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宋晓福着实有些为难,同时也在心里痛骂着局里的那帮小子们,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图个安静。若是换成一般的事情宋晓福可能根本就不会理会,但是刚刚自家的婆娘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是他也大致的听明白了主题,很明显,局里的一帮小子们让人拿枪指着给铐起来了,对方指明让他过去谈话。宋晓福不是二杆子,他很清楚,敢这样做的人要不就是疯子,要不就是有所凭借。这事儿在没具体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前可大可小,但是现在书记问起来,若是照实回答吧,显得自己能力低下,摊子管的一团乱。要是不回答,若真惹上了什么麻烦人物,没有书记在后面靠着,他这乌纱帽也不够大啊。
“怎么了,晓福局长,不方便让我知道么?”刘光全笑呵呵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语气中却能叫人听出一丝不悦。
宋晓福不敢再拖沓,连忙将局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抹着汗说道:“书记,这是我管教的不严,我这就过去狠狠的批评一下他们,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咱们这片地上惹事。”
其实不论是宋晓福还是刘光全都知道,最近县里来了一批外乡人,这些家伙各个家底充足,手段狠辣,动辄开枪杀人,同时背景又深不可测,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收购从地底古墓中挖掘出来的文物。他们虽是这片儿地上的父母官,对于这些手段凶残的亡命之徒,心里也不免胆寒。当然,他们之所以对这样的事情不闻不问,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人早已经将上上下下打点完毕,那丰厚的油水也足以让他们就此闭上嘴。
刘光全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宋晓福知道书记在思考,也没有马上动身离开。一杯茶很快就见底,刘光全放下茶杯说道:“晓福局长。这事儿恐怕不那么简单,你去看看,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宋晓福本来也就没指望着书记这个老油条会跟着自己一起去,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愿意提前沾上这事儿啊。也就只有他纯属是没办法,因为这事儿找到了他地身上。又是他直接管辖的摊子。和书记匆匆告别,宋晓福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局里。
“出什么事儿了。”一看见站在局门口,六神无主的转来转去的小张,宋晓福的脸就拉了下来。小张一看见局长就跟看见亲娘似地,马上就扑了上去慌道:“局长,出大事了,许队他们七八个人全被几个外乡人拷在了审讯室里,拿枪指着,你要是再不来。我怕他们就开枪了。宋晓福毕竟是局长,遇事要比小张谨慎也镇定多了,摆摆手骂道:“慌什么慌。把事儿跟我好好说说,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给你们摊上了。我说你们也好意思,干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反倒是让别人给拷了起来,还被关在了审讯室。”
小张急的连连摆手说道:“不是的,局长,这些人太厉害了。他们原本是被咱们拷着带回来审讯的,但是我只是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再回来。许队他们就全部被反拷了起来。而且,这些人原本就有枪,只是被咱们缴了械,后来他们又抢了许队他们的枪。”
小张虽然说的逻辑混乱,但是宋晓福还是听明白了一些重要讯息,连忙问道:“你说他们原本就有枪?这些人你们是从哪里抓来的,为什么抓人?”
“是在南郊挖古墓地那一片抓回来的,好像是和小三他们起了冲突。有人去局里通知了我们,我们就赶过来了。”小三是宋晓福的侄子。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在局里挂了个闲职,平时地作风却跟身上的那层警皮没有丝毫关系,倒像是个活脱脱的二流子。
“小三又跑去南郊挖墓了?”宋晓福一听顿时瞪起了眼睛。“这个臭小子就不能老实点。”
小张急道:“局长。咱们还是快别说了。还是先进去看看吧。那帮人看上去手段凶残地很。我怕再过些时间。许队他们有危险。”
小张刚刚被胡闹拿枪指着。实在是吓破了胆儿。
“慌什么慌。”宋晓福一瞪眼。在搞不清楚审讯室里那帮人地路数之前。宋晓福也不敢轻举妄动。偏偏现在是春节期间。局里没有多少人。这样贸然进去。万一对方真是穷凶极恶之徒。他这个局长岂不是有危险。
想到这里。宋晓福说:“先不忙。你通知了人没有。马上给我把所有人都通知到。”
小张说:“我刚刚遇见刘干事。他已经去通知人了。我是特意在这里等局长你地。”
宋晓福点点头说:“我先回去打几个电话,马上就过来,你在这里守着。”
“局长,办公室里有电话啊。”小张虽然在后面喊着,但是宋晓福已经上了吉普车,方向盘一转就朝家开去。废话,这帮人现在就在局里,让他这个局长单独面对他可没那么傻,再说,谁知道这帮人会不会冲进办公室,还是先回家比较妥当。
宋晓福回到家马不停蹄的联系了几个副局长以及局里的几个领导,将情况说明以后,要求马上回局里开会。随后,他又将电话打到了刘光全书记那里,将情况汇报了一下。虽然弄不清这些人的路数,但是宋晓福下意识地把胡闹他们当成这些日子来县里收购古董的那几批外乡人。但是以前的那些外乡人虽然行事狠辣却也没到这样的程度,敢直接在公安局里闹事,还抢了警枪,将一帮公安全部拷了起来,这事情看起来可不小。
刘光全听宋晓福汇报了情况以后,琢磨了一番,也觉得这事儿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边叮嘱宋晓福尽快和对方取得直接联系,搞清楚情况。一方面拨通了县长的电话,若是有好处的事情。或许他不会这么快通知县长,但是这明显就是一个大麻烦,他自然要通知一下。
“闹闹,怎么回事,这些地方的公安办事效率也太差了吧,到现在也没见一个人影过来。”方老爷子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是身为京城人士,又因为目前的工作和中央地高级官员来往比较密切,口气上自然就有那么点上层的味道。
胡闹笑着说:“方爷爷,别着急,咱们就在这候着,什么时候人来了,咱们再离开,人若是不来,咱们就等到他们人到。大过年的。也得给他们点准备地时间。”
其实胡闹早已经想到了自己这帮人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过大了,外面的那帮领导现在不鸡飞狗跳才怪。
正说着,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下子蜂拥进来数十个持枪的公安。各个举着枪对着胡闹他们,大喊道:“不许动。”
胡闹他们倒是稳坐钓鱼台,方老爷子或许是刚刚受气的缘故,也或许是看到那片盗墓现场地疯狂行为,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看到这帮人涌进来,还举着枪,不由怒地直拍桌子说道:“你们领导呢,让你们领导过来说话。”
其实宋晓福他们一帮局里的头头脑脑正在审讯室地外面。因为弄不清楚里面人的路数,而且对方又抢了枪,他们这帮自然没人敢冲在前面以身犯险,一个个都聚在外面抽着烟。
“局长,他们让你们进去说话。”小张跑了过来,手里也握着枪,都是刚刚从保管室里取出来的。
宋晓福说道:“他们现在手里有多少枪?”
小张说:“先前的两把枪被我们没收了,他们现在手里就一把枪,是从许队那里抢过去的。”
宋晓福说:“让他们先把枪交出来。否则没得谈。”
小张再进审讯室的时候就把局长地原话重复了一遍,胡闹乐的直摇头,但也知道对方的顾虑。便随手一扔,将手里地枪支仍了过去。或许是扔枪的举动太过轻率的缘故,倒是吓得拥在门口的一帮公安吓了一跳。
当小张捡起了被胡闹仍在了地上的枪支以后,拥在门口的公安分散了开来,一帮局里的领导鱼贯而
胡闹紧盯着这些人,倒是没有再说话,而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儿。掏出烟盒。弹给黑皮一根,朝方老爷子扬了扬。方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不抽,胡闹知道张澜和徐斌都不抽烟,便收起了烟盒。就着黑皮递过来的火点着了烟。
宋晓福地眼神倒是不差,一眼就看出了胡闹掏出的香烟是特供小熊猫,这种烟他也曾有幸从书记那里抽到过一根,据说只有中央一级的领导才能配到这样的烟,这年轻人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一包,倒是吓了他一大跳。同时,他心里也开始暗暗的揣测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误了,莫非这些人不是那些收购古董的贩子,而是从中央下来的。
目光再一转,落在胡闹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宋晓福又是吓了一跳。他能够爬地上局长这个位置,还是有些道行的,譬如说察言观色就是他的本领之一。别说这几个人身上没有什么小张所说的穷凶极恶的气息,光是看方老爷子那一身的气质,还有笔挺的中山装满头的银发,怎么看都像是大领导。再看站在胡闹他们身后的徐斌和张澜,宋晓福这个曾经当过几年兵地家伙马上就察觉到了他们身上地军人气息,那标准的站姿,凌厉地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以前来部队巡视的大领导身后的警卫。还有这帮人面对这种情况下,依然气定神闲,这一番观察立刻让宋晓福吓得有些腿软。
那个大胡子公安就是小张口中的许队,这七八个公安刚刚被张澜和徐斌轮番扇巴掌,扇的有些头晕目眩,连刚刚自己人涌进来都没能反应过来。现在脑子清醒了些,脸被扇的通红的许队顿时高叫道:“宋局长,快把这几个人铐起来,居然敢殴打咱们公安,反了天了不成。”
“闭嘴,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宋晓福脸一黑,恨不得上去给这家伙俩耳光。
“你就是局长?”方老爷子终于开口了。胡闹也抽着烟。脸上若有若无的笑着,刚刚面对那些无知群众的时候,或许还得顾忌场面问题,但是遇到这些地方上的头头脑脑,胡闹可就没那么担心了,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这些人是最好对付的。而那些群众一旦发生暴乱,场面就无法控制了。
“对对对,我就是这里的局长。”宋晓福虽然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点,但是刚刚地那一番观察却是让他软了脚,现在听到方老爷子的问话,表情中不自觉的就露出一种谦卑和殷勤。
其他局里的几个领导虽然没有说话,却也不由的琢磨起宋局长的表情来,没道理局长对这几个劫枪袭警现在又老神在在地坐在这里的犯罪分子这么的客气啊。
“那就好。”方老爷子点点头冷笑道:“既然你是局长。那么你应该知道你们公安的职责是什么?你应该更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道理吧。”
宋晓福一听方老爷子话里的语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更何况,他很明显的发现这位老爷子说话是地道的京腔。连忙赔笑着说:“老先生。您……是从北京来地。”
胡闹在一旁暗笑,这个局长有点意思,不直接回答问题,倒是拐弯抹角的打探起自己这几个人的身份来。方老爷子人老成精,哪会听不出宋晓福地意思,哼道:“我们从哪里来你没必要知道,我只是要让你回答前面的话。”
“这个……”宋局长抹着悄悄冒出的冷汗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咱们公安就是为了维护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创造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若是知法犯法当然是要罪加一等。”
方老爷子一听。猛拍一下桌子,吓得宋晓福一跳,“既然你知道公安的职责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县南郊那边盗墓成风,工人,教师,甚至连你们警察一个个连班都不上,全部都跑去盗墓。你们知不知道,地下出土的所有文物都归国家所有?”
“这个……我们一直都在处理。只是时间尚浅,加上此风刚刚盛行,现在又是春节期间,我们还来不得进行控制。”宋晓福有些腿软的说道。
“是么。”胡闹忽然在一旁笑着接口道:“我看你们控制的很好呢,身为公安人员以身做贼,亲往现场进行盗墓。你这个局长地工作干的不错啊,我要是你们县里的县太爷,马上就得给你加加担子。”
胡闹这个笑里藏刀的话让宋晓福更加胆寒,使劲的抹着怎么擦也擦不完的冷汗。却是不知道怎么接口。
倒是局里一向和局长比较亲的主任看宋局长居然被这几个罪犯训的冷汗直冒。一时间也没弄清楚状况,只是想着在局长面前表现表现。连忙挺身而出拉下脸说道:“你们几个是怎么说话的呢,我劝你们老实点,现在是我们在审讯你们,别颠倒了次序。先说说,你们为什么开枪伤人,从哪里来地枪支,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
宋晓福见旁边有人挡箭,连忙默不作声,他也很想弄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二杆子愿意替他开口,他自然乐得洗耳恭听。其他几个头头脑脑还有一干公安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低沉。胡闹笑着转头朝张澜和徐斌说道:“把你们的持枪证让他们看看。”
张澜和徐斌一点头,大步走到前面,掏出持枪证,倒也没递过去,就这么展开让他们看。持枪证也分为很多种,像这里的公安刑警也都配有持枪证,但是张澜和徐斌的持枪证却和他们的不同,军绿色的本子一展开,里面的内容和那枚特殊的章子就让站在前面的宋晓福和那二杆子主任吓了一跳。
张澜和徐斌一收持枪证又大步地走回胡闹地身后,胡闹笑眯眯的看着宋晓福局长说:“看清楚了么,可要仔细点哦,别被人弄了个假地骗了。”
这年头造假证的现象还没有出现,即便几十年后也没有多少人有那个胆子假冒持枪证,更何况像张澜和徐斌这样特殊的持枪证。当然,对于张澜和徐斌配有持枪证的事情,胡闹也是见若未见,因为他很清楚,这俩人虽然名义上已经从组织内部清除到自己身边。但是关系还是在组织里。这也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事情,胡闹也懒得去深究,只要不妨碍到自己做事就成。
宋晓福现在哪里还有胆子去思考什么真假,实际上他也知道这种持枪证不可能是假的,几处特殊地防伪标志是很难假冒的。而且这帮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
“这个,领……领导。你们来应该通知我们一下,也好让我们地方上准备一下啊。你看现在闹的……快快,你们几个准备一下,领导,咱们还是先去会议室里谈吧。”宋晓福一边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手下,一边胆颤心惊的朝胡闹他们殷勤地笑。
胡闹和方老爷子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便站起了身子。小张凑到宋晓福的面前,低声说:“局长。那许队他们?”
“全都给抓起来,无法无天了不成。”宋晓福一脸严厉,又急忙换上讨好的笑容引着胡闹他们向会议室走。
宋晓福将胡闹他们引到会议室又里忙跑出去打电话。不一会儿又亲自捧着相机和两把手枪递还给了胡闹他们,口中连连告罪道:“一会儿县长和书记他们都会来,几位领导先喝喝茶。”
方老爷子皱眉看向胡闹,低声说:“闹闹,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胡闹摆摆手说:“方爷爷,有些事情由上自下还不是从底下直接解决来的好。这个县里的盗墓情况如此疯狂,如果现在不立刻采取措施,等上面发文件下来,就不知道多少文物流失出去了。”
方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胡闹摸出烟盒递过去,大家都点上了一根烟。
这回的效率的确是快的惊人,片刻功夫,县委书记县长还有县里的一帮头头脑脑都到齐了。县委书记刘光全一进门就连连告罪,虽然从宋晓福那里没得到准确地信息,但是通过宋晓福的描述,他也清楚,能够配得上警卫的领导,又是从北京来地。肯定来头不小,至少压死自己这么个地方上的父母官,跟压死个蚂蚁没什么区别。
方老爷子倒也不客气,开声就责问刘光全,你们县里的工作是怎么抓的,为什么工人不上班,教师不教书,连公安都穿着制服跑去挖掘古墓。
刘光全还有县里的一帮头头脑脑这时候多多少少也知道胡闹他们来头不小,跟收到的那些个文物贩子的油水相比起来。他们自然更在乎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一时间。各个冷汗直冒。县里的情况他们都清楚,若是真地处理。他们这里的每个人都难辞其咎。
胡闹低声和方老爷子说了几句,方老爷子的语气转缓,喝了一口茶说道:“你们县里的情况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地下的文物都是属于国家,如此盗挖不仅破坏了古墓的保存,让文物流失损毁,更会对往后的考古工作造成极大地困难。此风不止,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追查起来,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都难辞其咎。”
县长和县委书记连忙代表县政府和县委两块摊子对自己的工作作出了批评,并表示马上安排人手对这股风潮进行遏制。
晚上,胡闹和方老爷子一行人就在县委招待所住了下来。倒不是县里的一帮头头脑脑挽留的结果,而是方老爷子心里记挂着那些古墓,想要亲眼看到县里的行动,遏制住这股风潮才能安心离开。
那帮县里的领导被胡闹他们挥了一鞭子,效率马上就提升上来了,小三他们那帮知法犯法的公安被逮捕。而其他挖墓盗掘的人全部被驱赶,所挖得地物品也全部没收。于此同时,县委书记刘光全他们也在纷纷打探着方老爷子他们地身份,直到现在他们还弄明白方老爷子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方老爷子他们没提,这帮人因为心虚的缘故也没敢直接了当地问。
于是电话从县里打到市里,市领导也觉得奇怪,最近没听说中央有工作组来咱们这地方视察啊。于是市领导又将这个情况汇报到了省里,省里相关领导得到消息以后,倒是比地方上的领导稳重了许多,一方面让地方注意保密和安全措施,一方面也试着和中央一层联系。宋晓福这局长虽然干的不怎么样。但是记忆力却不差,当时看过张澜和徐斌的持枪证编号以后就牢牢的印在了脑子里,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够查探到胡闹他们身份的资料了。
省领导就是通过这两个持枪证地编号,以查询真假为由终于从中央确定了这两个持枪证的真假,虽然上面没有泄露任何资料,但是此刻他们却已经是没有丝毫怀疑了。而当晚。省委书记就接到了老上级的电话,老上级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却似拉家常式的告诉他,我孙子正在你管辖的区域游玩呢,你可得帮我管着点,要是调皮了,你就帮我打他屁股。
省委书记一听就明白了,他哪敢打老上级孙子的屁股,这话明摆着就是要让自己负责一下安全工作。不能出什么危险。
胡闹倒是不知道自己和方老爷子在这小小县城里地一番作为已经惊动了自己的外公,此刻他们正在招待所里聊着天儿。
“方爷爷,我看咱们下一站可不能这么招摇了。有些事情暂且先忍一忍。咱们又不是正规军下来的,我怕遇到了某些事情不好处理。”胡闹不免有些顾虑的说道。
方老爷子点头苦笑道:“你不说我也明白,咱们现在搞的跟冒牌钦差似的,要不是有张澜和徐斌的两张持枪证唬着让他们辨不清东西,还真不好处理呢。可是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是不像话啊。如果再不作出什么有效的行动,这些古墓恐怕就被盗挖光了。”胡闹摆摆手说:“我担心地倒不是这个,我是担心那些收购古董的贩子,这些人都是有组织有团伙的犯罪集团。咱们现在这么张扬,恐怕已经引起了他们地注意。到时候咱们出去走动,怕是会有什么危险。”
张澜和徐斌适时的站了出来,说:“老板,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胡闹苦笑道:“那些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要是抽冷子来一下,咱们谁也挡不住,所以我看呐。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也得注意行踪,不能让对方缀上我们,余下的几个地方,我们的动作也要快一些。”
方老爷子点点头说:“这的确是个问题,恐怕现在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正说着,有人敲门,黑皮站起来说:“我去开门。”
这里是县委招待所,外面也早已加强了警卫工作,所以胡闹他们倒是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危险。门一打开。就看见县委书记刘光全领着两人走了进来。
刘光全一进门就连忙赔笑着说:“各位领导,这两位是县文物局的局长和县博物馆的馆长。他们是来向你们汇报工作的。”
刘光全刚刚已经接到了从省里直接打来地电话,第一次隔着话筒直接听到省委书记的声音,刘光全激动的双腿直打摆,幸亏说话还能保持冷静。省委书记倒是没说多话,让他一定要做好安全工作和保密工作,不能出任何差池。
有了这话,刘光全自然对胡闹他们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怀疑,一面部署打击古墓盗挖和文物走私的工作,一面亲自上门,给领导留留印象。
文物局的局长和县博物馆的馆长自然一开口就是承认工作上的失误,并表示一定配合好领导地指示,奋力抢救被盗挖的古墓,以及流失文物的回收工作。
“刀疤哥,情况不妙啊。”深夜,南郊一处偏僻的村子里,约莫二十来个人聚集在了这里,人人手里都握着枪。坐在方桌前的却只有四个人,为首一人额前一道刀疤直拉到脸颊,看上去极为凶厉。
刀疤脸点点头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据说是上面来了人,调查这地方的古墓盗挖问题,县里的一帮收了咱们好处的家伙这才大手笔的行动。”
“刀疤哥,这样下去,我们没办法往上面交货啊,我们答应地交货日期就快到了。今天不少人盗挖地文物都被没收了,咱们一点儿也没捞到。如果这帮县里的领导紧抓这个问题不放。咱们后面恐怕很难再有什么进展。这以后可怎么办啊。”一个脸型很长地汉子拧着眉头说道。
“是啊,刀疤哥。我看,不如咱们让那个上面下来地什么狗屁领导尝尝苦头。”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年轻人一脸阴狠的说道。
刀疤脸摆摆手说:“瞎闹什么,除非咱们以后亡命天涯,否则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杀这些人可不是杀普通老百姓。”
“那咱们要怎么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一个眯眯眼的中年人说道。
刀疤脸说:“现在犯难的也不是咱们这批人。小张飞和李黑狗他们估计也头疼地很。不管怎么说,咱们尽管其变就是,我就不相信这帮上面下来的领导一直都停留在这里,等他们走了,这地方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大不了,咱们再合着其他几伙人上下打点打点,那帮见钱眼开的杂碎,只要给他们好处,干什么都行。”
“当然。如果有不听话的,咱们也不妨让他们知道点厉害。”刀疤脸说到这里一脸的阴狠的笑了起来。
同样的场面也在其他几个隐蔽的地点进行着,只不过人马换成了刀疤脸口中的小张飞和李黑狗。
又待了一天地功夫。方老爷子看到县里盗墓风潮终于被遏制了下来,便和胡闹他们一起动身启程。
差不多半个月的功夫,胡闹他们走遍了盗墓风潮最为严重的四个省份,所见所闻让他们一行人胆寒不已。
回北京地火车上,方老爷子叹道:“我就是豁了这条老命也得把这股风给刹住,在这样下去,咱们地下的古墓就被破坏光了。若不是不想招惹麻烦,我真想给那些县里市里的领导一人一耳光,这些人管理着一个地方。却不知道终日在做些什么。”
胡闹苦笑着劝慰道:“方爷爷你别生气,有些东西上层的人有觉悟,不代表下面的人也同样有觉悟。一部人有觉悟不代表所有人都有觉悟。这些地方人的领导更多的想着是怎么升官捞钱,保护文物的意识很淡薄啊。”
胡闹虽然不混官场,但是对这些底层的领导干部作风还是有所了解地。
“怎么样,我的闹闹首长,视察工作进行的还顺利吧。”胡闹的外公打趣的笑看着胡闹。回到北京以后胡闹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外公的住处,并且还带来了从几个省份盗墓最为猖獗的地区拍到的照片。
“外公,您就别寒碜我了。”胡闹笑着撒娇道。
外公摆摆手呵呵地笑道:“怎么样。溜达了小半个中国,有什么收获。”
胡闹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四个字,惨不忍睹。”
外公一愣,呵呵的笑了起来,说:“你这个评价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惨不忍睹法。”
胡闹掏出一叠厚厚的照片说:“外公,我说再多都没办法表述,这些照片在这里。您拿去看看吧。我还打算发表呢。”
“哦?”外公接过照片。一张张的翻看着,看的非常仔细。眉头也慢慢的拧了起来。看到那张几个穿着警服却挥动锄头铁锹盗墓的公安以后,外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愤的说道:“真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地方上怎么搞成这样。”
胡闹站起来一边扶着外公的背帮他顺气,一边说道:“外公,您还没到现场看呢,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数千座地古墓啊,被挖掘地跟老鼠洞一样,坑坑洼洼。损毁的文物遍地都是。那些工人,老师,还有公安,连班都不上,纷纷上阵,挖掘古墓。现在那地方流传地俗语就是,要想富,去盗墓,一夜成了万元户。呵呵,真是讽刺的很。”
外公摆摆手,示意胡闹不用抚背,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连饮了几口茶,一拍桌子说道:“这事情我得马上跟老战友谈谈,地方上搞的也太不像话了。”
方老爷子回到北京以后也马上将上次参与会议的相关人士再次组织起来,召开了一次会议,这次会议的气氛相比较上次来说就沉重多了。毕竟上次大家都只是听闻还没有实见,现在一张张照片摆在眼前,盗墓现场的火热和疯狂,让这帮和文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领导们纷纷拍了桌子。
于此同时,胡闹帮方老爷子整理的一篇稿子配合照片的文章以方老爷子的名义在几大报纸同时发表,文章的标题就是《盗墓----中国将再次面临文化浩劫》。文章中将胡闹一行人走访以来的所见所闻用写实的方式记叙了下来,配合一张张图片,顿时点燃了一批热血青年的怒火。他们纷纷来信或发表文章,谴责这种盗墓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