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听说了没？”秦青神秘兮兮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白席他们那个学堂，有女鬼！”
秦婉登时黑了脸。
不知晓内情的小姑和素芹听了，当即白了脸。
“鬼？真的吗？”素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秦青咂咂嘴，“有人说，自己亲眼看到有女鬼在墙角飘动，今天一早，还有人看到了围墙被扒下来好几块石头，啧啧啧，也不知道这女鬼有多大的怨念，居然还想拆墙。”
秦婉：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你咋了？”小姑戳了戳她，狐疑道：“你怎么怪怪的？难道你不怕女鬼？”
秦婉挤出个假笑，摆摆手，道：“什么鬼啊神啊，你们别胡说八道了，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鬼啊，都是自己吓自己。”
素芹小声道：“可是有人都看到了，应该不是假的吧？还是小心点的好。”
“对对对，”秦青连忙附和，“白席不是就在那个学堂吗？你等下跟他说一声吧，让他小心点，省的被女鬼缠上，那可不容易赶走！”
秦婉假笑点头，“好的，我会告诉他的。”
幸而不多时客人又多起来，大家都忙着去招呼客人，这才没心思和时间再跟她讨论女鬼的事情，秦婉总算松口气。
昨日齐逸闳说，白家的人会亲自登门道歉，秦婉本以为这是官府的说法，白家未必会做，却不想过了两日后，白莹莹一行人果真上门了。
白家的大部分家产都因来路不明而被查抄，白家大房只剩个豆腐店，没了住处的他们只能回到清水村。
而今白鸿达夫妻都在狱中，白天伟还有三年才能被放出来，出嫁的白家二女儿早已跟白家划清界限，白家原本最兴盛的大房这一支，如今人数寥寥，格外冷清。
从村子赶到镇上需要一段时间，是以，白家抵达秦家时，已经临近中午。
现象中盛大的场面没出现，来的人只有白莹莹和白天庆，二人都是灰头土脸的，衣裳上还带着补丁，脚下鞋子也破破烂烂的。
见状，秦婉有些可惜：白席应该也在的。
“秦掌柜。”白天庆率先上前，略显局促地搓了搓手，“之前的事情，是我爹不好……他利欲熏心，坏了你的生意，我们做子女的当时虽劝过，但到底没拦下，说起来我们也有责任。但，还请秦掌柜高抬贵手，去跟齐大人说一声，放过我父亲吧！他年纪太大，糊涂了，并非有心害你们的！”
好家伙，这是活生生要把所有罪责都推到白鸿达一人身上啊！
好一个孝子。
秦婉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的大年初一，你是和你父亲一起上门的吧？”
白天庆脸上假笑僵住，“是、是。”
“如果齐大人没查错的话，那群恶霸，也是你亲自去找狗官拿银子保出来的吧？”秦婉又道。
白天庆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秦婉撇撇嘴，“白天庆，编瞎话也要讲点逻辑。你父亲不到五十，出事前豆腐店和火锅店都是他一手掌管，你觉得一个糊涂了的人有这么大精力去管两家店？”
白天庆彻底说不出话来。
看来让秦家放过他爹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一旁李氏听得畅快极了，忍不住扬起下巴，得意哼了两声。
“秦婉，你别得理不饶人！”白莹莹咬牙道：“我爹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但你能保证你没做过吗？！”
秦婉耸耸肩，旋即抿唇一笑，“没有。”
她两辈子可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你！”白莹莹又犯了说不过就要动手的毛病，她咬着牙，眼看说不过秦婉，当即就要冲过来。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这是秦家的地盘，周围都是秦家的人，白莹莹刚动了一下，秦青便立刻挡住她，毫不客气道：“你要是敢动我妹子一下，我让你去牢里陪你爹娘！”
白莹莹当即定住。
那个牢房她只去过一次，里面昏暗潮湿，泛着一股难闻的恶心味道，脚下有时不时溜过的老鼠和蟑螂，最可怕的是，还有那么多喊冤的哭嚎声，如同地狱一般。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掌柜，对不起。”白天庆忙道：“我妹子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说着，他一把拉过白莹莹，斥道：“还不快跟秦掌柜道歉！快！”
“不、我不！”白莹莹哭着喊道。
可今天和大年初一那天的情况不同，白天庆一听这话，半点没心软，攥紧她的手，然后使劲儿一拽，硬逼着她给秦婉鞠了一躬。
随后，又强摁着白莹莹的脊背，逼着她跪了下去。
“快道歉！”白天庆不耐斥道。
白莹莹双眼通红，刚还想说些什么，又被白天庆狠狠按住脑袋，硬是让她又磕了几个头。
白天庆指着跪在地上的白莹莹，骂道：“白莹莹，老子告诉你，现在爹娘都不在了，你就得听我的！少拿糊弄爹娘那套糊弄我，老子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
秦家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对、对不起……”白莹莹浑身打颤，“秦、秦掌柜，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说完，也不等白天庆指挥，又自顾自给秦婉磕了几个头，额头都青了。
“秦掌柜，您觉得这样可以吗？”白天庆看她。
秦婉点头，“行了，你们走吧。我不会继续追究你们，但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白鸿达，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白天庆这才带着白莹莹离开。
他们走了，李氏嘟囔一句，“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还挺可惜的。”
“穷寇莫追。”秦婉意味深长道。
瞧方才白天庆对白莹莹的态度，就能猜到这人绝对不是善茬，左右白家现在一蹶不振，定腾不出心思再来与秦家纠缠，她便没必要再追着不放了。
说完，秦婉忽想到一件事，“对了，我要去一趟县衙，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去县衙找谁？”秦青纳闷皱眉。
秦婉眼睛一眯，“白天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