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目光犹如一滩平静的死水,看不见一丝情感的涟漪,冷淡道:“皇上既然已经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呢?”
皇后抚着自己皱纹横生的面庞,轻轻笑道:“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呀,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玄光镜前,冰凝听了,不禁微微颌首,皇后这话说的没错,色衰而爱驰,只有永远失去的,才会在记忆里美好。
因此,在雍正的心中,纯元从未死去,她永远是那个拥有绝世容颜的菀菀。念兹在兹,后宫佳丽三千,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世间最苦,谓之求而不得,或者说失去的才是最好的。纯元皇后在最美的年华逝去,便在雍正心尖烙下永远抹不掉的胭脂烫。
却听雍正沉沉道:“心慈则貌美,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一定会胜过你万千。”
“是吗?我看未必啊!”皇后冷冷笑了笑,她低首轻轻抚摩着腕上如碧水般澄澈通透的玉镯,道:“这对玉镯还是臣妾入府的时候,皇上亲自为臣妾戴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可如今皇上以为臣妾犯错,大约不愿意再见臣妾了吧?”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陡然变得忿忿不平:“当年,皇上同样执着此环同臣妾说,若生下皇子,福晋便是臣妾的。可等到臣妾生下皇子时,皇上已经娶了姐姐为福晋,连臣妾的孩子也要被迫成为庶子,和臣妾一样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雍正皱着怒眉道:“你知道朕不在意嫡庶,皇额娘也不在意。皇额娘是庶出,朕也是庶出!”
皇后哀婉道:“皇上你可曾知道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啊,嫡庶尊卑分明,臣妾与臣妾的额娘很少受到重视,你又何曾明白呀?”
“朕明白!”雍正阴鸷冷冽的眸子迫视着她,重重道:“正因为朕明白,所以才在你入府以后厚待于你,即便朕立了纯元为唯一的福晋,你也是仅次于她的侧福晋,可是你永不知足。”
皇后道:“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被她人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臣妾夫君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臣妾很想知足,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雍正越发愤怒,厌弃道:“纯元是你的亲姐姐,要你入府是朕错了!”
皇后恨恨道:“皇上错在不是迎臣妾入府,是不该迎姐姐入府,专宠姐姐。既生瑜,何生亮啊,皇上何等睿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不明白?”
雍正长叹道:“是朕太看重你们的姐妹之情了!”
“姐妹之情?”皇后连连冷笑道:“年世芍死前不是说过吗?皇家根本就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皇上可以毫不留情地屠杀反对您的兄弟。臣妾身为皇家儿媳,自然得有样学样,毫不留情地铲除夺走我正室之位的人,即便那人是臣妾的亲姐姐,同样照杀不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