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朝何长月拱拱手:“和林老弟,见怪了!”
何长月不禁微微的有些不悦。言府连一个奴才都能在主子面前指三道四的?他刚刚明明听的,言三小姐可是言霭方失落多年方寻回的亲妹妹啊!
言家竟是如此轻慢嫡女,亲近一个养女?
何长月心里对言蓁蓁真是同情万分,他暗暗观察言蓁蓁, 发现言蓁蓁眼中嘲弄之色已经消失,一脸的平静:“这有何怪?松萝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我怪什么?我倒有些想知道我那表姐是不是也同言三小姐一样在言府受尽委屈,诗会之后,我会上门拜访,霭方兄不会以我是外男,不许我表姐见我吧。”
言清忙道:“怎么会呢?和林老弟,你多虑了。”
闻言,言蓁蓁不禁好奇起来:“何公子也是言家的亲戚?”
“小姐,何长月公子是我们府上的姻亲。”春云忙小声道:“是大少奶奶的表弟,我们家大少奶奶大理寺少卿段家女,嫡女。能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是沾亲带故的,那个覃公子的父亲虽然和大爷交好,覃家却是定国公府上的旁亲。覃公子是定国公夫人娘家弟弟的岳家的表亲。”
“原是狗连蛋,三杆子打不着的旁亲,怪不得抱那文弱——文弱姚世子的大腿抱的可紧。”言蓁蓁讥讽的道。
“霭方兄,言三小姐,一起过去吧!我看他们一直在等我们。”何长月大笑一声,抬脚朝凉亭走去。
言清在一旁,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蓁蓁,你要是不想去诗会,可以随意在这里游玩,等诗会结束,我来寻你!”
“大哥,不用麻烦了,我们一起参加诗会好了,我是不会作诗,我可以有余兴节目啊。保准叫你满意。”言蓁蓁勾起嘴角露出笑容,言清越不想把她带到那些公子小姐面前,她还偏要去。
她是生在小牛村,可那又如何?
言清还没来得及阻止,言蓁蓁对何长月莞尔一笑:“何大哥,我刚刚回到言家不久,还没参加过诗会呢!正好去瞧个热闹。”
“言三妹妹,不会作诗也无妨。我随我父亲在任上的时候,考了秀才,介时我给你捉刀好了!”何长月朗声大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言蓁蓁回礼福了福:“我来时已经准备了助兴节目,恐不登大雅之堂,何大哥不要见笑啊!”
“哪里,哪里!”何长月对言蓁蓁准备的助兴节目,很是好奇,两人把一脸神情古怪的言清自动忽略。
一边三三两两游园的人见言蓁蓁竟也是来参加诗会,纷纷朝凉亭聚过来:“刚刚那个凶巴巴的言小姐居然也要参加诗会,过去看看她怎么个参加法!”
“我要站远些看,万一言三小姐又拿鞭子抽人,被误伤了可不好!”
“两个言小姐,一个天上月,一个地上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热闹。”
被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的言嘉嘉一见言蓁蓁过来,抿了一下唇,上前把言蓁蓁拉到身边,把自己认识的各位官家小姐,一一介绍给言蓁蓁:“这位是我三妹妹言蓁蓁。”
黄沁心不咸不淡的道:“亏你还对你妹妹这么的好,我看她的样子哪里像是领情的。”
言蓁蓁虽然不知道这个黄沁心为什么莫名其妙针对自己,还是回道:“二姐姐对我好,我自然会领情,黄小姐那个眼睛看的出来是我不领情了?”
看来是她没到的时候,言嘉嘉做了什么。
这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时机。
她朝言嘉嘉看去,言嘉嘉一脸柔弱的无辜神情,见状,她心里冷笑一声。
这是又开始演上了?
自己才刚刚和言蓁蓁会面,刚才的话太不合适了,毕竟言蓁蓁还没做错什么,黄沁心没好气的道:“领情就好。”
“再不作诗,露珠可就干了。”何长月笑道:“我先来一首做个引子!”
他走上前,凉亭正中早已摆好一张书案。
一个书童模样的小童侍立在一旁,磨墨,铺纸。
何长月拿起笔,眼望前方,沉吟片刻!
见状,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静等何长月作诗。
何长月前方湖中无穷尽的荷叶,粉的,白的,黄的,紫的各色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悄然吐蕊。
清风拂过湖面,荷叶摇曳,有些初绽的荷花便被荷叶时而遮住。
不消片刻,何长月已经提笔疾书起来,刷刷刷几行字跃然纸上:“作好了!”
姚卿云,言清。覃永辉等人纷纷凑上前,有人看完,念了出来:“芙蓉新出水,菡萏露中花,风吹叶遮颜,娇色共争夏。”
“好诗!”
“绝对的好诗,应时又应景!”
一群人对何长月各种恭维。
何长月笑容不变:“我只是个引子,各位才是重头戏!”
“和林兄的开场太高,他可是新中的秀才,我们不能跟他比,不如增加一点难度,不许有菡萏,荷,莲,花,藕几个字,如何?”姚卿云从袖中拿出一物:“这是一块徽州墨,加做彩头。”
“亏了!”何长月一拍手:“徽州墨可是顶级好墨,多用来做了贡墨,姚世子能拿出来做彩头,这彩头可不小。这样,为了应景,我加上这个!”
何长月把手里的折扇放在书案上:“这扇子是紫竹为骨,前朝书法名家董尚峰题字。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购得的。”
“我也加彩头。”言清从松萝手里拿过一本书:“一本古籍棋谱。”
人群里一片哗然,有几人眼里明显一亮。
“哎,大家先不要忙着看彩头,今日诗会来了新面孔,不如我们请新面孔作诗一首如何?”姚卿云目光轻蔑的直视言蓁蓁。
显然,他说的新面目,就是大家刚刚才认识的言三小姐言蓁蓁。
“姚世子,我三妹妹刚回家。不如我来替她吧。”言嘉嘉抬手作势把言蓁蓁护在身后。
“嘉嘉,这就是请言三小姐作首诗,你干嘛这样护着?”黄沁心一看言嘉嘉还要护着言蓁蓁,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一首诗而已,言三小姐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