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发问到,双眼直直看着下方提出异议的宰相,盯得他浑身发寒。声音中带有隐隐怒气。
"朕立后之事是告与你们,不是与你们商量。"天子不怒自威,更何况是已经发怒了,让人深深体会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还请皇上三思。"见皇上如此,宰相只好跪下,抱着渺茫的希望让陆万收回成命。
"请皇上三思。"朝堂上的大臣们见百官之首的宰相都已如此,纷纷跪下效仿。
陆万看着下面又跪下的一批大臣,并不买账,心头的怒气反而更旺了起来。
"朕的后宫之事你们也要过问吗?是不是这皇位也要让与你们来坐。"
"臣等惶恐。"听到这话,宰相连忙出声道,这觊觎皇位可不是小事。
"此事就这么定了,退朝。"皇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还跪着的宰相,拂袖而去。
虽说陆万下令将荆怀九封为皇后,但却并没有征得荆怀九同意,他心里很清楚荆怀九是不愿同意的,这也是没得选择的选择。
而此事如今也由不得荆怀九同不同意了,君无戏言,喜服都已开始连夜赶制了。
皇上走后,朝臣们也只好一个一个接着退下,而今出了皇宫,便三五成群讨论着今日之事。
"宰相您看,这可如何是好?"站在宰相旁边的一位大臣探问道。
"还能如何是好,皇上这是铁了心了不肯将荆怀九送去和亲。"宰相说着,长叹一声。
那位大臣也跟着叹了叹气,又接着开口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战争开始吗?"
"不然还能如何?难道让我泱泱大国将母仪天下的皇后送去和亲吗?"宰相说道。
那人看出了宰相一脸无奈的神情,便只好识趣地没有再说话。
就在陆万要封荆怀九为后的消息传来之后,后宫里的各位便忙了起来,京城里最好的绣娘都被请到了皇宫,为荆怀九缝制喜服等各项衣服。
而荆怀九所住的宫内,也一直来来往往着来送东西的人,一会儿内务府来人送各种珍惜物品,一会儿司衣局又来人测量尺寸。
而这会,正是司膳局来人了,端着一盘盘的各种食物,名贵的药膳,精致的糕点,可口的小吃,可谓是应有尽有。
"娘娘,不知您喜好那种口味,或是厌恶那种口味。"司膳局派来的女官朝荆怀九弯下腰,一脸谄媚的问道。"我们也好有所依据来搭配膳食。"
"随意吧,我不挑。"荆怀九看着一盘盘精美的菜品,却提不起半点兴趣了,只是敷衍一答。
"奴婢知晓了,那一切就按常规来办?"那女官是个十分有眼力劲的,见荆怀九兴致不高,便也不再多说,只将差事办好回去交差就行。
"你们随意吧。"荆怀九这才看了她一眼,十分平静的说道。
得到回答后,女官便也不再多做停留,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荆怀九便继续坐在坐榻之上,宫内都换上内务府新送来的摆放之物,整个宫殿变得极为低调的奢华了起来。
"主子可是不开心?"珍儿看着荆怀九脸色十分差劲,出声问道,语气十分担忧。
"珍儿,你说,我如今的位置是不是很受人羡慕。"荆怀九说着,但却没有半点欢欣的语气。
听到这话,珍儿便知道荆怀九定是不愿做这个皇后的,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那可不是,不说这京城里,就说这皇宫,都不知有多少女人羡慕主子呢。"珍儿强作开心道,希望能将荆怀九的情绪也给带起来。
荆怀九朝珍儿看去,语气变得十分悲凉了起来:"珍儿,这一路,你是陪我慢慢走过来的。"
"是,奴婢一直会陪着主子。"荆怀九这话让珍儿想起了她们主仆二人一路走来的心酸,语含哽咽地说道。
"这位置啊,人人都羡慕,可我不想要。"荆怀九说着,语气愈发不好了起来,声音也十分悲凉,"这一世,我本不想这样的。"
说完停顿了一会,抬起头来看着远方,似是追忆,似在放空自己;只有荆怀九自己知道,她是在回忆上辈子的往事。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平平凡凡的过一生,照顾好父母便好。"说着竟哽咽了起来,"这皇后之位,我本不想要的。这样纷乱生活倒不如尽早离开这世界。"
听着荆怀九慢慢说的话,珍儿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走上前去,慢慢握住荆怀九的手。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珍儿颤抖着声音说道,用手臂轻轻拥着荆怀九,慢慢安抚她。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禀报声,皇上派的人匆匆而来。
"参加娘娘,咱家是来请娘娘今晚过去养心殿用晚膳的。"公公说道,却是没注意到荆怀九的异样。
荆怀九此时也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原样,看也没看公公一眼,出声问:"非得过去吗。"
"回娘娘,照例讲都是如此的,皇后立后之前都是要与皇上用晚膳的。"公公出声回答道,"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并无,本宫知晓了,等会自个去,你先下去吧。"荆怀九说道,依旧没抬头。
等到将公公送走之后,荆怀九才发现宫内没有看到珍儿的身影。
此时的珍儿却正在太医院门口,东张西望地,似乎在等待着何人。
"珍儿,你用这东西可得仔细着,毒性很大的。"太医院里走出一人。
"知晓的,只是那猫日日吵闹得娘娘睡不着觉,又捉不到它,我才来问你讨这毒药。"珍儿说着,眼神却一直躲闪。
来人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了珍儿以后,珍儿才慢慢离开,向宫里走去。
珍儿紧握着手中的药包,想到正在宫中的荆怀九,十分心疼。
"主子啊主子,珍儿会让你解脱的,珍儿也会陪着你去。"
傍晚时分,正是天将暗将明之时,整个皇宫好像被一块黑布蒙上了一小半一般。
珍儿走进了宫内,悄悄将手中的药包打开,倒进了茶水之中。
"珍儿,你回来了?刚刚去哪了啊?"
正好此时,荆怀九从房中出来,已换好了一身衣裳,由于珍儿是背对着她,便也没看到珍儿往茶水中放东西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