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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京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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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木下藤吉郎得到了织田信长的批准,正式改名叫做“羽柴秀吉”,换了个面貌出现在同僚面前。然后他用全新的名字,跟佐佐木流云签下了一个槽点很多的“兄弟之契”。

接着,秋收之后,初冬时节,他们就响应军令,带着部队去了京都。

由于行动仓促,一万石的领地上,流云只召集了“有足众”四十,杂兵二百余,凑合着上阵了。木下藤吉郎——现已改名羽柴秀吉——也没好到哪去,十二万石知行勉强弄了四五千人而已。

饶是如此,尾张、美浓、近江、伊势、大和各地,仍然有合计数万人加入到织田信长的麾下。

至于堂堂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昭殿下,则是聚集了手头仅有的五千兵力,打算在京都二条城死守不退。

——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结果没想到的是,织田信长大军杀到,一通恐吓之下,日野辉资、高仓永相两人,就各领部曲出城投降。仅仅两日之后,柴田胜家说服三渊藤英倒戈卸甲,明智光秀诱使伊势贞兴以礼来降。

仗还没打,四大守将全部举了白旗。

堂堂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昭殿下,仅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都快成了光棍司令,但仍然咬紧牙关,坚决抵抗。

精神实在可嘉。

流云随着羽柴秀吉参阵之后,被排到围城的“二番目”,也就是仅次于先锋,随时准备上前接替。

可惜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担任先锋的佐久间信盛和蜂屋赖隆等人率先出击,只打死守兵五十余人,便见到城内的足利军士气崩溃,一哄而散了。

流云带着众家臣和士兵们严阵以待,在“二番目”的位置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开始进攻的命令。

却没想到仅仅十分钟之后,就看到前面的友军高喊着“我军胜了!”“我军胜了!”的口号,涌入城中。

如此取得“大捷”。

最终,以著名文化人,当世诗仙细川藤孝为中介,双方达成妥协。足利义昭保住了性命,流放出京。

这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

最近几十年来,室町幕府的征夷大将军被赶出京都,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一百二十名忠臣选择跟随足利义昭一起流浪,其他大多数人很熟练地改换了门庭,厚着脸皮在织田家谋一份差事,抛弃“旧时陋习”,喜迎“新朝雅政”。

还别说,信长的作为,真有点“新朝雅政”的意思。他往朝廷送了点钱,建议更改年号。

本来,改年号这事,在扶桑来说,只有在新皇践祚登基,以及幕府将军换届,或者出现重大自然灾害的时候,才会实行。

现在足利义昭虽然被流放了,但征夷大将军的尊号尚未罢免,此时改元换号,成何体统?

堂上诸公卿商议之后,觉得不妥。

织田信长大手一挥:改元经费,白银两千两!

迫于此等淫威,公卿忍辱接受。

朝廷的尊严虽然不容亵渎,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扶桑的年号,就由“元龟”改成了“天正”。

元龟四年(公元1573年)即天正元年。

事情进展顺利,织田信长终于满意。

可是,数万大军聚集于此,只打了十分钟的仗,就又要折返回程,实在有点不爽。

便有将士蠢蠢欲动,想要发点横财再走。

须知这个年代,很多人当兵打仗,可不是为了吃饷,而是为了趁乱掠夺的啊。

然而信长为了颜面着想,很不近人情的发布严令,要求不得惊扰京都的公卿、高僧和文化人,违者处斩。

幸好附近的商贾识趣,主动凑了几千贯献金过来买平安。

数万士兵平均每人得到了一百文的犒劳,终于可以勉强满足,踏上归程了。

只当是带薪春游吧。

……

流云去而复返,带兵回到家里,马上又收到消息,说是新年后织田信长要在京都举办巨大的盛会,以示庆祝。

至于到底庆祝什么东西,是朝廷的改元,还是自家的胜利,这却没讲。

有二三百个织田家的成员收到邀请,佐佐木流云现在知行万石,名扬天下,自然也在此列。

正好,他本来就想再去京都一趟呢!

倒不是想旅行游玩,而是确实有正事需要处理。

几个月前,从井河小姐那里得知,有个叫“独目大人”的妖怪大佬,潜伏在京都附近,意欲对自己不利。

这段时间领内可没少受到骚扰,即便雇佣了对魔忍小组作为守卫,护住了家眷,仍然有几个百姓不幸被妖怪杀害的。

以前因为地缘局势微妙,无法轻易前往京都调查。现在既然都是织田家的地盘,就很方便了。

而今,乃是公私两便。

这样也好,免得那个叫做“独目大人”的妖怪大佬产生警惕。

据称,织田家还专门为女眷和孩童安排了活动,由主母归蝶夫人主持,因此要求各位家臣带上家小。

说起来,伊织的娘家好像说是下级公卿,趁这机会带上她,可以顺便探探亲人,走动一番。

既然织田家高层云集,信长本人也在,守卫肯定是十分森严,安全问题估计不用担心。

如今自己知行万石,领内每年贡赋,大概换算一下约莫白银二千两,相当于二十一世纪年薪两百多万,足够敲锣打鼓前呼后拥地上门,拜访岳父岳母了。

不过好像两位老人早就不在世,当家的是伊织的祖父母,对她也不太疼爱,只七十公里的距离,多年来却从未主动联系过,可能就连孙女婿换了人都没印象呢……

这么一想更得去了,若当真遇上狗眼看人低的不良亲戚,顺手狠狠地给他打脸,也是美事。

既要赴约参加盛会,又得暗地调查妖怪,还想跟伊织一起衣锦还乡,队伍规模没法小了。

唯一两个拿得出手的家臣,江口助左卫门、速水清兵卫必须都带上,选二十几个靠谱的护卫出来,驾驶车辆、搬运礼物、随身伺候的仆役也不能少,再让冴子捎上五个小山精,算起来得四十人往上才够。

家里就让对魔忍小姐姐们继续保持警惕巡守,以防再有妖怪来捣乱。兴河师叔与随风师弟暂时代理政务。

可想而知,届时京都做住宿、餐饮和零售业务的商人一定赚翻了……难道这也是信长的目的之一吗?

总而言之,流云尽快地打包了好了行李,又采买了一些可能用得到的礼品,足足装了五大车,让役牛拉着上路。再加上一辆让女眷乘坐的厢车,以及数匹乘用马,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此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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