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茗一直在观察着钟然的神色，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他眼里闪过的一丝丝痛楚，快的转瞬即逝，还是被她抓捕到了。
很痛苦吧？很后悔吧？心里很复杂吧？
活该！
这都是你犯下的果，自己要去承担！
乔茗眼里冰凉如深渊。
钟然微微低下头，看上去毫不可怜：“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要警，察来干什么？
警，察……警，察……
乔茗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在她思索间，只听钟然用低低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你一定要接受，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你忍心看我一辈子不得安生吗？我可是你曾经最喜欢的人啊。”
曾经曾经又是曾经。
你没有资格提曾经。
乔茗再好的脾气也被点燃了：“钟然，你现在说话我真不乐意听。”
她表情是毫不遮掩的嫌弃，轻飘飘的，如同一把尖刀插到了钟然的心窝。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想办法弥补你的，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接触这一行，只要我说两句，一定能行。”钟然努力忽略掉心里的不适，表情坚定的道。
而乔茗嘴边却绽放出一个冷笑：“为什么我自己能处理好的事情要劳烦你？”
“不麻烦的乔茗，我说了，这是我欠你的。”
钟然哥格外坚持。
好像不答应她，乔茗有多不可理喻一样。
可是她的确不可理喻。
她冷笑一声。
“呵呵。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做那，如果你非得想法子补偿我，那就离我远点。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她毫不留情的说着，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样说话，会怎样伤透了一个人的心。
事实上，经过上次，她的心早早就麻木了。
天黑沉黑沉的，空旷的马路上前后不一的行走着四个人。
初夏的傍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乔茗脑袋沉重又清醒，她等不及了，如果现在不借酒发疯，钟然以后就可能是别人的了。
乔茗打定主意，心中万般忐忑紧张中又带点小小的期待，她微微晃动着身子，离开多年蜜友林欣的搀扶，一个转身晃到钟然面前，挡住他的路，傻笑着向他伸出手：“钟然，要不要跟我回家？”
她想，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事实是，他的确明白。
乔茗的脸红红的，傻傻的咧嘴笑着，面容憨态可掬，一双眸子迷蒙中又带着隐藏不住的清明希期。
钟然望着那双莹白的手顿了顿，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直接了当的回答：“你去牵他的手吧，我手凉。”
乔茗觉得自己的脑子死机了两秒，面上笑容不改：“你说什么？”
这次，钟然没有回答她，直直略她而过。
带过的风夹杂着他的气息，那么熟悉那么迷恋，而乔茗却仿佛冷水浇身。
她呆了两秒，无所谓的摆摆手，嘴里嘟囔着：“臭钟然，瞎说什么呢，让我牵谁的手？他的吗？……”
乔茗依旧笑着，没心没肺的样子甚是可爱，她晃着身子步伐紊乱，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手指随意指了指最前面走着的一个男生的背影。
钟然顿了顿，走在前面的他，微微点了点头。
乔茗以为她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钟然已经又走了一段距离，乔茗忽然愣住了，直直的看向钟然越来越远的背影。
她有一种预感，强烈清晰的预感，却不知在预感什么，就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有什么东西要变化，那种虚拟抓不住的无力感让她恐慌，乔茗忍不住朝钟然大声喊出来：“钟然！”
而钟然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乔茗的酒仿佛此刻全醒了，她瞪大着眼，手用力的往前抓，语气里满满的脆弱：“钟然，你别走！”
可是，她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