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九月底的天气,天低云淡,萧索的秋风吹来,让人有种发愁的意味,树叶随风落下,有种感觉象要带人回去从前。完全不似春风吹来,能撩起人内心的生机,教人向往未来。
才下午五点钟淡漠的阳光象垂暮老人的力气似的照在地面,风里生出的凉意更出它的弥留之象。
在街上一家机关单位的门前的街路对面,坐在面包车的李运明吴年生还有刘彩虹之前去了一趟公干,由于吴年生的心血来潮要见一见他的女朋友,这才把车停在这个单位门前等人出来。
“听琪姐说,她明天就要去旅行你们知道吗?”坐在中间位置上的刘彩虹对坐车头的李运明和吴年生道。
“怎么不知道,她也对我说了。”李运明把脸对着后视在挤暗疮。
“什么。”吴年生心情一紧,却发现身边的两个人样子相当平静,他也只好声音低下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这事我们能管吗,他们朋友之间去一趟旅行,我们要是大惊小怪,这又会让朱琪怎么想。”李运明将头靠到椅背上。“那天晚上你喝醉酒的说话让她消沉了快半年,这回我们还好对她说什么呢。”
‘我是说我们不能跟踪而去了,这么山长水远的。想不到他吕晋荣还有这一招,这样做分明是想摆脱我们,他对琪姐可是不择手段。”吴年生说:“如果张小春肯和我去参加旅行,我一定做跟尾巴狗把他盯得死死的。’
“呐,她出来了,你就问问她肯不肯跟你一起去四天三日游。”李运明看着一个正从马路对面望着两边来车走过来的女子。“要是这样,你后面会多出一个特警队在追捕你。”
“为什么?”刘彩虹不解地问。
“她家里人肯定拿我当拐带或诱骗私奔去了。”吴年生说看着走过来的张小春说。
看得出张小春是个比较有气质的女子,单从其出身和环境养成的外表来看,吴年生跟她就显得不对衬,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吴年生的眼神里通常会流露出对世俗的困惑,而张小春则有意无意要在人前坚起她那种自卫式的傲慢,这本来就出于两种不同的生存底蕴。她的傲慢也许还出于她那张不俗的脸对陌生人的吸引表现出来的反悖。此刻在李运明看来,他们也许仅仅是由于自身实质性的不对等才会致使吴年生吃尽苦头,但是即使吃尽苦头还是动摇不了吴年生认为爱情是很单纯的一回事。
这时候吴年生就打开车门下去站到地上,看着张小春,目光里饱含深情。
就在张小春要接近面包车的时候,她站住了,因为街路上这时往这边靠过来一辆小车,她看着那辆意外出现的奥迪,本来的脸色就不是很高兴,这时显得发沉。
小车停下,后座的车门打开,两个从车时钻出来的小子对张小春嘻皮笑脸地打招呼。“嗨,美女。”
前头的车门打开,又走出两个男人。这帮人都衣着光鲜,斯文白净,不外几分风流倜傥,明显带有纨绔子弟模样。
“今天我打过几个电话给你,干么不接?”几个人当中一个年纪稍大,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走到张小春跟前。
“我也不知道干么,不想接就不接呗。”张小春对男人的亲近表现得相当漠视。
“这个痴情的帅哥又找你来谈恋爱了是吧。”男人露出副笑脸打量着吴年生,突然一把探手过去揽住张小春的肩膀,另一边手冲吴年生挥起喊道:“嗨!”
“你干什么。”张小春将人的手挡开。
“这人是干什么的?你瞧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看着就恶心。”坐在面包车上的刘彩虹问李运明道。
“还用问吗,一看就知道是二世祖,他老爸是红泰集团的董事,是本市商界风云人物,名下财产估计也是数一数二的。而张小春的父母都是政府高官,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官商相互之下的维系产物。”李运明年看着二世祖一副嘲弄的模样围着吴年生打转。“但是现在他们之间除了感情的不合拍外,还多了个敢干向虎山行的吴年生,我从一朋友处收到一条暗示的消息,这信息最终让我理解成,吴年生要还是缠着人不放,很可能下辈子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那你还不叫他快收手。”刘彩虹紧张的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李运明喟叹道,看着吴年生仰着头站在那儿。“这是一个英雄与白痴的混合体。”
“阿弥陀佛。”刘彩虹不禁为吴年生祈祷。
“听吴年生说上大学那些年,张小春帮过他不少,吴年家里穷,张小春帮他解决不少生活上的困难。”李运明继续对刘彩虹说:“学校的那段生活也许真的致使他们有过很好的感情,但具体张小春是怎么爱上他的,这得以后找时间问清楚他。但世事往往是这样,真挚的爱情溶不进现实生活,他们之间就是如此,要我是吴年生一早就应该知道结局就是如此。”
“小春,真没想到你是这么有仁爱之心的人,竟会对这个穷小子念念不忘。”有钱人家的少爷说:“是不是我往后也要在你面前装乞丐才能勾起你对我的一片爱心?”
“你不用跟我装,你本来就穷,除了钱我真没发觉你还有什么,起码就没有他的感情富有。”张小春捌着嘴唇作出一副不屑一顾。
“知道了吧,爱情可不是金钱的奴隶。”吴年生维护自己的自尊。
“小子,你可别得逞。”少爷凑近吴年生身边压低声音说:“从来没有人敢跟我争女人,你是不是要做第一个?我想是时候劝你买高额医保了。”
“你这是吓唬我吗,你省省吧!我可是不怕吓的。”吴年生鼓起勇气,双眼颇有力量地看着吓唬他的人,这表现让对方有点意外也瞪起眼睛怒视着他。
他们之间的对恃使得旁边的人都不免紧张。
“刘哥,要不要收拾他一顿?”随刘哥来的三个人向吴年生围近来。
“时间不早了,人家客户在等着呢。”从车上下来李运明对吴年生说,跟着向那几个人道:“下次见面我请吃饭。”
“小春,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你真不愿意离开他,还是老要来缠着你?”叫刘哥的人将目光投向张小春。
这时张小春也对他们怒目相向,她沉默了片刻道:“趁这时候我跟你们把话挑明了,实际上你们两个到头来都不可能得到我,要不想白费心机浪费时间大可以跟我耗下去,我是坚决不买你们的帐,我要是承认你们当中那一个我以后就不姓张。”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穿过马路走去。
“今天我就不跟你较真劲儿,往后要让我发现你在小春面前出现,那么会发生什么事你可就不要怪到我头上来。”刘哥伸出手差点指到吴年生脸上,然后怒视着他离开。
“走吧,没时间了。”吴年生刚要凛然地说出什么话,却被李运明拉了一把阻止了。
“我仿佛对秋天的风日怀有深刻的印象,在我生平以来有几件深记心底难以忘怀的往事,也就是在这样一个阳光稀薄,热力脆弱,凉风萧瑟,让人意兴索然的天空底下发生的。”吴年生坐在行驶去的面包车上,看着秋风吹刮下显得有点萧条的街景,他自顾神色凝重,缓缓地说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在过去的几年之前,这种莫名的感伤,很容易让我对身边发生的稍为不顺意的事情动怒,促使我为着心头某个狂妄的念头抑或没有利益价值的事情去挺而走险。虽然受这样的气候感染,我会时不时在脸上流露出单纯的愁绪,然而这种让人感觉颇为善良儒弱的脸相却恰好掩饰住我内心恶劣的念头,在我做人表里不一的行动进程中成功的指数总是呈直线上升。只是经过生活的变化,,,,”
“这话我怎么听起来好象《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的独白,你就不用辩了,我知道,实际上你就是。”李运明打断吴年生的内心独白说:“实际上你吴年生的性格里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历害,刚过去的那几个人他们只是不明就里,要知道你吴年生不是好惹的,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那不是吗,我真不怕他们。”吴年生一下坐直身子,挺胸对李运明喊道。
“我没有叫你怕他们呀。”李运明回了一句,无奈地摇摇头。
“那这么说你是支持我的?”
“我支持你,将爱进行到底。”刘彩虹在后面嚷了句,她好象受了吴年生的情绪感染,也有点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