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知了一声接着一声地叫着。正午刚刚过去,正是最为炎热的时候,京城里的人们都人人闭门不出,似是对这如此毒辣的太阳感到忌惮。
在这京城正中心的皇宫大殿前,却是跪了乌泱泱的一大批人。而这批人里的任何一个,拿到京城里去都是被追捧着阿谀奉承的对象。
"皇上……"
一旁的公公将手中温度恰到好处的茶递了过去,脸色十分不好看,似是有什么十分为难之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何事?"陆万一手正批改着手中的奏折,清一色都是让他将荆怀九送去和亲的劝谏,眉头不禁紧紧皱起,连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宰相他们……"公公察觉到了陆万语气中的隐隐怒气,只敢轻声地说道,生怕触怒圣颜。
陆万听到此话,将手中一份折子重重的摔在了桌上,脸色愈发的不好看起来,青筋暴起。
"和亲,和亲!"陆万将身旁的茶盏摔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他们如今还在外面跪着?"
"回……回皇上,是的。"看着陆万极怒的面容,公公感觉身旁的空气都跟着寒冷了起来,只得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对便触到了皇上的眉头。
"他们既然要跪。"陆万又将折子重新拾起,丢到了一边,"那便随他们去。"
公公看着他如此模样,也不敢再提此事,只默默退了出去。
"请问公公,皇上可知晓了?"在外面领头跪着的大臣看到公公走出,急上前询问道。
看着面前这一帮乌泱泱的大臣,又想起里面正在生气的皇上,他长叹一声。
"咱家已经尽力帮你们了"公公弯下腰,对那位大臣说道,"要咱家说,宰相大人你们还是别费这无用功了,没用的。"
"怎么会,皇上怎么会……"
跪在首的宰相听到公公如此说法,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他们一众大臣如此这般,皇上竟仍无动于衷。
宰相看着离去的公公,又朝皇上的方向看了看,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攻打进来吗?
"这可如何是好。"左边一位大臣发问着。
"臣想了一个法子,要不……"另一位大臣说着却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宰相看了他一眼,见他模样便知是想到了办法,出声说:"但说无妨,只要有用,你便是功臣。"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荆怀九。"那位靠近宰相耳边,轻声说道,"皇上听不见我们的话,但一定听得进去她的。"
此时此刻的荆怀九,正半倚在坐榻上,一旁是已经摆放好了的十分精致的水果。
"主子,宰相大人带了两过来。"珍儿进来禀报道。"说是来拜见主子。"
"哦?"荆怀九放下手中的葡萄,十分晶莹剔透。"那便快快请进来。"
听到荆怀九的命令,珍儿便将宰相三人带了进来。
"还望姑娘以国家大义为重。"宰相见到荆怀九后,便直接跪了下来。
"这可使不得,宰相快快请起。"见大臣之首突然间跪在了自己面前,荆怀九十分着急道。
"臣知此举十分冒犯姑娘。"宰相依旧没有起身,抬头望着荆怀九,"但还望能被理解,如今战事连篇,生灵涂炭,请姑娘也为天下百姓想想。"
荆怀九听到此话,本来心中的一点敬重之情消失殆尽,好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这是打算用国家大义来压制与她吗。
"我知晓了。"荆怀九便也不在与宰相周旋,直截了当的说,"皇上那边我会亲自去说。"
说完便让人将他们三人送了出去,荆怀九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微微歪着头,一幅思索的样子。
"珍儿,与我一同去养心殿见皇上。"良久,荆怀九才出声道。
说着便行动了起来,径直向外走去。一路上,珍儿看着自家主子,一直一言不发的走着,十分担忧。
"公公,麻烦进去禀报一声。"到了养心殿前,荆怀九对着守门的公公说着,"荆怀九求见,自愿前去和亲。"
公公见荆怀九发话,心中知晓此女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便也不敢怠慢,忙进去禀告。
而殿内的皇上听到荆怀九求见,手中的折子被他紧紧关上。脸色显出喜色,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又皱起。
"你去告诉她,如是为和亲。"陆万说着,停顿了一下,"便也不必见我,我是不可能将她送去和亲的。"
公公将此话转达给了站在殿门额荆怀九,但却不止让荆怀九一人听到,后面的大臣也都一字不落的听见了耳朵里。
"呵,现在来装什么大度。"一位大臣大声指责着荆怀九。
"如果不是你,这天下百姓也不用遭受这战事之苦。"又一位出声道,竟是将罪过全推给了荆怀九一人。
"我泱泱大国竟毁在如此一个妖女手中。"
"对,就是一个妖女。"
指责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毫不顾忌的指着荆怀九说着"妖女"二字。
荆怀九看着身后议论纷纷的大臣们,不语,只是转过身来面对这殿门,直直的跪了下去,用行为来打断了他们的议论。
殿内的陆万听到荆怀九跪下,连忙站起身来想要出去,却又坐下,思想挣扎了片刻,最终狠下心来,依旧不见。
又想到众位大臣在殿外逼迫,只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是你们逼朕的。"
养心殿外的一大批人,却是硬生生跪到了傍晚时分。见陆万一直不愿出来,才肯离去,就连荆怀九亦是如此。
翌日,正是清晨,陆万早早便起身来到了朝堂,脸色十分精神,而众位大臣却是因着昨日跪了一天,神色疲惫。
朝堂之上,陆万看着下面一个个昨日跪在殿前的大臣们,面露冷色。
"荆怀九品行端良,为人淑德,深得朕心,即日便立为皇后。"
一语扔下之后,陆万便一言不发,却是震惊了朝堂的一众大臣,底下便如炸开了锅一般。
"启禀皇上……"宰相从一群议论纷纷的大臣里站了出来,慢慢的开了口,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料想到皇上竟会如此,"此事恐怕不妥。"
"不妥?何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