘲?:“想有什么用,嫁人已经有主!”

“她男朋友比你厉害很多?”

“这倒不是!”

“若我是你,旗鼓相当的话,一定放手一把,把她抢过来!”

介恒来了兴致,笑道:“哦?愿闻其详!”

“不顾一切手段,人嘛,得到的才作数!”

“你在生活中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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