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庄繁是个绝顶聪明的军人,他获悉自己的部属赶在建川抵达奉天前发动事变之后,便于9月18日清晨,取消了原定对日俄战争的一个旧战场的访问,而把上午和下午的前一段时间都用于同部下仔细研究、审阅所有的计划上。下午两点,他登上了开往大连的火车,把自己从奉天即将掀起的战争狂澜中摘了出来。石原莞尔上车之前紧紧握住板垣征四郎的双手,激动地说:“两年心血,在此一举,祝你成功!”
“不对!祝我们成功,我们一定成功。”
板垣征四郎低沉地答说。本庄繁中将偕石原莞尔乘车向西南方疾驶的时候,建川美次少将所乘的客车,正越过朝鲜边境从东南方向驶来。5点18分,这列客车在本溪湖村车站停下来上水,已经迎候在站台的板垣征四郎走上了火车,被负责警卫的随从带进了建川的车厢。他们亲切相见之后,客车启动了,由慢而快,驶向奉天。建川美次和板垣征四郎在满洲问题上是一致的,用不着相互防范。但由于建川美次公务在身,二人又不能剖腹见心地直言。用当时日本人的说法:他们进行了1小时47分钟的“腹艺”式谈话,火车已开进了奉天。通过这“腹艺”式的交谈,板垣征四郎完全明白了建川此行的目的:例行公事,封住内阁大臣和币原外相的嘴。同时,他还明白了建川的两次暗示:今夜他需要休息,要起事就在今夜动手。板垣征四郎那高度紧张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暗自庆幸地说:“天皇保佑,我的大事成矣!”
下午7点5分,火车准时到达了奉天车站。板垣征四郎亲热地挽着建川美次步出车门,透过薄暮夜色,发现花谷正少佐守护在一辆军用小汽车旁。板垣征四郎介绍说:“花谷正少佐,这位就是建川将军。”
“将军!您好。”
花谷正双腿并拢,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打开后车门,向后退了一步,躬身垂立,低沉地说,“请将军上车。”
“花谷正少佐,将军的下榻之处安排好了吗?”
上车后,板垣征四郎关切地问。“报告板垣参谋,全都安排就绪。”
花谷正边开车边回答。“我的下榻处是什么地方啊?”
建川多次来华,对奉天了如指掌,有意地问。“听有关的人说,将军每次巡视奉天,都住在‘文菊’茶馆。这次,我依然在‘文菊’茶馆为将军包租了一套上等的房间。”
花谷正答道。“好!好让你费心了。”
建川美次满意地合上了双眼。“文菊”茶馆位于奉天的日本人居住区,是一所专供日本军政要人住宿的豪华级的旅馆。这里有日本警察巡逻,十分安全;又因为备有上等的艺妓陪宿,所以建川每次路过奉天,都要到此住一夜,借以寻求野花的乐趣。花谷正把车刚刚停在“文菊”茶馆的门前,一位身材修长,腰肢纤细的艺妓走到近前,献媚地说:“将军,欢迎,欢迎。我还差两岁才满18岁,您喜欢吗?”
建川下车闻声一看,这个艺妓颇有些姿色,边说“喜欢,喜欢!中国是最讲二八佳人的,”边挽着这个年轻貌美的艺妓走进了“文菊”茶馆的大门。在一间豪华的客厅中央,早已摆好了丰盛的酒宴。建川美次在那位艺妓的陪同下洗完澡,穿着浴衣走出浴室,板垣征四郎歉意地说:“将军!很是对不起,方才关东军参谋部打来紧急电话,要我回去一趟。这酒”
“有少佐代陪就可以了。”
建川美次显得很豁达。板垣征四郎走后,建川美次在花谷正的陪伴下吃着山珍海味,品着他最爱喝的米酒,不时地还和身旁的艺妓调调情,解解闷,未露一点神色。正如花谷正回忆的那样:“好酒的建川,其风采是从容不迫的。但他的脑筋却非常细密,警觉力又强。他好像懂得我的意思,但却想到今天晚上要采取行动。总之,我觉得他似乎没有意思要来阻止我们的行动。”
酒过三巡以后,好色的建川故意装做酒醉,一手搂着艺妓,一手抚摸着那些敏感的部位。花谷正明白这是下逐客令,遂告辞步出“文菊”茶馆,开车赶回特务机关的二楼。咣一声,他惊得倏然转身,只见板垣征四郎已经车赶回特务机关的二楼。咣一声,他惊得倏然转身,只见板垣征四郎已经“将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好!”
板垣征四郎大步走到桌前,拿起电话机,说:“请将军搂着二八佳人听我们的枪声吧!”
旋即下达了震撼世界的“九·一八”事变的命令附注:关于“九·一八”事变的发动经过,众说不一。关于土肥原贤二介入“九·一八”事件的阴谋,无专著。他自己留下的文字如下:“事变爆发前,为了汇报中村震太郎大尉事件,我奉召前往东京(实际上中央是为了对奉天方面的计划进行申斥而命令我去汇报)”这几节文字,是依据当事人的回忆,加之中外有关“九·一八”事变的评述,综合、加工、杜撰而成。十六“九·一八”震惊中外的枪声严阵以待的岛本大队川岛中队的河本末守中尉,接到板垣征四郎的命令以后,立即带领数名部下前往预定的所谓满洲事变的发难点——柳条沟去执行巡察铁路路轨的任务。河本选择了从北大营南下大约800公尺的地点,亲自在铁轨上装设了骑兵用的小型炸弹,并点上火。这是晚上10点多钟,而与轰隆炸声的同时,被炸断的铁轨和枕木四散各处。事后,花谷正曾回忆说:“但它的规模却远比炸死张作霖时为小。因为这次的爆炸不仅不需要颠覆火车,而且不能危害正在开着的满铁线列车。”
与此同时,河本通过携带的电话机,马上报告到大队部和特务机关。板垣征四郎立刻接通距离爆炸地点北方约有四公里的文官屯驻军,命令川岛中队长即刻率军南下,开始实施突击奉天卫戍部队的营区“北大营”。随即又马上接通隐蔽待用的大炮炮台的电话,他命令开炮轰击。这时,特务机关的工作人员接连地给板垣接通整个南满铁路沿线日本驻军的值班长官,板垣一遍一遍地重复他的命令:“我是板垣,立即按计划进行。”
从此,“九·一八”的侵略战火在奉天燃烧着,弥漫了整个南满。板垣征四郎和花谷正严守在特务机关二层楼上的指挥所内,接收着由各地发来的奏凯捷报。随着“九·一八”事变的明朗化,他们那严峻的脸上也渐渐地显出欣慰的喜色;而下达命令的吼叫声,也被开心的玩笑话语所代替。“板垣君,你猜猜看,建川将军此刻在做些什么?”
花谷正狡黠地笑了。“他呀,正搂着那个二八佳人取乐呢!”
板垣征四郎禁不住地大声笑了。板垣征四郎猜对了!10点左右,当大炮开始向中国飞机场和“北大营”轰击时,建川美次已经搂着那个16岁的艺妓进入了梦乡。害怕炮声的艺妓慌忙把他摇醒。他听了听,宽慰艺妓不要怕,没有危险,遂穿着睡衣走到旅店的走廊里,发现有几名日本士兵,他们彬彬有礼地对他说:“将军!我们奉命给你警卫,不让你到危险的地方去。”
他很是幽默地说:“好吧!那么我同我的姑娘去睡觉了,苦差事让你们这些青年人去干吧!”
转身走回房间,穿上衣服,从后门溜出去,由另一群士兵护送到参加战斗的一支部队的司令部。事后,以李顿勋爵为首的国联调查团核对此事的时候,这个16岁的艺妓诅咒发誓地说:“那天晚上的后半夜,将军像个娃娃一样甜睡在我的身旁。”
但若干年后的一位亲历者证明说:“他看见将军手持指挥刀,率领日军进攻奉天城。”
当关东军的炮弹落在“北大营”的营区时,因驻军早已接到不准抵抗的命令,1万余名官兵便开始从后门有秩序撤退。撤退的士兵开着房间里的灯,把日本人的炮火引过来,借以向全世界表明,是日本人挑起的战争。就这样,一支仅有500人的日本军队徐徐推进,占领了这座容纳万余名官兵的“北大营”。负责实施发难的川岛中队长右手拿着电话机,异常激动地向板垣征四郎报告:“我们顺利地占领了北大营,我关东军无一人伤亡。”
“天皇陛下万岁!我们胜利了!!”
板垣征四郎用力摔掉手中的话筒,转身又狠狠地抡了花谷正一拳,大声地命令,“请立即接通旅顺本庄繁司令的电话!”
此刻,远在旅顺的本庄繁司令正泡在浴缸的热水里,缓解旅途的劳累。他的参谋长突然跑进浴室,有些惊恐地喊道:“板垣来电话了!他未经你的命令许可,就动用了警备部队。”
本庄繁不慌不忙地从浴缸里站起来,神气地伸了伸上肢,给人一种无比松快的感觉。他穿上和服,大步走进隔壁的房间,正在拿着话机和板垣征四郎通话的石原莞尔说了一句:“司令到了!”
遂拿着话机用乞求的口气说:“司令!奉天处于以寡敌众的极大劣势。我们惟一的防御就是进攻,我恳求您允许板垣参谋按已经准备好的计划进行。”
本庄繁中将像演戏般地在电话机旁的草席上蹲下,沉思了一会儿,对着石原莞尔说:“好吧!就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事的责任。”
旋即从石原莞尔的手中接过了电话,严峻地说:“喂!你是板垣参谋吗?请简单地汇报一下情况。”
“是!司令。”
板垣征四郎谎说中国军队炸毁南满铁路,并突然向关东军驻防区发起进击,形势紧迫,来不及请示,就下令奉天的关东军奋起抵抗。最后,他又大声地说,“我关东军已攻占‘北大营’,下二步,应当乘胜攻占奉天,请求司令批准我们的计划。”
“嗨!就这样吧。”
本庄繁笑容可掬,十分满意地说,“火速攻占奉天,我立即移师奉天。”
“是!”
板垣征四郎又恳求地说,“请您通知驻汉城的朝鲜派遣军司令部,要求他们分担一部分责任。”
“这事由我去交涉,祝你们成功,奉天见。”
本庄繁司令兴奋地挂上了电话。板垣征四郎放下电话,下达了攻占奉天的命令。已经集结了整整一个联队的兵力,向奉天市发动了攻击。很快,板垣征四郎接到了如下的报告:南满中部线路各站的城市,大部分都已落入日军之手;长谷部旅团占领了长春市中心;到早上5点,旅顺以北的南满铁路沿线所有中国城市落入日军之手;天一亮,从朝鲜飞来的日本轻型轰炸机在已占领的原张学良的机场着陆激烈的枪炮声渐渐地平息,奉天城死一样寂静。敞着衣襟的板垣征四郎打开朝东的窗子,那团团的硝烟像是浓雾弥漫在城市的上空。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激动不已地自语:“啊!奉天是我们的了,南满是我们的了,整个满洲也就要是我们的了!”
花谷正虽说一夜没有合眼,他的脸上依然溢荡着侵略者那特有的兴奋表情。当他打开窗子,眺望东方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命题:太阳是从日本帝国升起的,因而地球上任何地方所接受的阳光都是日本赐予的。而日本的太阳旗在地球上飘扬也是正常的。有顷,他的思路又从一夜战火洗礼的奉天城,联想到了它昔日的主宰者少帅张学良,遂操着嘲弄的口吻问道:花谷正虽说一夜没有合眼,他的脸上依然溢荡着侵略者那特有的兴奋表情。当他打开窗子,眺望东方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命题:太阳是从日本帝国升起的,因而地球上任何地方所接受的阳光都是日本赐予的。而日本的太阳旗在地球上飘扬也是正常的。有顷,他的思路又从一夜战火洗礼的奉天城,联想到了它昔日的主宰者少帅张学良,遂操着嘲弄的口吻问道:“这对他来说应该是未卜先知的!”
板垣征四郎说罢鄙视地笑了,旋即又不无奚落地说,“我们用不伤一个日本士兵的代价占领了奉天,应当给他授一枚最大的勋章。”
“我想天皇陛下是会同意你的意见的。”
花谷正有点好奇地问,“猜猜看,这位花花公子式的少帅,这一夜是怎样过的呢?”
“不是吸毒,就是和他亲爱的赵四小姐取乐。”
板垣征四郎说罢淬了一口唾沫。正当奉天的人民生灵涂炭,沦为亡国奴的时候,“九月十八日夜,张学良偕夫人于凤至和赵一■小姐正在前门外中和剧院看梅兰芳表演《宇宙锋》京剧,忽据其随从副官报告,沈阳有长途电话前来,甚为紧急。张学良立即返回协和医院。”
当他获悉沈阳事变的情况后,立即召集东北高级将领开会,并发表了如下谈话:“日人图谋东北,由来已久,这次挑衅的行动,来势很大,可能要兴起大的战争。我们军人的天职,守土有责,本应和他们一拼,不过日军不仅一个联队,全国的兵力可以泛泛而来,绝非我一人及我东北一隅之力所能应付我们避免冲突,不予抵抗,如此正可证明我军对他们的进攻,都未予以还击,更无由我方炸坏柳条河沟路轨之理。总期这次的事件勿使事态扩大,以免兵连祸结,波及全国。”
虽然事后张学良曾经多次说过:“国土不能守,父仇不能报,我是一个民族罪人,我有何面目再见东北父老?”
并且决计改弦更张,徐图报国,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促成了国共第二次合作,被周恩来尊称为千古功臣,民族英雄。但是,他在九·一八之夜的作为和言行,依然作为民族的罪人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这就是真正无情的历史。九·一八事变就这样结束了!关东军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奉天,取下了青天白日旗,升起了太阳旗。然而由于事变提前发难,所谓善后工作均未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所以奉天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中。日本人答疑国联的记录是这样记述的:“由于街道成为日华两军战场所有街道均布置了持枪的警察,街上枪声不绝,市民受到威胁,感到非常不安,商店停业,居民闭户,街上几无行人。”
如何恢复奉天的所谓生气和活力,遂成了本庄繁司令、建川少将、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等侵华狂人大伤脑筋的事!板垣征四郎不止一次地大发感慨:“治理奉天,比占领奉天难多了!土肥原机关长怎么还不回来啊”9月19日晚7时5分,由朝鲜驶来的客车停在奉天车站。上肥原贤二快步走下火车,登上迎候的军用汽车驶回奉天特务机关,匆忙走进二楼的指挥室,适逢花谷正刚刚打完电话。他未等落座,就命令花谷正详细地汇报了事变的经过,以及各地至今的战果。他听完之后,很不满意地说:“并没有完全实现我们预定的作战方案!”
花谷正明白土肥原贤二所指的作战方案,那就是抽调朝鲜派遣军,向北攻占哈尔滨,向西攻占锦州和山海关。而今,北边只进到长春,西边毫无进展,仅仅攻占了旅顺、奉天、长春一线的南满铁路。他为难地叹了口气:花谷正明白土肥原贤二所指的作战方案,那就是抽调朝鲜派遣军,向北攻占哈尔滨,向西攻占锦州和山海关。而今,北边只进到长春,西边毫无进展,仅仅攻占了旅顺、奉天、长春一线的南满铁路。他为难地叹了口气:只要把军事行动限于南满,一切就没有问题。”
“他是个混蛋!”
土肥原贤二暴怒地大骂。“另外,”花谷正又小心翼翼地说,“帝国参谋总长曾经再三呈报意见,但朝鲜派遣军未蒙获准北上增援。”
“统统是一群笨蛋,只有板垣和石原才是真正的天才。”
土肥原贤二摇着头自言自语,“我们预定的‘神速果敢’地占领满洲的计划只完成了一半,等中国人醒过来,我们将付出成千上万的关东军,才能攻占哈尔滨,才能攻占锦州和山海关”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土肥原贤二赶到桌前,拿起话机,一问知是板垣征四郎打来的,他不容分说,又在电话中大骂了一通建川少将和朝鲜派遣军。板垣征四郎无可奈何地说:“我们的戏没唱好,或者说只唱了一半。下边的戏可该你上场了!”
翌日上午,土肥原贤二驱车赶到关东军司令部沈阳馆,径直走进参谋长办公室,看见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已经等候在此。土肥原贤二刚刚坐定,性急的板垣征四郎便宣布开会:“今天,根据本庄司令的指示,我们研究的议题有三项内容:一,组建奉天市的行政管理班子;二,研究未来满洲的性质及其治理方案;三,如何对付国际舆论,力求满洲问题合法化。关于第一项内容,我向本庄司令和建川将军作了报告,他们都同意我和石原君的意见:由土肥原君出任奉天市长。”
“这绝对不合适!应当由中国人出任奉天市长。”
土肥原贤二反对地说。“谈何容易!”
石原莞尔不慌不忙地说明中国方面的要人,大多数听到枪声已逃离奉天,极少数留下来的人员均销声匿迹。加之不清楚日本人下一步的企图,近日是难以找出可以出任奉天市长的人。最后,他不容争辩地说,“奉天市长非你莫属,你就硬着头皮干吧!”
土肥原贤二陷入了沉思,最后,他坚定地说:“以夷治夷,是中国的传统。日本人当中国城市的市长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板垣征四郎满意地笑了,“下边,进行第二项议程,土肥原君,还是你先谈吧。”
土肥原贤二先分析了一通满洲的形势,然后,他下结论似地说:“我认为未来满洲的性质,应当是建立以日本人为盟主的满蒙汉朝五族共和国。”
板垣征四郎是一位赤裸裸的战争贩子,他为了说服土肥原贤二放弃自己的主张,毫不掩饰地说:“土肥原君的想法是好的,但居住在满洲地区的民族愚昧落后,难以担此主宰者的大任。如果作为我国的领土,我们国内的志士仁人就有了大显身手的用武之地。帝国的部队一旦有了如此坚实的补给基地,占领中国、统辖南洋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我反对板垣君的意见,可我也不完全赞成土肥原君的主张。”
石原莞尔从军事战略家的眼光出发,同意一举解决南北满洲的问题,但是,统辖满洲的形式,必须考虑中国民心的向背,以及国内外的形势。为了说服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他又进一步阐述,“未来的满洲,无论是以哪种政体出现,真正的主宰者都应是我们日本帝国。再说得具体一点,满洲的当权者必须听命于我们关东军司令部。因此,我们的出发点是重实质,而轻形式。如果仅仅因为政体的形式而得罪中国人民,那才是危险的呢!”
“我反对板垣君的意见,可我也不完全赞成土肥原君的主张。”
石原莞尔从军事战略家的眼光出发,同意一举解决南北满洲的问题,但是,统辖满洲的形式,必须考虑中国民心的向背,以及国内外的形势。为了说服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他又进一步阐述,“未来的满洲,无论是以哪种政体出现,真正的主宰者都应是我们日本帝国。再说得具体一点,满洲的当权者必须听命于我们关东军司令部。因此,我们的出发点是重实质,而轻形式。如果仅仅因为政体的形式而得罪中国人民,那才是危险的呢!”
应当说及的是,以宣统皇帝为首建立中国政权的原则,是土肥原贤二首先倡导,并经争论后确立的。土肥原贤二认为,尽快地扶植宣统傀儡政权,是应付国际舆论,力求满洲问题合法化的最好的办法。另外,他还提出了如下的意见:“应付国际舆论是消极的行为,我们应当主动进击,把国际舆论的中心由满洲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这样,我们就赢得了解决满洲问题的时间。”
石原莞尔非常赞成这一见地,但是在什么地方策动同样的事变,他的心中是没有数的。他笑着问:“土肥原君,作为谋略家,你认为转移舆论中心的地方应该选在哪儿?”
“上海!”
土肥原贤二坚定不移地,“这儿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英美诸国利益的所在地,一旦我们把转移的炸弹掷向这里”
“英美诸国必然从奉天回防上海!”
板垣征四郎抢先答说。“投掷炸弹的条件成熟吗?”
石原莞尔疑惑地问。“创造条件,是谋略家的基本功底。”
土肥原贤二淡然地笑了。“上海有创造这样条件的谋略家吗?”
石原莞尔十分认真地问。“有!”
土肥原贤二很有把握地说。“谁?”
板垣征四郎惊奇地问。“田中隆吉少佐。”
土肥原贤二答说。“哈哈”板垣征四郎仰天大笑,“他呀,是一个花花公子,能完成这样重大的事业吗?”
“能!一定能。”
土肥原贤二说明花花公子是谋略家的重要手段以后,又简单他讲述了田中隆吉在炸死张作霖时的特殊贡献,接着又说,“我来奉天就职以前,曾去过上海,总的看来,他还是具有谋略家的气魄的。”
“可他在王府公主的身上花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板垣征四郎很有情绪地说。“为了帝国远大的事业,再多花十倍的钱也是值得的。”
土肥原贤二有些动气了。“既然如此,”石原莞尔缓解地说,“那就给田中隆吉发报,请他来奉天接受任务。”
“那如何请废帝溥仪来满洲就职呢?”
土肥原贤二问。“这事简单!”
板垣征四郎轻意地答说,“请溥仪出山的事,就交给我吧。”
“土肥原君,”石原莞尔近似玩笑地说,“我看,你这位奉天市长就准备走马上任吧?”
土肥原贤二就任市长以后,为了尽快地恢复社会治安,他调“在乡军”充任警察,残酷地镇压不堪奴役的人民的反抗。但是,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发生部属身首异处,或去而不返的事件。同时,缺乏经费,也使他伤脑筋。土肥原贤二为了从此苦恼中解脱出来,他终于找到了市长继承人——相交素笃的大汉奸赵欣伯。他匆忙办完移交手续,回到了特务机关长办公室,有着一种近来未有的轻松感。正当他准备谋划新的侵略阴谋的时候,板垣征四郎一步跨了进来、没头没脑地说:土肥原贤二就任市长以后,为了尽快地恢复社会治安,他调“在乡军”充任警察,残酷地镇压不堪奴役的人民的反抗。但是,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发生部属身首异处,或去而不返的事件。同时,缺乏经费,也使他伤脑筋。土肥原贤二为了从此苦恼中解脱出来,他终于找到了市长继承人——相交素笃的大汉奸赵欣伯。他匆忙办完移交手续,回到了特务机关长办公室,有着一种近来未有的轻松感。正当他准备谋划新的侵略阴谋的时候,板垣征四郎一步跨了进来、没头没脑地说:着满脸怒气的同窗老友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天塌不下来,我想溥仪是会俯首听命来满洲的。”
“说得倒容易!”
板垣征四郎习惯地挥击了一下右拳,接着又说明自己命肃亲王的长子宪立请溥仪的老臣罗振玉赴津,和派遣至津门的参谋上角利一块完成游说溥仪出关的任务。一个月的时光过去了,很不识相的皇帝给了四个字的答复:“暂不出行。”
说到此时,他蓦地跳了起来,破口大骂:“帝国驻天津总领事桑岛,更是一个老糊涂了的混蛋,他不同意溥仪离开天津卫!”
“息怒,息怒”土肥原贤二转身打开保险柜,取出留居天津的宪飞发来的机密电文,“你看看吧,这是绝对可靠的。反对溥仪离开津门的,绝不仅仅是桑岛总领事。”
板垣征四郎接过电文一看:“桑岛总领事拜会了天津驻屯军司令香稚,二人议定,不准溥仪离津。”
他顿时火冒三丈,把电文往桌上一摔,愤慨地说:“帝国的大业,都断送在这些争功排他的鼠辈身上了!”
土肥原贤二收好这份机密电文,似乎早已把人世间的事都看破了,参禅似地说:“这就是现实!我经常想,在通往理想事业的路上,最大的障碍不一定是沿途的崎岖小路,主要的是要战胜来自我们内部设置的路障。”
板垣征四郎蹙着眉头久久不语,突然把头一昂,干脆地说:“我历来主张实干,这样吧,溥仪出关的事,还得请你亲自出马。痛快地说,行吗?”
“我惟帝国之最大利益是从!”
土肥原贤二郑重地说,“但不知本庄繁司令”
“由我去说!”
“上海的田中隆吉有消息吗?”
土肥原贤二望着板垣征四郎问。“这个花花公子,前几天就说动身来奉天,可至今还没到。”
板垣征四郎异常反感地说,“他呀,准是又被那个王府的公主给缠住了。”
土肥原贤二知道,这位王府的公主就是川岛芳子。关于川岛芳子离开川岛浪速回国后的经历,尤其是和田中隆吉的艳史,他了如指掌。为了消除板垣征四郎的火气,他笑着说:“在这件事情上,我看田中隆吉还是卓有远见的,此次策动溥仪离津出关,说不定还要用这位王府的公主呢!”
“用她干什么?”
板垣征四郎望着已有定见的同窗老友,难以理解地问。“这你就不要追问了。”
土肥原贤二突然收起笑颜,“如果田中隆吉近期抵达奉天,请他务必来我这儿一趟。”
期抵达奉天,请他务必来我这儿一趟。”
“你是奉板垣大佐的命令来见我的吧?”
“不!不”田中隆吉拘谨地说,“我,还没有见到板垣大佐。”
土肥原贤二感到田中隆吉有难言之苦,遂有意缓和了一下气氛。在随意的交谈中,他获悉田中隆吉不仅和板垣征四郎私交不好,而且在上海干下了愧对上司的难言之事。他沉吟片刻,神态严肃,开门见山地说:“有什么难处,可以对我直言,一切后果由我给你承担。”
田中隆吉感动地涕泪纵横了,他哽咽地说:“我全都告诉您土肥原贤二就任天津特务机关长不久,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欲增设从事谍报工作的辅佐官,他亲自荐举刚刚升为少佐的田中隆吉就任此职。在巡视上海期间,他曾指示田中隆吉:“你的业务活动,谍报经费,均由关东军司令部负责。”
田中隆吉就职期间,在“三井物产”的一次招待会上结识了只有岁的川岛芳子。据田中的“传记”所写,当时芳子身穿中式旗袍,尽管田中会说中国话,但她还是用日语做了寒喧。翌日,芳子事前没有打任何招呼,就到武官室来访问时年7岁的田中隆吉。他考虑到芳子是清王室的女儿,不敢怠慢,便很有礼貌地接待了。芳子直截了当地请求帮助一笔急用的资金。田中隆吉当即给了她1000元。事后知道,芳子借钱的目的,是为了断绝同一个日本议员的肉体关系。不久,川岛芳子在四川路医院住院,对前来看望她的田中隆吉用“又像要求,又像拜托的口吻”,说自己没有去处,请他给找个住处。作为清王室的王女有求于他,“这使他不能不受宠若惊”。很快,就给她找了一所豪华、漂亮的住宅。元旦的夜晚,川岛芳子又飘然来到正孤身一人呆在武官室的田中隆吉的房间,“百般纠缠,意在要田中与她共赴巫山”。但田中却晓之以要尊重清王室王女身分之礼,让她回去了。可是,刚过半月,又在各国武官在四川路舞厅举行的舞会上碰见了芳子,是夜,田中“终于投降,与芳子在中国饭店共度一宵”,以此夜为契机,田中与芳子结下了孽缘。不久,田中隆吉“就为她购置一所住宅,成为他藏娇的金屋”。为了满足和川岛芳子的肉yu生活,他不得不从上海特务机关“搞阴谋的经费”中提取款额,不到一年,就挪用了数以千计的美钞。当他收到板垣征四郎的电报后,预计自己会因贪污特务机关的经费而受到惩处。沿途一直盘算,如何把这笔挥霍的钱说成是正当的投资,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无奈,只好投奔老上司土肥原贤二,寻求解脱自己的良方。土肥原贤二听后大声笑了起来,他望着震惊不已的田中隆吉,坦然地说:“放心!这事我早就给你办妥了。板垣不仅不会惩办你,还会给你一笔更大的活动经费。”
田中隆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这位不像说笑话的老上司。“但你必须答应做好两件事。”
土肥原贤二猝然变色,分外严肃地说。“机关长!您就下令吧,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去办。”
“第一,为了转移国际上对满洲的视线,你要在上海诱发一起类似奉天的‘九·一八’事变。”
“第一,为了转移国际上对满洲的视线,你要在上海诱发一起类似奉天的‘九·一八’事变。”
“详情,由板垣、石原和你细谈。第二嘛”土肥原贤二有意地停顿了一下,“我想把你怀中的芳子借给我用一段时间。”
“什么?您要借芳子”
“哈哈不要误会,我没有女色之习,更不会夺你所爱。放心!放心”
“那”
“我要她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去何处报到?”
“暂时请她回到旅顺肃亲王府待命。一旦我需要她的时候,将由板垣参谋通知她。”
“是!”
十七民国第一执政溥仪在津的住所,早已由日租界宫岛街的“张园”,迁到了协昌里的“静园”,这原是安福系政客陆宗舆的房子,原名“乾园”,溥仪为了在此“静观变化,静待时机”,遂改名“静园”。是年夏天,在日本东京“学习院”读书的溥杰回国度假前,吉风安直曾经隐寓地相告:“你到了天津,可以告诉令兄。现在张学良闹得很不象话,满洲在最近也许就要发生点什么事情。请宣统皇帝多多保重,他不是没有希望的!”
不久,一位日本的不速之客造访了溥仪,送了一把题有“天莫空勾践,时非无范蠡”诗句的扇子,借以暗示可以东山再起。这时东北的局势日益紧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溥仪早已泯灭的“重登大宝”的美梦再次扑来。“九·一八”事变的消息传来后,溥仪每分钟都在想去东北。不久,保皇重臣罗振玉引关东军参谋上角利一来到了天津� ��在天津驻屯军司令部拜会了溥仪,并呈上大汉奸熙洽写给他的效忠信。大意是请溥仪立即到“祖宗发祥地”主持大计,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先据有满洲,再图关内,只要溥仪一回到奉天,吉林率先宣布复辟。从此,静园里越加不能安静了!由于日本内阁与关东军在对华政策上的分歧,代表内阁意志的天津总领事,强烈地反对劫持溥仪出关;再由于天津驻屯军和关东军的矛盾,也不愿意把自己手中的这张王牌交出,更不愿以此帮助关东军造就更大的业绩,显得天津驻屯军平庸无能。因此,归心似箭的溥仪,只好以“暂不出关”四字,答复了罗振玉和上角利一。对于以上事实,时任奉天市长的土肥原贤二了如指掌。他在忙乱的市政工作期间,从日本东京请来了深得溥仪信任的日籍侍卫官工藤忠。关于他们的会见,记录在《“皇帝”溥仪在想些什么》一文中。为了忠实地再现历史,现摘抄有关的部分如下:等我见到土肥原贤二市长的时候,他说:“真是非借助你的力量不可,正要打算把皇帝接到满洲来,你能否替我先走一步?”
“把皇帝接来了,打算怎么办呢?”
我问。他说:“当然是请他来当满洲国的皇帝啊!”
我又说:“我也是赞成的,不过是——土肥原先生,陆军所惯用的手段就是用人替他做事,可是对我们却一点儿报酬也不给。总是把人请到二层楼之后,再从下面把楼梯撤掉。这回,真正能实现此事吗?”
军所惯用的手段就是用人替他做事,可是对我们却一点儿报酬也不给。总是把人请到二层楼之后,再从下面把楼梯撤掉。这回,真正能实现此事吗?”
既然已把话说到这步了,我便相信了他,先到天津去不久,土肥原贤二又接到了工藤忠的报告:在天津一带拥有雄厚实力的张学良不许溥仪走出天津一步,同时南方的蒋介石也派人来劝溥仪说:“现在上海最安全。”
还说可以恢复一度曾是有名无实的“皇帝优待费”,“请躲到上海去吧!”
并确实带了部分经费来。土肥原贤二深知在这连锁的反应中,包含了那个英国大间谍端纳的智慧。到了亲自出马的时刻了。因此,他尽快地从奉天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经过本庄繁司令点头认可,便脱去戎装,换上一套日本式的西服,又登上了赴天津的客车。土肥原贤二躺在舒适的卧铺上,想着劫持溥仪出关的行动:虽说此刻他并没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可他坚信自己有把握完成此项任务,故轻松地笑了。接着,他又想到了由谁治理未来的满洲国?溥仪可以重登皇帝的宝座,但他没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而他身边的那些顾命重臣、保皇元老,只能送进历史陈列馆,绝不可委以治理未来满洲国的重任。依靠东北军中的降将吗?降将多是没有气节之辈,今天可以归顺我日本帝国,它日也可以调转枪口。他又想起了北洋政府中亲日派首领段祺瑞,以及他的老朋友吴佩孚。由此为引线,又牵出了一大串军阀和政客:阎锡山、韩复榘、石友三、宋哲元他满面的愁颜又渐渐地舒展开来,暗自得意地说:“我曾导演过的‘北洋派大同盟’不又复活了吗?如果把他们紧紧拉向日本帝国一边,不但满洲问题迎刃而解,华北的大业也指日可待了!”
土肥原贤二终于从纷繁的事物中理出了头绪,确立赴津的四条工作方针:一,亲自拜会溥仪,坚定这位废帝的出关决心;二,亲自会见段合肥,商谈由他出山执掌满洲国的大任;三,召见失意的政客白坚武,由他劝说吴佩孚出川,与段合肥共同出任“北洋派大同盟”的盟主;四,寻机保护溥仪离津出关。土肥原贤二到了天津,依然住在天津特务机关中。当天夜里召见了留居天津的宪飞,详细地询问了溥仪的动向,以及云集津门的原北洋政府中的大小官僚、政客的情况。当他获悉原直系、安福系留居津门的“寓公”们突然活跃的情报后,决定把会见溥仪的日程向后推,先约见他的老朋友——吴佩孚的高级幕僚白坚武。翌日,宪飞把白坚武带到了特务机关,与土肥原贤二相见过后,便亲热地说:“惺亚兄,土肥原大佐是很念旧的,此次来津门出巡,点名要看看你这位老朋友。”
“是啊!”
土肥原贤二顺竿爬地说,“官身不得自由,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
白坚武混迹于军界、政坛多年,自然明晰这番客套话的寓意。自从吴佩孚兵败入川以后,他在津门已经作了近5年的寓公,出头之日在何方?常年闭门苦思的结果是:只有投靠日本人,把败在蒋介石手下的军阀、政客结成反蒋同盟,才能从蒋介石的手中夺回失去的一切。“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他认为时机已到,应当把土肥原贤二构想的“北洋派大同盟”付之实施,重新组建倒蒋同盟。正当以北洋派军人为中心的反蒋同盟,欲在济南韩复榘的官邸举行会议的前夕,土肥原贤二来到了津门,他暗自庆幸地说:“此乃天意,大事成矣!”
他格外激动地说:他认为时机已到,应当把土肥原贤二构想的“北洋派大同盟”付之实施,重新组建倒蒋同盟。正当以北洋派军人为中心的反蒋同盟,欲在济南韩复榘的官邸举行会议的前夕,土肥原贤二来到了津门,他暗自庆幸地说:“此乃天意,大事成矣!”
他格外激动地说:“请问,会议的中心议题是什么?”
土肥原贤二镇静地问。“由原北洋派军人联合拥戴段祺瑞、吴佩孚合作反蒋。”
白坚武答道。“届时将有哪些北洋派军人首领参加会议?”
土肥原贤二不露声色地问。“都是您熟悉的老朋友。除去原直系、安福系的人马以外,韩复榘、阎锡山等人也将出席。”
白坚武得意洋洋地回答。“好!好”土肥原贤二沉吟片时,“还有其他势力的领袖人物参加吗?”
“有!有”白坚武眉飞色舞地说,“集中在济南的国家主义派也极表赞同,并自告奋勇搞民众运动。”
“济南会议的安排有些眉目了吗?”
土肥原贤二却变得严肃“计划得相当具体。”
白坚武突然把话题一转,“不过,会议的内容从文字上看,对贵国是很不友好的。”
土肥原贤二当然清楚这所谓不友好的内容。一年以前,他构想“北洋派大同盟。的初期,就曾有人告诫他:吴佩孚虽然反对蒋介石,但他素以爱国军人自居,恐怕不会受你的利用。他当时就明确地说过:“只要他的行动有利于我们,就是打抗日招牌也是可以的。”
因此他笑着说:“只要能打倒新的独裁者蒋介石,我们是不在意几句抗日口号的。”
土肥原贤二如此豁达的回答,出乎白坚武所料,他当即道出了济南会议的全部内容:会议决定推吴佩孚为北方抗日联军总司令,阎锡山、韩复榘为副司令,敦促吴佩孚即日出川,直奔大同,由韩复榘、阎锡山领衔推戴,并拟征求一部分东北将领列名,以壮声势。估计热河的汤玉麟和在山西阳泉的宋哲元都不会反对。吴佩孚在大同一就职,即通电拥段组织政府,并声明东北善后交由张作相负责。土肥原贤二对华北各派系的军人了如指掌,不少人赞成段吴合作的真实目的是,以段主持对日交涉,以吴标榜抗日,这与蒋介石的“一面交涉,一面抵抗”的政策如同一辙。虽说济南会议冲击了他的让段祺瑞出关主政的构想,但如果真的能达到会议的目的,华北将重开大战。日本可趁着华北的混乱局势,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然而他明白单凭白坚武信口一说是不行的,必须在完成策动溥仪出关的前提下,亲自找段祺瑞试探其政治动向。待白坚武受命催促吴佩孚北上就职离去以后,他又命令宪飞联系拜会溥仪和段祺瑞。11月4日,夜幕刚刚罩住天津卫,土肥原贤二依然穿着他那身日本式西服,驱车来到了协昌里的“静园”。待宪飞引土肥原贤二走进“静园”会客室的时候,溥仪早已静候多时了。遗憾的是,他们的这次会见显得有些拘谨,既没有重叙当年北京会面的往事,也没有随意的谈笑,土肥原贤二为了郑重起见,自己用日语交谈。为此,还请了吉田忠太郎当翻译。关于这次会见,溥仪事后做了如下的记述:他(土肥原)那年48岁,眼睛附近的肌肉现出了松弛的迹象,鼻子底下有一撮小胡子,脸上自始至终带着温和恭顺的笑意。这种笑意给人的惟一感觉,就是这个人说出来的活,不会有一句是靠不住的。他向我问候了健康,就转入正题,他说关东军对满洲绝无领土野心,只是“诚心诚意地,要帮助满洲人民,建立自己的新国家”,希望我不要错过这个时机,很快回到我的祖先发祥地,亲自领导这个国家;日本将和这个国家订立攻守同盟,它的主权领土将受到日本的全力保护;作为这个国家的元首,我一切可以自主。他的诚恳的语调,恭顺的笑容和他的名气、身分完全不容我用对待罗振玉和上角利一的态度来对待他。陈宝琛所担心的——怕罗和上角不能代表关东军,怕关东军不能代表日本政府——那两个问题,我认为更不存在了。土肥原本人就是个关东军的举足轻重的人物,况且他又斩钉截铁地说:“天皇陛下是相信关东军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