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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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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梦中肖想多次, 至此刻方知, 梦中之虚幻,不及现实甜美之万一, 妃色帐幔翩然曳下,迷离的帐内幽光中,他越吻越深,心跳得几要跃出嗓子眼,身体比身下之人颤得更厉害。

孤注一掷地决绝、夙愿将偿的兴奋,以及对未知未来的期冀与忧惧, 万般心绪在萧照心中沉浮, 隐隐凝成拼上一生尽一夜之欢的执念, 使他愈发情动血热,吻渐向下, 手探入衣裳之内, 抚摩轻吻曾令他心旌摇荡的每一处。

她的身子,又暖又香又柔,真无一处不美, 直令人想要化在她的身上,轻薄的烟紫色裙裳, 随着柔抚的动作渐被褪下, 玉色的胴/体宛如被剥开红色外壳的荔枝雪肉,展现在如水浮离的幽光中,映亮了他的眼。

萧照压抑着喘息,难以自持地低首, 在那一痕雪脯处,轻轻啮咬——他早想这么做,只是不敢,怕将她吓走,从此对他避之不及,可现在,事情已糟得不能再糟了,他知道九叔之死的隐情瞒不过她,定计之初,就已预估了九叔之死对他与她关系的致命打击,他将后果想的很糟,但如今现实,比他预想地更加无情,再无一丝希望。

不,也许在内心深处,他早知设计九叔之死,会令他与她的关系再不可回寰,也许,他并不想回寰,他厌恶了在她面前扮演一个好晚辈,厌恶了每次见她都要压下万般情思,厌恶了一次次从夜梦中醒来,孤坐至天明……不破不立,他将与她的关系逼至绝境,或是他内心深处,也再不想如死水般与她守着这种关系,从前,他怕她不要他,而压抑着种种,如今,她真的不要他了,也再无所顾忌了……

也许……也许这样能留下她……此后天长日久,或终有守得云开的那一日……

幽香甜馥如醉,萧照耐心地诱她启齿回应,他知她尚在醉中,沉迷在一个绮诡的梦中,将他误认作了那封信的主人,他是一个卑鄙阴暗的小贼,此时一切令他销魂蚀骨的声色,都是窃来的——搂攀在脖颈处的柔软双臂、动情升温的温暖身体、唇齿间逸出的婉转轻咛、眼睫处凝结的微湿潮意……一切,都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影子。

曾经,他仰望她,被她抱坐在膝上,如今,他将她抱在怀中,寸寸感受着她的娇柔与纤小,心潮的澎湃,令他一直呼吸粗重、指尖轻颤,及抵入时浑身紧绷如弦,听她因他逸出令他魂牵梦绕的轻吟低喘,糯软如蜜,感受着她纤纤十指,在他腰背处难耐地抓划着,如有电流自尾椎而上,眼底烧得发红,快/感战栗如潮,一波波汹涌不尽。

魂销色授,此为极乐。

在这一瞬间,他理解了史上所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帝王,他能想象,皇爷爷与九叔,在这样的时候,是如何地沉醉痴狂,她能令人死在他身上。

这一夜,过得绵长而又飞快,到最后,他疑心她是不是快清醒了,却已无力深究,她亦如是,香汗淋漓,柔若无骨,凌乱的发丝湿贴在鬓侧颈畔,如玉的肌/肤上落满了深红浅红的印记,她看他的最后一眼,星眸朦胧,泛着茫茫雾气,恍似与先前的醉眼迷离、眼波流转没有区别,他却莫名心中一顿,再欲深看时,她已阖上双目,倦怠地沉入黑甜的梦乡中,于是他将她紧搂在怀中,低声喟叹着,吻贴着她的脸颊,拥在温暖的锦衾下,满足地闭上双眼。

他睡得很浅,因为难止的兴奋,因为未知的忐忑,晨光熹微时,她在怀中略动了动,他即睁开眼,紧盯着她羽睫如翼地轻颤了颤,慢慢地睁开眼来,眸中的雾气渐渐退去,对上他的双眼。

萧照大气也不敢出,紧盯着她面上的每一个表情,见她眸中水汽散开,沉静的眸光,在初醒的茫然后忽起涟漪,未着寸缕的身子也跟着后退,连忙将她抱得更紧,用力箍在怀中,喃喃亲吻她的面颊,诉说着他的无尽情意。

他拟想了她苏醒后的种种情形,做好了她大发雷霆、被她狠狠责打的准备,可她却没有,只是又闭上了双眼,像是已倦到了极处,萧照心中忽然生起一种恐慌,凝视着她倦沉的眉眼,轻吻了吻她的唇,“我爱您……”

他说:“您别走……”

可她只是不说话,无论他如何倾诉柔抚,阖着双眼,一个字也不说,像是已与这红尘俗世,彻底隔离。

殿外,长和同万安宫守夜的宫人,侍守了一夜,看铜漏时间将近临朝,圣上却仍未出殿,更未唤人入内盥洗,迟疑了片刻,提身步入殿内,在通往内间的垂帘处,轻唤了一声:“陛下,朝议时间快到了。”

片刻后,有微哑的声音传来,“罢朝。”

长和“是”了一声,将走时,衣风带起轻帘,他眼角余光瞥见榻前凌乱堆叠的衣物最上面,是一件素绢女子亵衣,登时心头一震,转看向帐帘密合的锦榻,几欲站立不住。

帐内,萧照原先的复杂心潮,现只凝成一种令他骨寒心悬的忧惧,他反复忆着长和所说的金簪一事,望着怀中人冷凝的面容,愈发不安,不停喃喃亲吻,却唤不来一丝回应,情急之下,翻身而上,不管不顾地分开她双足、将入/港时,终于见她睁开眼,用力甩来一计耳光。

萧照受了这一掌,对上她眸中的怒火,心反而松了松,懈下身子,欲去亲吻她的眼睛,被她伸手拂开,冷淡道:“去上朝。”

长和心如擂鼓地步至殿外,刚极尽努力地平复下心绪,欲让底下人去金銮殿叫散朝臣,又听殿内传来圣上御音,令进汤伺候,阻止了长生等人的动作,亲自端着汤盆入内,见圣上正趿鞋下榻,抖着衣裳,忙放下铜盆等,上前伺候圣上更衣。

圣上抬手张开双臂,长和瞥见圣上右颊处又有些红,绕至背后,又望见肩背处泛血的抓痕,心鼓暗敲地伺候圣上穿上龙袍、盥洗簪发后,见圣上步至榻边,探入帘内,与帐中人絮絮低声说话,只觉此情此景与先帝在时何等相似,荒诞无稽到他都不知该如何感叹。

萧照怕此时缠她太紧反适得其反,加之近来朝事繁忙,见她让他“去上朝”,遂听话去了,在万安宫前登上御辇后,长和正要叫起,忽听圣上道:“若太皇太后要起驾去寒山行宫,着人拦着,并来回朕。”

长生等被传入殿,已是个把时辰后的事,进来时,见娘娘已更衣梳妆,正对镜戴一双细叶点翠流苏耳坠,忙上前接过,一边为她佩戴一边问可要传膳。

娘娘微微摇头,长生因她动作偶然瞥见她抹胸边缘下的数点红痕,心中一惊,面上不露,静将两只耳坠为她戴好,又问:“司宫台来回话,说一切都收拾妥当,娘娘今日可起驾去寒山?”

娘娘依然摇头,抬手将象牙妆奁匣“啪”地一声阖上,道:“去谢府。”

凤驾将至谢府时,日头渐高,将近午时,娘娘撩帘传了一句话,“去趟丞相官署,传谢相归府,就说我在空雪斋等他,若他推脱不回,就说我快死了。”

谢允之刚下了朝去官署理事,就听了这么一句话,联想今日朝上见圣上似乎又被掴打了,心中惊忧,急回家中,见一众宫侍侯在空雪斋外,母亲也不安地在斋外徘徊,见他回来,忙握住他悄声道:“好好陪娘娘用膳说话,别再使性子气着她了,娘娘……娘娘也是个可怜人……”

谢允之点点头,步入空雪斋,直接绕过三五只亲昵上前的猫儿,上廊推开斋门,见明霜秋色绣屏前,食桌丰盛,苏苏正在倒酒,见他回来,将新满上的一杯酒,放至右手边,淡声道:“谢相请坐。”

谢允之静立须臾,撩袍在她身边坐了,在她目光的示意中,端起了那杯酒,唇刚触及酒杯冰冷的边缘,就听她忽地道了一声:“有毒。”

谢允之手微一顿,仍是仰首将杯酒一饮而尽,他放下空杯,见她望着他嗤地一笑,淡然的眉眼瞬间晴岚雪霁,慢慢移手过来,覆上他的手背,轻轻柔抚,眼波如醉,“爱慕我,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朝臣:emmm,陛下又被抽了……

萧照快被抽出抖m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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