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郊外一个农场,一座三层的别墅不大不小,别致而不失时尚低调,简洁明快的蓝白色调,像极了蓝天白云的对比,景天一色,别墅前后的鲜花也是竞相斗艳。
一架直升机缓缓在别墅前的空中盘旋,一位身材高大,体形中等的黑衣男子快步向直升机走去,两名高个黑皮肤男子各提着一只手提箱紧随其后。
一刻钟后,直升机停靠在机场,一架私人飞机舱门打开,迷人的空姐恭敬地守候在舷梯前。
中年黑衣男子名叫法莱尔,法国倾慕香水集团创始人,欧亚混血的样貌分外养目,步伐干练眼神凌厉,棕色的头发修剪得时尚而不失稳重,手腕上一串银色的手链上,有一个天使形状的翡翠不时闪着幽幽的绿光。
法莱尔身后两名保镖皮肤黝黑,魁梧健壮,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机警地打量着四周,一前一后保护着法莱尔。
法莱尔坐在座位上,朝其中一位保镖摆摆手,保镖走进驾驶舱,命令机长起飞。
法莱尔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电脑里仔细查阅天使集团财务部发来的历年账目资料和瑞玉的个人信息,最后在网页版的当地新闻,看到了瑞玉和保镖大婚的头条消息,眼睛在瑞玉和华书的合影处停顿了许久。
瑞玉的样貌和五年前没什么明显变化,除了满头花白的头发,法莱尔还是看到了这位自己五年来一直追踪的女人,眼睛里的些许复杂。
空姐走上前送酒水,保镖上前接过,检查了一番,然后恭敬地递给法莱尔。
三天前,在法国倾慕集团CEO办公室正在办公的法莱尔,接到来自家里的电话,在病床上瘫痪了十年的妻子,让自己回家,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
法莱尔和妻子玛丽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当年这场婚姻是为了两个家族利益结合,虽然玛丽对法莱尔一往情深,但是法莱尔并不爱玛丽,两人的婚姻并不被两大家族看好。
婚后不久,玛丽的父亲临终前嘱托法莱尔:将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是家族唯一继承人托付给法莱尔,让法莱尔善待玛丽。
最先的两年里,玛丽总是无端和法莱尔争吵,两个人经常在冷战中维持家庭关系。
在一个雨夜,争吵后的玛丽冲出家门,开车在街上乱转,不幸撞在电线杆上,幸好抢救及时,挽回了性命,但是双腿却没有了知觉。
家族中很多人都猜想法莱尔会离弃玛丽,与玛丽离婚,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法莱尔却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着玛丽。
而且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争吵过,对玛丽的要求,法莱尔从来都是无条件满足。
法莱尔的家族是精油加工商,玛丽家族经营的生意是香水品种花卉种植,法莱尔将两大家族的生意合并,成立了倾慕香水集团,旗下的倾慕系列香水在法莱尔的管理下,近年来发展迅速,目前占据着法国香水品牌的龙头。
法莱尔不论工作多忙,只要玛丽有需求,就会第一时间赶回家里,好在玛丽自从双腿残疾,面对法莱尔,再没有任性过一次。
玛丽对法莱尔也再没有无理取闹地提过要求,双腿虽然残疾,却将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法莱尔和保镖阿萨特应妻子要求,丢下手里重要的工作赶回家。
走进家门,玛丽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护士在一边看护,吊瓶里挂着透明的液体。
玛丽看到丈夫进门,含泪乞求丈夫的原谅。
法莱尔迷惑不解地望着玛丽苍白的面容,心中不忍,让保镖打电话,送玛丽去医院接受治疗。
不料,玛丽用尽气力拉住坐在床边的法莱尔的手,费力地咳嗽着朝保镖摆手,不要叫救护车,苍白得脸因为咳嗽挣得铁青。
法莱尔怜惜地坐在床上,搂着玛丽,轻轻地拍着玛丽的背,护士为玛丽注射了药物,两分钟后,玛丽的面色恢复了正常,不再咳嗽了。
玛丽前段时间被查出肺癌晚期,医生已经告知法莱尔,玛丽的疾病因到了晚期已经扩散,无任何治疗的方法,只能等待死亡。
为了让妻子能好过一点,法莱尔请了专职护士,每天在家里做临终治疗。
“法莱尔,亲爱的,我对不起你!”玛丽费力地说着,语调变得很平静。
“十二年前,有一个女人来找过你,当时我们已经订婚,我到你家里来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她。”
“十二年前?什么女人?”法莱尔眼里充满了质疑:自己当年并没有和其他女人有关系,除了那个女人!
“一个泰国来的女孩,她说是你的未婚妻。”
“泰国来的?”法莱尔差点跳了起来,心中猜测:难道是香波儿?
“她叫什么名字?”法莱尔看了一眼一旁的护士和保镖,重新坐回床边,拥抱着玛丽,理了理玛丽凌乱了的金发。
“她说她叫英吉拉,我告诉她你要和我结婚了,她转身就走了,本来我想让她参加我们的婚礼的,可是我最后没有留住她,后来我就没有告诉你这个女孩找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玛丽一连串没停地说着,法莱尔却被“英吉拉”三个字震住了,微微张开棱角分明的薄唇,皓白细密的银牙咬紧了牙关,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我爱你!法莱尔,尽管我知道你不是为了爱我和我结婚,但是你这么优秀的英俊男人,在我变成残疾以后,没有离弃我,你依然把家族生意管理得很好,并且有了更好的发展,对我更是百般呵护。”
玛丽呼吸很重吗,休息了一下:“这些年里,是我拖累了你,我谢谢你,亲爱的法莱尔,我希望你原谅我,当年对你的隐瞒,是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对你的爱。”
法莱尔就是当年的阮世威,法莱尔是他的法文名字,只有英吉拉和玛丽知道,阮世威和法莱尔分别是中文名和法文名。
玛丽看到丈夫震惊悲伤的表情,朝护士招了招手,护士拿给法莱尔一份文件,法莱尔打开文件,是玛丽的遗嘱。
“十年了,你本该拥有属于你的爱情,希望主能宽恕我的罪过,是我的错,亲爱的法莱尔,我求你原谅我,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玛丽变得非常激动,哭泣着吃了地晃动着法莱尔的臂膀。
沉默了许久,法莱尔紧紧搂住玛丽瘦削的身体,两汉清泪划过俊挺的鼻梁,滚落在棱角分明的薄唇上,而后掉落在抓着玛丽的手上。
“玛丽,我原谅你,你需要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
法莱尔缓缓将玛丽放在枕头上躺好,温柔地亲吻了玛丽的额头,给护士示意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和保镖回到办公室。
当天晚上,玛丽就离世了,玛丽的遗嘱里将自己名下所有的产业留给丈夫,法莱尔在玛丽的床头柜里找到了自己找了多年,曾经以为丢失的英吉拉的照片。
十二年了,自己错怪了英吉拉十二年,不是看着英吉拉的照片,法莱尔的记忆里,英吉拉的样貌已经模糊了!
法莱尔怀抱着照片,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大家都以为他在悼念玛丽。
一天后,法莱尔交代好公司事务,带着两名保镖飞到了英国伦教市郊的一所别墅。
这所别墅是法莱尔的母亲家族传承下来的,十二年前,法莱尔本来想和英吉拉结婚以后搬到这里生活,没有想到自己的十二年就这样过去了,十二年前的刻骨铭心的痛,好像又再一次被揭开了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