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人已经死了,可不可以把尸体交由我处置?”子衿眼眶微红,却没有半滴眼泪,看着胡氏问道。
“当然可以。”胡氏叹息道,“不要怪我心狠,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命丧今日,我也很心痛,子衿啊,死者已矣,你就不要过度伤心了……”
不等她话说完,子衿转向天笑:“天笑,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将若兰安葬了?”见天笑点头应下,子衿微微施了个礼:“谢谢。”之后,径自走向院中。
身后依然有胡氏嚣张的声音:“半个时辰之后,把所有的奴才们都叫到中庭去,可心,到时候你把若兰这份供词一字一字的给他们读一遍,让他们都听听清楚,再把若兰的下场告诉给每一个人,以儆效尤,知道了吗?”
“是,夫人!”可心也是中气十足的应道。
子衿步履沉重的走回房中,直到看见无涯,扑进他的怀里,才痛痛快快的哭出声来,“若兰就这样死了,早知今日,当初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就把她远远的送出去,也不会有今天的悲剧发生……是我害了她……”
“别傻了,与你无关。送她出去,你能送她去哪里?胡氏若是真想要她的命,你根本保不住她!今天的悲剧,都是胡氏一手造成的,没有她,若兰也不会做出坏事来,自然也就没了今天的结局,怎么能怪你呢?”无涯好言安慰着。
“胡氏……”子衿慢慢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她要对付的是我,却接连结束了我身边的两条性命,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再让它发生了!”
无涯,还有那天那个白影,他们都说了同样的话,凭她霍子衿如今的能力,根本保护不了身边的人,更谈不上为她们报仇,所以,当务之急是她必须要强大起来!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别人,才能杜绝惨剧再次发生。
然而,强大不是一日之功,而悲剧却在不断的发生着,尽隔一天,再一次发生命案,而这一次,真的让子衿痛不欲生了……
“啊!”
哭到累极才沉沉睡去的子衿,被一声穿破云霄的尖叫声给惊醒,猛的坐起身来,“又发生什么事了?!”她这颗不甚坚强的小心脏,的确是承受不了别的压力了。
“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小事,快去看看!”无涯也跟着坐起来。
子衿跳下床一边更衣一边叫人来服侍大少爷。
说来也是让人难过的一件事情,当初子衿进门头一天,就见过落枫院的五个丫头,若水为首,若柳与若兰随后,再加上若竺和若笙,如今若兰已死,若柳在红杏被处置的第二天便如同可人一样的不见了,若竺和若笙原先也只是负责打水伺候洗漱,并不参与更衣梳头的事情,如今人手明显不够,也只能让她们进来顶替,不过还好,两个人都是机灵丫头,还算做的不错!
若水一如既往的平静,带着另外二人进门来,子衿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原来不是温柔似水,而是平淡如水。
见到她们,无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叫得那么大声?”
若水眼眸一转,飘过无涯看向少奶**衿。
子衿心中暗想不妙,眼睛也是猛地一跳,咽了咽口水,道:“说罢。无论什么事,我自会保持镇定。”
“是,丫头们方才发现……齐妈妈服毒自尽了。”若水屈膝跪下,后面两人也紧跟着跪倒:“请少奶奶节哀!”
脑子里只觉得轰然一声响,子衿正预备抬脚向门外跑,却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地,晕了过去。
原来,先前若兰的身份只是个盥洗丫头,按照落枫院的规矩,厨房的事情她是不便于插手的,所以,即便她想要下毒,却也无计可施。这时候,就遇到了老好人的齐妈妈。一个一心孝敬,一个不辨真假,两人一拍即合,也就成全了若兰之后的举动,起初是借齐妈妈之便与其一起准备饭菜,之后少奶奶与少爷觉得好吃,齐妈妈也就更加信任若兰的手艺,因此将饮食一律交给了她负责,之后的事情也就方便多了。
如今若兰已死,一封供词昭告天下,齐妈妈也由此供词之中得知了一切来龙去脉,对于一向疼爱子衿疼到骨子里的齐妈妈来说,这简直是滔天的大罪,即便是别人都不追究,她也走不出自己的心结,因此,一时想不开,也就走了一条死路。
齐妈妈默不作声就这么去了,这些内情自然也没有告知别人,但是当日因齐妈妈之故,若兰才得以涉足厨房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所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来分析去,前后关联起来,也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对齐妈妈的死,大家多是唏嘘不已,毕竟这个老太太还是很好的,对上头好,对下头也好,几个小丫头都得过她的照顾,为此也不少掬一把伤心泪。
而子衿,却是半滴眼泪也没掉下来,只是愣愣的坐在床上,甚为冷漠的看着前方,茫然的目光中不知道焦点在何处。好在她并没有杜绝吃喝,饭到嘴边就顺从的吃下,水到嘴边就顺从的喝下,除此之外,就是沉默了。
“子衿说我的腿大有希望,你怎么看?”书房,无涯对天笑问道。
天笑已经仔细查看过,“子衿判断的没错,筋络无碍,骨头无碍,若是一心恢复,也是有希望的。只不过你坐的太久了些,恢复起来怕是要费些时日,你要有充分的耐心才好。”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心里……我心里真的急得很,恨不得马上就好起来!你看看子衿那个样子,我……我一点都帮不上她,我真的很懊恼!”无涯重重的一叹。
“你大可放心,子衿没事的,最近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一时走进自己的困境里去无法自拔。谁说你帮不上她?你是最能帮得上她的人!跟她说话,陪她聊天,即使她一言不发,你也要跟她说下去,假以时日,她便会从那个牛角尖里走出来的。”天笑解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