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已知的事物产生联系,对于常人而言是很困难的事情。
就像是答题的时候一样,明明问题的答案就像是密码一样隐藏在自己学习过的知识当中,只要和自己曾经学习的知识产生联系,然后再用智慧把加密了的内容解读出来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会得出正确的答案。
可是,如果超越了常人的阶段,拥有了无限制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物与自己所注意到的东西联系起来的意识力呢?
那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不够用,能记录的内容太多了。”
看著用刀子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妮丝已经尝试使用一种叫作文言文的奇特汉语来写出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幻像又或者是记忆之类的东西。
比起用英文这些原始的语言来说,在使用相同的空间能记下来的事情绝对要多得很。
不管是车的里面还是被自己处理过的尸体,都已经全部被写满了。
完全不够用,和自己的脑海里所浮现出来的信息相比,现在抄录下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只是占据了微不足道的一小片段而已。
妮丝总是感觉那不只是回忆又或者是幻像。
虽然看起来是一种似乎是以片段式展现的东西,但是如果仔细地思维的话,那些东西之间有著一种不能形容的联系。
借著这种联系,就好像是有某种东西要利用自己的联想来复苏一样。
突如其来地,妮丝想起了不知道是谁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宇宙对于人类最大的慈悲,就是夺走了人类对已知进行关联的能力,你们必需要利用‘思考’这种原始的方式来构建出被称之为科学思维的帐幕,让你们认知名为人类的世界,而非宇宙的真实。”
“但是如今,唯一可以令到你得救的方法,就是用你自己的双手去掀开这层帐幕,舍弃你的思维,换取自由的灵性。”
“这样的话,你就会发现到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知识会如同是衰老一样追上你,真理会如同是死亡一样成为必然的宿命。”
“人类的真实,以及宇宙的真实。你必需要在这作出取舍才可以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告诉我,你是想要作为‘人类’而死亡,还是想要成为‘Galomaniac’而存在于这个世界?”
是谁对自己说的?
看不清楚,回想不起来。
只是隐约之间似乎能听到了轮椅在移动的时候发出来的机械声。
陷入到自己的妄想中的同时,自动驾驶的汽车也终于因为到达了目的地而停下来了。
从移动到停顿的时候产生的差异感令到妮丝的意识发生了变化,使她从妄想的领域当中回到了现实的领域。
回到了雷德翁,呼吸了一口现代城市特有的自由空气之后,妮丝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要从哪一个方面开始进行调查。
首先,是“新世纪的猎奇事件”开始调查?
还是,从自己记忆之中的过去,家人那个方面调查?
又或者,从最近发生的“噬心者”事件开始调查呢?
如果是同样能完成无法以科学的手段来理解死因发生的犯人,说不定自己的疑问也不再是疑问了。
再临事件,与七年前的七个不可思议说不定是同一个人完成的也说不定。
毕竟,全部都是和“七”这个数字又关系不是吗?
这样想了一想,但是只要冷静一点的话就应该可以意识到上述的想法不过就只是单纯不过的妄想而已,哪里会有可能那么巧合才对呢。
一边拖著尸体,一边在死者的门口找著钥匙之类的东西。
就算是拥有思维偷拍这样的能力,也不可能会对像是死者之类连思维也已经不存在的东西起到任何作用的。
最后,完全找不到钥匙的她,只好直接一脚把钢门踢开了。
虽然是锁好了门,但是在非人的怪力面前,钢也好,木头也好,还是纸板也好,实际上大概就只是击打起来的时候手感有什么分别而已。
到头来,结果都是不会有任何改变--被怪力直接破坏,变成为地上的垃圾。
走进到受害者的家,把现金之类的东西找出来,换上一件正常一点的衣服之后,她在一间杂物房里找到了想要知道的东西。
“七年前的七不思议事件,新世纪的猎奇杀人事件吗?”
七年事件的死者,关联的线,图片,以及是报章之类的节录都很好地保全下来了。
而且还有一些是艾利特对于杀人手法的猜想。
到底用怎样的手法可以引发出相同的死因并且做出类似的结果呢?
以科学和艺术的手法做到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如同是灵异事件一样的效果。
从研究的笔记里,妮丝大概明白到艾利特当时是怎样看待七不思议事件的。
虽然并非是什么能做成巨大影响的犯罪,但是却是雷德翁这个罪恶都市里最大的神秘犯罪。
和目的又或者是后果之类的没有任何关系,令到犯罪者著迷的地方是这种神乎其技一样的手段。
是对于所有犯罪者,杀人犯的炫技行为。
“真是恶心。”
特别是现在活生生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妮丝下意识看了一看自己的右手。
再看看在照片的自己,被啃噬到只是剩下碎片的部分。
她真是想要吐出来。
有人说过,人对于他人的死亡又或者是不幸产生感觉,释放出类似是同情心之类的东西,是因为人与人的基因非常相似,因此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之类的错觉会生成。
虽然这只是微弱的思维,不可能会有人被这种思维吞噬,但是或多或少也会影响人的想法和行动。
所谓想要帮助人,对他人又或者是不幸而感觉到负面的情绪,就是这样想的。
那么,如果不是看到他人,而是看到了自己的话。
如果能意识到那不是虚构的,是真实地存在于历史,存在于自己的身上的话,那么,本来就会被否定的想法中和的感情就会百分百地浮现出来。
妮丝拿起了尸体的胃袋吐出来了。
“刚才那些话又是谁说的?”
“而且,这视线,是谁的视线?”
妮丝注视著照片中的自己,同时,照片中的自己也似乎是看著自己。
只不过就是一张照片而已,可是……为什么有一种照片中的人不是过去的片段,而是真的存在于自己的面前,双方就处于一个相同的时间点的错觉呢?
反胃,作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