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堕子汤的药效之大,硬是让荆怀九在床上乏力地躺了些时日。
……
“漠妃姐姐近日如何?”自己呆在此处久了,余答应这种一刻也闲不下来的主儿又盘算着上荆怀九处溜达溜达,刷存在感了。
小侍女正给她梳妆,闻言便知这位又是想去叨扰漠妃,出言答道:“回主子,听说最近漠妃娘娘身染了热病,许久未出来走动了。”
“热病?!”余答应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在她看来,只要是荆怀九生了病,那不正是她前去探望混脸熟的好机会吗?
夸张地拔高了嗓门,呵斥乔儿道:“你怎么不早说?眼下正好我去探望漠妃姐姐!快备些点心羹汤,手脚麻利点儿!”
乔儿慌忙劝道:“主子三思,这热病要是您染上了该怎么办啊!”
“哼,我身体好着呢,少废话,赶快去准备!”
区区热病,根本阻挡不了余答应去荆怀九宫里刷存在感的决心。于是,乔儿只得提着点心在后面闷闷地跟着。
虽然,她也想去见常宴,可是……这热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据说还是会出人命的!后宫中其他的妃嫔指不定乐上了天去呢,怎么她伺候的这位余答应就如此无畏?
其实所谓的热病,不过是荆怀九为了不露出马蹄才不得已放出的假消息。也只有如此,才能使那群好事儿的女人们对她避犹不及,在这个节骨点上让她清静清静,别出什么差错。
然而千算万算,都算不到这余答应已经高高兴兴地在前往她此处的路上了。
现在的荆怀九头都痛了,她虽然早就想到宇文戈肯定不会让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那群女人们知道了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却怎么也想不到,小心谨慎至此,还是出了差错。
常宴这几日给她用了不少补药,可身上总还是乏力,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也总是刷白,走动几步便腿脚酸软。
腹中的胎儿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这个孩子到底还在不在,只是日日由常宴号过脉,下结论似的说一句:“胎儿无恙。”
她的心空落落的,直到方才,似乎胎儿动了一下,她正要喝口水,手一抖,险些泼出来。如果她的感觉没错的话,刚才小家伙儿是在她腹中,动了一下?
正巧常宴进来,荆怀九立刻把手中的杯子一搁,语气有些急急道:“方才,似乎胎儿动了一下!”
她提心吊胆了这么多日,才盼来这么一次胎动。常宴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跟着猛缩了一下,如此看来,胎儿应是安好无恙了,但具体的,荆怀九也不敢确定,他也需要号过脉才能知道。
可是他刚伸出手去,荆怀九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回收了一下,避开了他。
“常宴……”她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宇文戈,会除掉这个孩子的吗?”
常宴也僵住了,确有此事,可他也不得不从。宇文戈的心思其实荆怀九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她既然这么问,定是猜透了,只是……
“救救我吧,常宴。”荆怀九不需要他为宇文戈解释什么,那些都不重要,她只是想要他的一个肯定的回答。
但这何尝不是为难常宴?宇文戈和荆怀九孰轻孰重,他掂量的清楚,只是狠不下心来拒绝这个可怜的女人而已。
余答应刚踏进别院,就好巧不巧地听去这么一句。救救她?难不成,她真病重到垂死的地步?止住乔儿去通报,余答应屏气凑近紧闭的房门继续听着。
门内的二人自然不知,他们已经屏退了一众下人,此时无人来通报,于是也没人来阻拦余答应偷听。
“救救孩子。”荆怀九知道常宴的死穴,她在赌,就算他可以狠心完全不顾她,也会被一个无辜的胎儿的生死打动吧?
果不出所料,常宴再一次败下阵,支吾着:“这……娘娘不用多虑,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荆怀九不要这种不确切的回答,步步紧逼:“你确定能保住他?”
如果听到这儿,还没什么想法的话,那余答应也太蠢了。这两个人一直再说救救孩子,难不成,是漠妃有喜了?
此事重大,余答应顿时手足无措,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报告皇上去。
有喜这种事,漠妃既然不肯对皇帝说,那想必是因为什么热病让小皇子不保!这事儿,她可得赶快告诉皇上。
然而她捧着火热的心来,陆程听见太监禀报余答应求见,就脑仁儿都疼了。这女人不过封了个答应,就飞扬跋扈,日日生事。
“不见!”
公公出来好言相劝这位余答应赶快走吧,谁知道人家死乞白赖,就是不肯:“公公,就请您再通禀一声吧!我真的有要事相告,是、是关于漠妃娘娘的!”
“漠妃娘娘的事?”公公这下也没了主意,现在谁不知这漠妃娘娘皇宠在身?要是真有什么要事禀告耽误了时辰,皇上动怒了他也不好做啊!
余答应就知道这招一定奏效,陆程还是关心他的漠妃,听她这么说,也就让公公领了过来。然而这位一开口,让他也大吃了一惊。
“臣妾贺喜陛下!”
“何喜之有?”漠妃那边有什么喜事的话,怎么没人来通报?还需要余答应来走一遭?
果然,皇上并不知道,余答应这就来了劲:“陛下有所不知,漠妃姐姐有喜了!方才臣妾听闻漠妃姐姐和太医对话,却说是要太医救救孩子,臣妾寻思着,一定是漠妃有喜了。”
有喜自然是好事一桩,可是要太医救救孩子让陆程眉头紧锁了起来。
“你接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臣妾听闻漠妃姐姐患了热病,放心不下,便一早带人前去探望。谁知竟听得姐姐与太医说‘救救孩子’,臣妾心中有疑,还听太医说‘竭尽全力保住孩子’,不过漠妃姐姐看上去似乎十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