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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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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贤二的两眼再次射出逼人的目光,“对我方提出的驻察北的军队,全部撤至长城以南的要求有何意见?”

秦德纯深知这一条款的分量,一俟承认,二十九军就失去了赖以生息的地盘察哈尔省,宋哲元也要丢掉省主席一职,这对二十九军全体将士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他无法答复,只好支吾其词,希望土肥原贤二能理解他的苦衷。对此,土肥原贤二是心领神会的,他以最后通牒的口吻威逼说:“我完全理解秦将军的良苦用心!察北是抗日同盟军的根据地,中国军队——尤其是秦将军所部,一向包兹庇日分子在察北的活动。我严正地指出:为了满洲国的安全,根据日满议定书,日军必须驻兵察北。如中国加以拒绝,日军即自由行动!”

秦德纯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万籁俱寂的夜空又送来隆隆的炮声,秦德纯惊得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失口地问:“这是什么声音?”

“炮声!”

土肥原贤二以嘲蔑的口吻说,“鼎鼎大名的秦将军,怎么连炮声也听不出来呢!”

“我听得出来,我是说,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炮声呢?正当秦德纯尴尬地辩解时,日驻华使馆的武官去而复返,严肃地说:“秦将军!北平军分会的鲍主任打来电话,请你去接一下。”

鲍文樾原为张学良的东北军的参谋长,何应钦上任后改为办公厅主任。何应钦南返以后,他又承继了北平分会的乱摊子,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伤脑筋的事情发生。今晚,他刚刚收到何应钦自南京发来的急电,要秦德纯接受日方提出的条件。突然,丰台方向发生了枪战,经了解才知道事情的原委:由天津开柱北平的火车驶抵丰台车站时,有匪徒百余人下车,于零时40分突然将车站占据,把守电报电话,声称为“正义自治军”,白坚武为总司令。匪徒胁迫停于该地的铁甲车向北平开动,1时许抵永定门东缺口,企图闯入城内,为城防部队所阻。白坚武即命令匪徒向城内发炮,遂引起全城的骚动。鲍文樾恐怕此次行动与秦德纯、土肥原贤二会谈有关,急忙电话通知秦德纯接受日方的条件,以免日方卷入这次骚乱之中。秦德纯接完电话回到谈判桌上,诚惶诚恐,惟命是从,很快就签署了卖国的《秦土协定》:徒胁迫停于该地的铁甲车向北平开动,1时许抵永定门东缺口,企图闯入城内,为城防部队所阻。白坚武即命令匪徒向城内发炮,遂引起全城的骚动。鲍文樾恐怕此次行动与秦德纯、土肥原贤二会谈有关,急忙电话通知秦德纯接受日方的条件,以免日方卷入这次骚乱之中。秦德纯接完电话回到谈判桌上,诚惶诚恐,惟命是从,很快就签署了卖国的《秦土协定》:二,张北等六县(张北、宝昌、宝康、商都、沽源、兴和)驻军撤出,以地方保安队维持秩序;三,撤去察省国民党党部;四,禁止排日行动。秦德纯为了解脱自己的卖国责任,在《秦土协定》的全文之后又加了这样一个小的注脚:南京国民党政府令何应钦以通知方式答复日方,谓要求均办到。逾此,如再有要求,请向中央政府交涉。蒋介石和汪精卫收到《秦土协定》的文本,未经国民政府讨论,大笔一挥就批准了。夜深了,白坚武的“正义自治军”攻城的炮声停息了,古城北平又沉入寂寥的夜幕中。土肥原贤二及其助手分乘三辆军车驶出东交民巷,沿着城垣大街向前飞驰。他满意自己精心安排的这出谈判戏,他以欣赏者的身分,回顾了自己的得意之作——幕后操纵的《何梅协定》和台前指挥的《秦土协定》之后,又开始谋划下一个得意之作啪!啪啪一阵急骤的沧声划破了夜空,也惊醒了土肥原贤二。他循声向前一看,只见夜幕中窜出10多个黑影,举枪射击他前边的那辆军车。当他看见一位跛脚人举枪向他射击时,他惊叫了一声“不好!”

遂慌忙倒在了车座上二十九一位不速之客土肥原贤二惊恐地逃离了险境,奇怪的是那个跛脚阴影久久不散,始终是举着枪对准着他的心胸。翌日清晨,在天安门前的华表上出现了一条标语:“绞死大特务土匪源!”

落款是“赛大侠和他的同胞”。从此,嵌刻在土肥原贤二心目中的跛脚人的阴影,又变成了尚武寡言的赛大侠,时时举着枪在寻觅他的踪影。他为了躲过暗杀的浪头,悄悄地离开了北平,带着《何梅协定》和《秦土协定》回到了新京长春,向关东军司令部邀功请赏去了!根据《何梅协定》的条款,南京政府命令中央军黄杰、关麟征两个师,于学忠、万福麟等部的东北军,曾扩清的北平军分会政训处,蒋孝先的宪兵三团,以及国民党省市党部,均陆续撤出河北、平津。北平军分会及行政院驻平政务委员会仍由鲍文樾、王克敏分别代理。根据《秦上协定》的要求,宋哲元的二十九军由察哈尔省撤回长城以内。正当决定驻屯之地的时候,北平军分会代理鲍文越深感北平兵力单薄,无法应变,遂决定调二十九军一部拱卫北平。驻张家口的三十七师冯治安部星夜赶来北平,驻扎在西外和埠外二带。从此,北平各城门即加派二十九军岗哨,作为城防部队使用。从此,南京政府失去了在华北的军政势力,长城以内只有宋哲元的二十九军驻守,平津的大权业已落在了亲日派,大汉好的手中了!土肥原贤二回到新京长春不久,广田外相再次重申对华工作三原则:一,中国方面彻底实行取缔反日言行,停止依存欧、美的政策,在具体问题上和日本合作;二,中国方面最后应正式承认伪“满洲国”,至少在与满洲毗连地区的华北方面,与伪“满洲国”之间,实行在经济上和文化上的互助合作;三,为排除与外蒙古接连地区的共产主义势力的威胁,中国方面应与日本合作。由于三原则是陆、海军经过相当讨论会,由内阁总理、外务、陆海军及大藏等大臣所通过的,因此关东军司令部立即召集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多田骏等对华谋略家传达、贯彻、落实广田三原则。首先制订了《对内蒙措施要领》,交由田中隆吉等人全权承办。中国方面彻底实行取缔反日言行,停止依存欧、美的政策,在具体问题上和日本合作;二,中国方面最后应正式承认伪“满洲国”,至少在与满洲毗连地区的华北方面,与伪“满洲国”之间,实行在经济上和文化上的互助合作;三,为排除与外蒙古接连地区的共产主义势力的威胁,中国方面应与日本合作。由于三原则是陆、海军经过相当讨论会,由内阁总理、外务、陆海军及大藏等大臣所通过的,因此关东军司令部立即召集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多田骏等对华谋略家传达、贯彻、落实广田三原则。首先制订了《对内蒙措施要领》,交由田中隆吉等人全权承办。一,为了有利于对苏作战,以及为准备作战所需要的各种平时工作,并怀着巩固满洲国的国防以便于加强统治的目的,关东军首先设法扩大和加强内蒙的亲日满区域,随着华北工作的进展,而使内蒙脱离中央而独立;二,关东军决心实现前次方针,加强军事、政治工作和文化经济的措施;三,为收揽内蒙的人心起见,努力笼络王侯和人民,特别是力求通过有势力的喇嘛,贯彻日满两国政策的本意从而进一步酿成与满洲国采取共同行动的趋势。接着,这些侵华谋略家又用主要的力量策划“华北五省自治运动”,准备发动全面的侵华战争。为了把关东军的势力伸向华北,免去梅津美治郎天津中国驻屯军司令之职,由关东军派系的军官——伪满洲国最高军事顾问多田骏将军继任。为了加速侵华的步伐,土肥原贤二参与草拟了实现华北五省自治的多田骏声明:一,我军光明正大的方针,就是在根本上主张救济华北的中国民众,并增其福利为了摧毁不正不义,必须行使正当的威力。依华北民众力量,逐渐使华北明朗化,这是形成日满华共存的基础。但国民党蒋政权企图予以阻挠,所以,为了把国民党和为政权从华北排除出去而形使威力,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二,以此根本主张为根据,我对华态度有以下三点:(一)把反满抗日分子彻底驱逐出华北;(二)华北经济圈独立;(三)通过华北五省的军事合作,防止**。三,为此,必须改变和树立华北政治机构;总之必须对组织华北五省联合自治团体的工作予以指导。为了推进华北积极建立日本所希望的亲日亲满政权,关东军司令官南大将做出决定:派遣土肥原贤二赴平津协助多田骏开展工作。但出其所料的是,多田骏这位关东军圈中的将军竟然回电说:“在华北建立新政权的时机已近成熟,没有必要再派土肥原前来。”

南大将疑惑地怔询土肥原贤二的意见:“华北的局势,果真如多田司令估计的那样乐观吗?”

土肥原贤二淡然地摇了摇头。“那他凭什么做出这样乐观的估计呢?”

土肥原贤二依然是沉默不语,转身望了望满脸怒气的板垣征四郎,策略地说:“我想,板垣副参谋长一定会知道这其中的玄机的。”

“是的,我知道。”

板垣征四郎习惯地举起右拳,一看南大将的眼色,遂又用力地挥下,愤然地说,“一句话,多田司令妒忌土肥原机关长的才能。”

“是的,我知道。”

板垣征四郎习惯地举起右拳,一看南大将的眼色,遂又用力地挥下,愤然地说,“一句话,多田司令妒忌土肥原机关长的才能。”

“把话挑明了说吧,多田司令官,对于先在天津工作过的土肥原机关长在自己面前大显身手,显得自己脸上无光而感到为难。”

板垣征四郎有意停顿了片刻,“他如何才能把土肥原机关长拒之门外呢?只能拿华北的乐观局面作借口。”

南大将他为了能把土肥原贤二派到多田骏的身边去,同时为进一步密切两军的关系,特将土肥原贤二借给天津中国驻屯军。新上任的多田骏司令官权衡利弊得失,违心地发去了欢迎土肥原将军前来协助工作的电文。由此开始了多田骏和土肥原贤二最不愉快的合作历史。195年10月,土肥原贤二带助手专田盛寿来到了天津。关于他们初到天津的工作情况,专田盛寿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做了如下的证词:天津军司令官多田先前对关东军所说的不久即可建成新政权的话,也有其一方面的理由。因为多田为了把这些有实力人物拢在一起,已经分别和宋哲元、阎锡山、韩复榘、商震等进行了试探。多田分别对这四个人提出的意见是:“由你等四人同意,与满洲紧紧握手,可以成立一个新的政权,如果成立了新政权,华北就会很快的繁荣起来,万一和蒋介石有了摩擦,日本将充分支持新政权,请不必为此而担心。这四个人对于建立一个中心政权都大为赞成,并且都表白自己并不排日,对于日本竭力扶植的满洲还表示可以帮忙;对于新政权只要其他三人赞成的话,自己一定充分合作。多田军司令官根据这些答复,认为新政权很快就能成立,岂知他完全错了。土肥原从多田那里听来这些话后,觉得很遗憾,曾断言这样搞工作,必将失败。根据土肥原多年的经验,和中国人打交道,只有一个人在场时,他回答得很爽快肯定;要是有二人或二人以上在场,他们就会采取“你如果干,我也干”的观望态度。特别是对这些实力人物,如果只是一个一个地分别说服,而不让他们面对面地共同约定下来,新政权是建立不起来的,但到底如何,还必须尝试一番。于是土肥原就积极设法邀请宋哲元和商震在北京共同聚会。会谈的结果,双方态度都暧昧不明,敷衍搪塞,不了了之。接着土肥原又约宋哲元和韩复榘直接会面,但是也以同样结果而告终。眼下,宋哲元的处境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概而言之:牢骚满腹,野心很大。《秦土协定》生效以后,何应钦在南京向行政院院长汪精卫建议:“宋在察不断与日人发生摩擦,迟早须易人,与其待日人提出而被动地撤换,不如由我主动撤换为宜。”

汪精卫接受了这个建议,遂下令免去宋哲元察哈尔省主席的职务,由秦德纯代理。对此,宋哲元事前毫无所闻,得悉之后,颇为愕然,当即离开张家口返回天津的寓所。正在四川视察“剿共”的蒋介石获悉之后,觉得太伤宋哲元的面子,遂电召宋哲元去重庆晤谈。宋哲元称病不往。但是,宋哲元是绝不甘于寂寞的!他密调亲信、部属秦德纯、萧振溉、陈竟生等到津门会商,拟定了以下的策略:一,借调二十九军拱卫北平之机,迅然南调,变相地以武力占领平津;二,由萧振瀛出面,假借日寇驻华北军人的声势,向南京中央政府施加压力,为宋哲元要求更高的名义,取代黄郛,为二十九军索取更大的地盘。三,由大汉奸陈竟生出面,和天津中国驻屯军参谋长,以及刚刚走马上任的土肥原贤二联系,说明前此相见以兵,彼此均系执行国家任务,现既签约言和,便当捐弃前嫌,化敌为友。人的声势,向南京中央政府施加压力,为宋哲元要求更高的名义,取代黄郛,为二十九军索取更大的地盘。三,由大汉奸陈竟生出面,和天津中国驻屯军参谋长,以及刚刚走马上任的土肥原贤二联系,说明前此相见以兵,彼此均系执行国家任务,现既签约言和,便当捐弃前嫌,化敌为友。这样一来,宋哲元虽然尚未取得华北的最高行政长官的桂冠,但他却在华北、平津站稳了脚跟。正当蒋介石在南京召开“五大”之际,宋哲元踌躇满志,想乘机实现“南蒋北宋”的政治局面的时候,土肥原贤二突然登门造访,一见面就说:“宋将军!久负盛名,未来治理华北者非宋将军莫属。”

宋哲元,山东乐陵人氏,行伍出身,一直混迹于冯玉祥的西北军。在中原大战失败以后,他又利用各种手段,组建了二十九军,并得到了南京政府的承认。多年的从军、从政生涯,使他变成了一个城府根深的军界政客,连蒋介石都奈何不得他。他的部属,曾对他的思想和行为做了如下的论述:“表现在对外关系上,宋哲元对日寇的态度,是既有妥协的成份,又有不妥协的成份。他的对付日寇的办法,是‘表面亲善,实际敷衍,绝不屈服’;他的口号是‘不说硬话,不作软事’。他对依附于日寇的汉好亲日派,是既不倚重他们,又不得罪他们,而是用羁縻笼络的办法,防止他们捣乱。表现在对日关系上,他对南京国民党的态度,是既要保持隶属的关系,又要行使自治的实权,而一旦遇到不能解决的重大问题时,便又推到南京去解决”今天,土肥原贤二突然来访,他装得著无其事的样子,操着家乡的俗语:“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一蹶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粪。”

他一听土肥原贤二见面时的恭维话,暗自说:“堪称开宗明义哟!”

遂请土肥原贤二落座。待随侍献上香茶以后,方不失身分地说:“土肥原将军的话差矣!华北乃中国的领土,北平又有南京政府的命官,我宋某人岂敢伸手他顾,向中央要官要权?”

土肥原贤二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沉思片刻,终于又从未哲元的话中找到了话题,进而发挥地说:“宋将军所指的南京政府的命官,一定是黄郭委员长和何应钦将军吧?”

“是的!是的”宋哲元信口地答说。“依我看,黄郛委员长不可能再回到北平来了,”土肥原贤二说罢打量了一下宋哲元的表情,“再说,宋将军也不一定欢迎他再入主北平吧?”

宋哲元为登上华北盟主的宝座,自然不希望黄郭卷土重来。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黄郭是老亲日派,又是蒋介石近似师辈的死党,有关他的去留,绝非一般人所能决定了的。因此,他有意避开土肥原贤二的问话,引而不发地说:“黄委员长是贵国的老朋友,我又是一个给贵国找了不少麻烦的军人,贵国一定是希望黄委员长留任了。”

土肥原贤二很是狡黠地笑了,稍顷,又无比率直地说:“无论是国家和个人,朋友并非终是老的好。再说,历史上又有多少永恒不变的友谊呢?朋友的亲疏,是建立在一个用字上,而不是为了一个养字。我想,这个道理宋将军是明白的。”

宋哲元稍许思付,又以玩笑的口吻漠然地问:宋哲元稍许思付,又以玩笑的口吻漠然地问:“这很难回答。”

土肥原贤二侧目窥视了一下宋哲元那骤变的表情,“但我可这样对你说,在华北,在平津,我这位老朋友已经很难再发挥作用了。”

宋哲元听罢既喜又惊,喜的是日本政府决计抛弃黄郛了,惊的是日本人太不仗义,太伤所谓朋友的心了。由此他又本能地想到自己的前途,暗自说:“和日本人相交不可全心全意,只有半心半意才有退路。”

他说:“贵国可以不要老朋友,可我们的蒋总司令是很念旧的哇!”

“哈哈我看不见得吧?”

“你有何证据?”

“当年,苏俄曾是他发迹的靠山,一旦他翅膀硬了,就翻了脸;中国共产党曾为他上台出过力,可他回报友党的却是屠杀;就说他的选妻标准吧,不也充分地显示出他的实用主义的本质吗?”

宋哲元十分钦佩土肥原贤二对蒋介石的剖析。但有顷,他想起了大汉奸萧振瀛曾对他说过的一段话:“我们的目的是名利双收,有了地盘,大家就有‘官’可做,有财可发,这就是利;如果日本人压迫我们,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起来抗战,这就是名。”

宋哲元再次掂量了这些话的分量,觉得是很合自己的胃口的。他明白没有日本人的支持和策应,近期取得华北的地盘是没有可能的;可是如果赤裸裸地向日本人伸手,一是太失身分,再是等于把自己卖给了日本人,失去了一切自由,或变成了华北的溥仪他沉吟了片刻,有意搪塞地说:“蒋总司令可以牺牲这位黄郭委员长,但他未必愿意撤回心爱的大将何应钦将军。”

“这就由不得他了!”

土肥原贤二认为火候到了,没有必要再谈何应钦的去留,单刀直入地问:“宋将军!多田司令曾给你捎过话,不会忘却吧?”

所谓多田骏捎话的内容是言简意明的:“华北一旦发生自治运动,日本愿意援助。”

对此,宋哲元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在南京中央的势力没有全部撤出华北,自己尚未当上华北王之前,是绝对不能打出自治的旗号的。否则,必将成为全国的众矢之的。如今自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故引而不发地说:“多田司令的话差矣!华北是南京政府管辖的地方,目前没有必要再举起一面自治的旗帜;退一万步说,黄郛委员长、何应钦军事长官留任北平,任何人也不能举华北自治的旗帜。”

土肥原贤二完全懂得宋哲元的潜台词:欲要迫我在华北自治,必先由我取黄郛、何应钦而代之。土肥原贤二淡然一笑,就像是商人谈生意那样:“宋将军的要价不高嘛,我看这些事好说,好说”权且放下土肥原贤二和宋哲元的会谈不表,让我们再看看大汉奸殷汝耕在忙些什么。殷汝耕是黄郛带来的人,虽说和日本的关系优于宋哲元,但在黄郛、何应钦相继南下的今天,若想保住自己在冀东的地盘,必须死心踏地地投靠日本人。宋哲元率二十九军进驻北平以后,他感到了威胁。如何才能和握有重兵的宋哲元在华北分庭抗争呢?也惟有凭借日本的势力和二十九军搞平衡。他为了取悦日本人,首先私自对日本开放冀东贸易市场。那些在上海、天津、北平失掉市场陷入困境的日本大阪商人,把商品涌入秦皇岛、唐山,以及冀东各个县城,加之殷汝耕只收象征性的进口税,很快就出现了异常兴旺的局面。由此,殷汝耕得到了日本财团的欢迎,也受到了天津中国驻屯军的好评。他踌躇满志,大有华北非我莫属之意!面。由此,殷汝耕得到了日本财团的欢迎,也受到了天津中国驻屯军的好评。他踌躇满志,大有华北非我莫属之意!“宋哲元有军事实力,你殷某人有什么呢?”

“我有一颗和日本亲善相通的心!”

殷汝耕奴颜卑膝并带有情绪地说。“这是十分重要的!”

小舅子打圆场地说,“但是,要搞华北自治这样大的事情,仅仅有着一颗和我们亲善相通的心是不够的,因此,土肥原将军着眼于宋哲元将军,也就可以理解了。”

殷汝耕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可他的野心是,不但要确保冀东目前的实利,而且还要与未哲元共沾华北未来的利益。他说明自己的想法以后,牢骚满腹地说:“土肥原将军好大喜功,不懂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口吃个胖子的想法是不现实的。”

“是啊,宋哲元将军真的会那么听话吗?”

井上惠民站在丈夫一边有意地问。“你看呢?姐夫!”

井上乔之不甚了解宋哲元的底细,求教于殷汝耕。“他呀,是出了名的滑头。在目前的形势]了,他绝不会充当出头鸟的。”

殷汝耕说罢打量了一下妻子和妻舅的表情,“当然喽,他跟着举旗的人走还是可以的。”

井上乔之完全明白殷妆耕的用心,他沉思片刻,突然地问:“姐夫!您可以充当第一个举华北自治大旗的领袖吗?”

殷汝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又微微地摇了摇头。“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井上乔之疑惑不解地问。“因为我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当然也就举不起华北自治这面大旗。”

殷汝耕颇有情绪地说。“如果单独地高举冀东自治的旗帜呢?”

井上乔之问。“土肥原将军的胃口大,瞧不上冀东自治这面小旗。”

井上惠民有意代丈夫答说。“我看不见得吧!”

井上乔之说。“乔之,”井上惠民望着沉吟不语的弟弟,“你和土肥原将军商谈一下冀东自治的事怎样?”

“行!”

翌日上午,井上乔之来到了日本驻华大使馆,不巧得很,土肥原贤二于昨天晚上回天津去了。他当机立断,驱车赶到前门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乘火车直奔天津而去。土肥原贤二对宋哲元的工作很不顺手,这位用心颇深的宋哲元态度暧昧,从不说出一句得罪南京政府、或得罪日本政府的话。他们最后的一次交谈,土肥原贤二竟然采取了图穷匕首见的策略,强行逼迫宋哲元于11月5日之前,宣布成立华北防共自治政府。宋哲元和秦德纯等人借口内部部署尚未就绪,要求延期。就在那天夜里,北平城里再次发生了刺杀日本人的事件,他惟恐自己丧生赛大侠的手下,连夜乘车返回了天津。日之前,宣布成立华北防共自治政府。宋哲元和秦德纯等人借口内部部署尚未就绪,要求延期。就在那天夜里,北平城里再次发生了刺杀日本人的事件,他惟恐自己丧生赛大侠的手下,连夜乘车返回了天津。过11月中旬,必须搞出头绪。他认为事关重大,遂向多田骏司令做了报告。多田骏听后大为不满,愤慨不已地说:“我没有这样的能力,还是请南大将司令长官来做宋哲元将军的工作吧’!”

土肥原贤二为完成关东军司令部交给的任务,决定抛弃多田骏这个上司。暂时停止对宋哲元的说服工作,全力扶植殷汝耕,单独成立一个反南京政府的新中立政权。他当时的想法是,如果殷汝耕很积极的话,说不定宋哲元也会屈服。正当他欲派助手专田盛寿赴北平之际,井上乔之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他听完井上乔之的报告,欲要说“我立即赴北平会见殷专员!”

突然赛大侠的形象又闪现在眼前,慌忙又改口:“本来,我应去通州见见殷专员,只是这几天的公事”

“这不打紧,我请姐夫来天津卫。”

井上乔之忙打断土肥原贤二的话说。“那就太失礼了!”

土肥原贤二转身看了看专田盛寿,“包一家大饭店,隆重地欢迎殷专员的到来!”

“是!”

专田盛寿答说。土肥原贤二和殷汝耕是老相识了!由于他和关东军的老关系,他揭起反蒋叛旗是有可能的。但是,他那彻底的反蒋亲日的态度,却大大出乎土肥原贤二所料,正如专田盛寿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所做的证词那样:在殷汝耕发表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宣言的前夕,我和土肥原来到天津某一饭店,那里已聚齐了殷汝耕以下的主要人员,土肥原要求咆们起事。意气高昂的殷汝耕立即说:“好旱要快办,明天就宣告新政府成立,今天晚上我立即近回通州。”

土肥原大为高兴。殷汝耕一走,土肥原立即向多田军司令官去做事后报告。他去了很久很久才回来。原来是多田军司令官不同意土肥原擅自建立只有殷汝耕的新政权,对土肥原表示了很大的不满。十一月二十五日,殷汝耕果然发表了堂堂的宣言。宣言使用的强硬语言,大大超过了我们的想象。这一宣言成为当天报纸轰动一时的头号新闻。土肥原贤二为此得来全不费功夫的胜利而欢欣鼓舞,他向关东军司令部发报奏捷以后,遂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举行了庆功酒宴。正当他和助手们喝得酣畅淋漓的时候,吮当一声,屋门被推开了,大家循声一看,只见多田骏气呼呼地站在了屋门中央土肥原贤二是多喝了几杯,还是被所谓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竟然判断多田军司令长官的生气,是因为他的所谓的胜利而吃醋的表现,因此他十分得意地斟满一杯酒,高高擎举在额前,有意大声地说:“来!我们的一切胜利,都归于多田军司令长官的领导。为预祝多田军司令长官指导大家多搞几个冀东自治区,干杯!”

全体应声举起了每人手中的酒杯,但却发现这位不速来访的上司气得浑身抖瑟起来,大家又惶恐不安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在惊愕地等待着这位军司令长官,土肥原贤二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放下酒杯,小声地问:全体应声举起了每人手中的酒杯,但却发现这位不速来访的上司气得浑身抖瑟起来,大家又惶恐不安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在惊愕地等待着这位军司令长官,土肥原贤二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放下酒杯,小声地问:三十“三十六计走为上”多田带来的两份电文是什么内容呢?一份是由南京发来的,蒋介石听说殷汝耕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以后,异常震怒。当即下达了逮捕殷汝耕的命令;一份是由北平发来的,宋哲元听说殷汝耕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以后,认为自己如果卷入殷汝耕反蒋降日的活动中,不但失去南京中央政府的支持,而且也会失去平津、华北一带的民众,因此他策略地向多田骏发来了密电,强烈主张撤销殷汝耕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多田骏死死地盯着土肥原贤二,愤慨地说:“这就是你的杰作所引起的严重后果,整个华北的大好局面全都破坏了!”

土肥原贤二不动声色地看完了这两份电文,鄙夷地哼了一声,稍许沉吟,冷漠地反问:“多田司令!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

多田骏声色俱厉地说,“如果蒋介石和宋哲元携起手来,发重兵进剿冀东地区,这平津的乐观局面”

“依然不变!”

土肥原贤二有些动气了,未等多田骏把话讲完,就抢先做了结论。“你有什么根据?”

“根据之一,宋哲元和蒋介石不可能携手共事,更不可能一起进剿冀东地区。”

“为什么?”

“很简单!他们在华北,平津的利益不同。”

多田骏感到这样的谈话,有点像小学生求教于先生,太失自己的身分了!然而他又没有充足的理由驳斥土肥原贤二的立场,一时也想不出挽回自己面子的借口,只好气呼呼地背剪着手,在室内快速地踱着步子。土肥原贤二为了照顾多田骏的面子,便对自己的助手专田盛寿说:“蒋介石是个有头脑的政客,他通电全国逮捕殷汝耕,是做给中国人看的。如果他真的和我国为敌,他的中央军,还有宪兵第三团,就不会从平津一带南撤;宋哲元也狡猾得很,他的所作所为,无外乎和我们讲价钱,把自己的身价提高一些。”

多田骏明白这番宏论是说给他听的,从道理上讲,他是无法批驳的,可依据他自己的从政经验,他知道,政局的变化,经常不是按照理论的说教演进。为了秋后算帐,他收住脚步,问:“你认为平津的形势将会有何等变化?”

“具体的变化,谁也难以预料。但蒋介石和宋哲元谁都不会发兵,殷汝耕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岿然不动,这是肯定的。”

“宋哲元将军向何处去呢?”

“他不仅不会倾向南京政府,而且会因此更向我们靠拢。”

对此,多田骏不敢做乐观的估计,遂悻悻然地离去了。即日深夜,南京方面又发来了紧急密电,报告何应钦带着熊式辉、陈仪等军政大员驱车北来,多田骏拿起电话要通了土肥原贤二,操着嘲讽的口吻问。对此,多田骏不敢做乐观的估计,遂悻悻然地离去了。即日深夜,南京方面又发来了紧急密电,报告何应钦带着熊式辉、陈仪等军政大员驱车北来,多田骏拿起电话要通了土肥原贤二,操着嘲讽的口吻问。”

“安抚宋哲元,稳住华北的阵角。”

“何宋会不会同舟共济?”

“请放心!他们是永远不会共驾一条与我为敌的船的。”

土肥原贤二的判断是正确的。宋哲元为了独揽华北大权,殷汝耕事件发生前后,曾命令秦德纯发电何应钦:“自我公去后,因负责无人,伏莽潜滋,枝节横生。局势演变,恐委座有北顾之忧,我公有噬脐之悔,时机迫切,请速北来主持大计,免再贻误。”

他的用心是一目了然的,那就是以请的方式要挟何应钦、黄郭让权。可是出他所料的是,何应钦以钦差大臣的身分,携带着众多的党政军要人北上了。所以,当他听说何应钦的专车已到达丰台的时候,迅然变色,问秦德纯:“他又来干什 么?”

秦德纯一向以和事老著称。连大独裁者蒋介石都曾对何应钦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北方人,和各方面都很好,人很能干,办事也很好。”

他对何应钦此次北上打心眼里是不高兴的,但表面上还照样笑着说:“敬之来干什么,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殷汝耕是他和黄郭带来的部属,冀东这块地盘,又是他管辖的范围,他不来收拾这乱摊子谁来?”

来哲元疑虑地说:“我看,恐怕不单是为此而来吧?”

“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我们的二十九军!”

宋哲元望着故装愕然的秦德纯,爱责地说,“绍文!为人不可过于忠厚。你想想看,一个小小的殷汝耕,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对此,秦德纯当然是清楚的。同时,他也明白宋哲元想当华北王的急切心理。但按照他的处世哲学还是主张大面上也应当说得过去。所以,他叹了口气说:“先不谈这些吧,你我还是应当驱车去丰台,欢迎这位何大人的到来。”

“我不去。”

“为什么”

“他奏请汪精卫委员长免除我的察哈尔省主席一职,和我们打过招呼吗?”

未哲元气愤地一挥拳头,“我宋某人绝对不干那种把我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事!”

“那这表面文章也不做了?”

秦德纯为难地问。“我是决心不做了!至于你嘛,”宋哲元缓和了一下口气,“可以代表我,代表二十九军去做。”

“这叫我如何去做呢?比方说吧,问到你去什么地方了,我该如何回答呢?”

“你就说我病了,前几天就搬进颐和园去休养了。”

秦德纯离开宋宅赴丰台不久,宋哲元也从武衣库私人官邸搬进了颐和园,静观局势的发展。何应钦走出专列一看,为首欢迎他的是秦德纯,心中一阵不快,本来就没放晴的脸又拉长了许多。秦德纯急忙趋步近前,主动地握住何应钦的双手,没放晴的脸又拉长了许多。秦德纯急忙趋步近前,主动地握住何应钦的双手,“军长身体不适,在西山休养,特委派我欢迎您的到来。”

何应钦明白这其中的玄妙,加之车站并非谈话之所,遂打着官腔哼啊哈地搪塞了几句,驱车直驶中南海居仁堂。吃过所谓的接风酒宴之后,又把秦德纯叫到跟前问:“北平的治安情况怎样?”

“请放心!有冯治安师长担任北平城防,您的安全,我们可以负完全责任。”

秦德纯满面堆笑地答说。何应钦听了这句恭维的客气话,使他立即想到中央军已经南撤,警卫自己的宪兵三团也被赶出了北平,自己的安全与否,已经操在了二十九军的手中。他强按下自己的火气,打着官腔地说:“请转告宋军长,南京行政院已经做出了决议,在撤销北平军分会之后,以宋哲元为冀察绥靖主任代之。”

这个消息真是天大的喜讯,秦德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因为随着北平军分会的撤销,何应钦等于双手把军权交给了宋哲元,整个华北也真的划归二十九军的势力范围了!宋哲元晋升为冀察绥靖主任,他秦某人捞个北平市长当是不成问题的。他一转念,若要真正得到北平市长之职,还必须把华北的行政大权交到宋哲元的手里。他十分策略地问:“驻北平政务委员会的最高长官——黄郛委员长何时北来省事?”

“黄委员长身体欠安,仍在莫干山休养,”何应钦不慌不忙地说。“那。北平政务委员会由谁来主持工作呢?”

“南京行政院做出决定,由我代行其职,主持工作。”

何应钦不露声色地答说。秦德纯听后如梦方醒,为了稳住宋哲元,赠于冀察绥靖主任之职,但平津、华北的实际大权依然握在何应钦的手里。秦德纯遂悻然告辞。宋哲元住在颐和园里的谐趣园中,天天和部属研究如何挤走何应钦的大事。他们知道,欲达此目的,必须借助于日本在华的势力;欲求借日本人的力量,又必须答应土肥原贤二提出的成立“华北防共自治政府”。正在这时,宋哲元安插在中南海的坐探送来了情报:土肥原贤二再次由天津来到了北平,何应钦主动地拜访了土肥原贤二,双方会谈内容不得而知,宋哲元再也坐不注了,连夜召集亲信开会,研究何应钦拜访土肥原贤二的目的,以及由此所引起的时局变化。结果没有取得统一的意见。最后,秦德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天我去拜访这位老冤家——土肥原将军!”

作为谋略家的土肥原贤二,自打何应钦主动拜访以后,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底数:何应钦无力阻挡华北自治的潮流,也不想用实力消灭殷汝耕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他此次北来,只是为了应付公众的舆论而已。面对这样的大好局面,如何推动宋哲元在华北实行自治呢?土肥原贤二认为首先利用日本的力量,把何应钦赶回南京去,让宋哲元进一步知道,他胆敢不听日本的号令,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为此,他把大汉奸白坚武、王揖唐等人召集到一起,共同研究了一个方案:由白坚武、王揖唐等人组织华北五省代表,持请愿书到中南海居仁堂请愿,要求华北五省自治。在形成兵临城垣的形势下,再由土肥原贤二亲自出面,促使何应钦早一天成行南下。会议刚刚结束,秦德纯突然前来造访,土肥原贤二成竹在胸地笑着说:“你们的心事,我全都知道。明天上午,你可去中南海居仁堂求见何应钦,提出以宋代黄的方案,宋将军就会轻而易举地夺得华北的第一把交椅。”

秦德纯听后愕然,弄不清土肥原贤二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未敢深谈,便返回了颐和园,向宋哲元禀报了土肥原贤二的意见。“你们的心事,我全都知道。明天上午,你可去中南海居仁堂求见何应钦,提出以宋代黄的方案,宋将军就会轻而易举地夺得华北的第一把交椅。”

秦德纯听后愕然,弄不清土肥原贤二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未敢深谈,便返回了颐和园,向宋哲元禀报了土肥原贤二的意见。“大事不好了!数以百计的各界群众拥在新华门外,要求晋见何长官。”

何应钦是武人,生平最伯的不是血与火的战场,而是工人、学生的游行示威。在他的心目中,历届北洋军阀政府都垮在学运和工潮中。他此次北上,是奉命行事。他的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想镇压群众示威是不可能的,何况自己在离开北平之前,也不想落个镇压人民抗日的罪名呢!所以这些天来,他躲在中南海里,对北平学界如火如茶的抗日风潮充耳不闻。可今天早上的请愿者与往日不同,他们打的旗号是要求“华北五省自治”。何应钦稍经思忖,遂决定召见这次清愿的代表。不多时,10多名所谓要求“华北五省自治”的代表冲进了居仁堂。何应钦一看他们那流里流气的样儿,便猜到了他们的真实身分。于是高做地说:“有什么要求,就当面谈吧!”

何应钦小视了这些请愿代表!虽说他们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但因有日本人的支持,神气得不得了!他们把所谓要求“华北五省自治”的请愿书,每人手里的三角形的彩纸小旗往桌上一扔,就像是一伙打群架的无赖那样,七嘴八舌地大吵大闹起来:“我们要求华北五省自治!”

“我们坚决脱离南京政府的领导!”

“我们和满洲国携手共进,我们要和日本帝国共存共荣!”

何应钦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听着这咒骂自己的请愿声。待到这批雇佣的地痞、流氓叫喊够了以后,他只好蹩着眉头,故做心平气和的样儿说:“你们的要求和意见,我一定报告南京中央政府,一俟有了结果,立刻就转告给大家。”

这批所谓的各界代表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终于高兴地哼着小曲打道回府了。但新华门前的口号声依然如故,此起彼伏地叫喊着。何应钦愤怒之极,一边在居仁堂中快速地踱着步子,一边暗自怨恨蒋介石、汪精卫要他北来受过。他刚刚坐在沙发上想闭目养养神,侍卫又惶恐地跑了进来:“报告!土肥原将军求见。”

“不见!”

何应钦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了一声。“不见不行啊!他、他”侍卫指着已经走进屋门的土肥原贤二,“他已经来了”

“啊?!”

何应钦大惊失色,望着笑嘻嘻进来的土肥原贤二,不知所措地:“你怎么也不预先联系一下呢”

“师兄拜访师弟,还用得着联系吗?”

土肥原贤二亲切地称何应钦为师弟,因他俩都先后就读过士官学校。他主动地握住何应钦的双手,“你说是吧?师弟!”

“是!是”何应钦尴尬地笑了笑,“请坐!师兄,快请坐”土肥原贤二为了打破这难堪的局面,自然也是为了给何应钦个台阶下,土肥原贤二为了打破这难堪的局面,自然也是为了给何应钦个台阶下,亦悦乎!”

“对,对”

“另外,我这位师兄的到来,说不定还能为师弟排忧解愁呢!”

何应钦正不知如何从被动的困境中解脱出来,他急忙借坡下驴地说:“我也希望师兄能帮我排解忧愁,尽快地出现柳暗花明的局面。”

土肥原贤二看着怅然不语的何应钦,知道他希望通过自己之口,道出日本政府对目前华北形势的态度。他自然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他蓦地把话题一转,关切地问:“师弟!宋哲元将军为何不露面呢?难道对你的到来”

“不,不听秦德纯将军说,他病了,正在西山休养。”

何应钦穷于应付地说。“我看宋将军的身体并非是不适吧?”

土肥原贤二引而不发地说。何应钦当然清楚宋哲元的病因,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态度,微然摇首,问:“那依你之见呢?”

“我看是政治病!”

土肥原贤二扫了一眼何应钦的表情,“再说得明白一点,他得的是权欲症。”

何应钦面对土肥原贤二锋利的进攻,有些坐不住了,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防范。“师弟,你是一个聪明人,仅凭你和你的随员,就能阻止宋哲元将军接管华北的军政大权吗?”

“我和我的随员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可我们的中央政府“也没有这个能力!”

土肥原贤二分析了广州和桂系的离心离德,又详述了西北军杨虎城将军的亲共存己,当他说罢红军长征业已到达陕北,正欲渡河东征以后,又威胁地说,“你们是十个指头按十个跳蚤,结果一个也抓不到,反而把蒋总司令咬得不得安宁。你说对吧?”

何应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既然蒋公要你来北平做表面文章,借以应付舆论视听,那你何必不顺水推舟呢!”

土肥原贤二伸手制止了欲要答辩的何应钦,进而又严厉地说,“最近,蒋公说了一句名言,叫攘外必先安内。言外之意,就是要我们一块携起手来对付共产党。我看师弟是到了大彻大悟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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