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他最近忙。”她解释。
梁老太太半是嗔半是怒：“你这小姑娘太实诚。林家小子一百零八个心眼呢，你跟他在一起，可得小心别被他的甜言蜜语骗了去。要知道小的时候，我们院子里好几个姑娘可都是被他哄得团团转。”
竟然还有这种曾经？
夏芷默笑，余光往林向楚瞥过去，却是意味深长得很。
她那点小心思哪里还能瞒过他？林向楚暗自好笑，脸上却是讨饶的神色，“梁奶奶，三十多年我就看中了这么一个媳妇，被您说跑了，您赔我一个？”
“去去去，一边去。”
梁老太太瞪他，林向楚也不以为意，“梁奶奶，您最近身体还好？”
“好着呢。”梁老太太是个明白人，“要我帮忙裁衣的时候想起来要登门了？平时你干什么去了？来看看我这老太太的时间都没有？”
“梁奶奶，年后我和芷默一定多来看你。”
“真的？”
“君子一言。”
“行吧。”刁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过只是想要这一对小辈常来常往而已。
目的达成，梁老太太也收了那副刻薄的样子，牵起芷默的手往里堂走，“小丫头，我们先去量量身形。”
右手偏角处一扇打开，又是一个狭长的走道。
夏芷默很少看见这样古色古香的屋子，便忍不住多分了一些注意力在细节上。
梁老太太见她看得入神，也稍稍放慢了步子，细声道：“林家小子很在乎你。”
“是。”夏芷默嘴角绽开一朵花，“说的少做得多，很可靠。”
“你知道就好。”梁老太太微微攥紧她的手，“其实在我们这种家庭，商业联姻是很常见的。用婚姻换取利益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我很意外，他会选择你。”
夏家在江城尚算可以，但绝对称不上一大助力，更别说，夏芷默和夏成明之间关系极差，很有可能林向楚连这一分助力都收获不到，反而不牵连。
夏芷默眼神微凝：“像林氏这样的大家族，还用联姻绑架一个人，是不是太……不值当了些？”
“怎么不值当？”
梁老太太的话语里听不出喜怒，夏芷默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微笑：“物质是赚不尽的，但幸福不是。眼前的幸福不去抓紧，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偷偷溜走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侧头，“您该祝福他。他没有因为利益看花了眼，仍旧清楚自己要什么。”
“先前看不出来，你这个小丫头还长了一张利嘴。”
“不是我长了一张利嘴，是他给了我与之站在一起的勇气。”
拐杖敲在地面，笃笃沉响。
梁老太太一步一顿地往前，忽而朗声大笑：“小丫头，你的确配得上他。林家小子没看走眼。”推开门，“听他说你已经有了身孕。旗袍是穿不了了，我给你裁一身其他样式的嫁衣吧。”
-
忙活完的时候，时间临近正午。
梁老太太留着两人吃饭，夏芷默本来想应下，林向楚却摇头道下午还有事。
夏芷默不清楚今天的行程，林向楚说还有安排，她便也跟着和梁老太太道别。
“去哪儿？”等到坐上车，她才忍不住问道。
“很近，马上你就知道了。”
的确是很近，十分钟后，车子就出了巷子，拐进了另外一个街道。
夏芷默来过这里。
江城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广场上坐落的商场大楼就是林氏的杰作。
她挑眉：“带我来逛街？”
“嗯。”嘴里答应着，林向楚却没有把她往大楼里领，而是去了旁边的一座五层小楼。
红砖黑瓦，同样怀旧的样式。
夏芷默脚步一顿，似有所悟，在跨进门的前一秒猛地抬起头，眸子里亮亮的，像是有星光闪烁。
林向楚笑了，对她点头：“嗯。”
她想起来了，这是江城知名的一家婚纱摄影店，相传排预约可以排上大半年。
先是带着她做嫁衣，现在又带着她来拍婚纱照。
夏芷默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大，忽然凑过去，嘴唇在他的脸上轻轻一碰。
“还真是恩爱。”门里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夏芷默微顿，林向楚拍拍她，未语先笑，“james，麻烦你了。”
“有了爱人就是不一样，都变成谦谦公子了？是怕我把你太太拍丑了，所以故意说点好话给我听？”
人声由远及近，两人走进去，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一身骚包的白色缎面衬衫，二郎腿翘在半空中一点一点，说不上来的gay里gay气。
如果不是林向楚客气的态度和对方所说的话点明身份，她都要以为这是哪个二世祖在这边捣乱。
“你好。”夏芷默冲人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男人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似乎是想再开两句玩笑，却在林向楚犀锐的眼神下话语一凝，露出悻悻的表情，丢了本厚重的册子过来。
“所有的礼服款式都在这里，慢慢挑。对了，一会试衣服的时候不用理会他的审美，听我的就行。你家林向楚他有点……”男人做了个‘你懂的’表情，“直男癌，你知道吧？”
夏芷默噗嗤笑出声来。
James又涮了林向楚几句，最后在某人黑如锅底的脸色下，终于安分退下。
周围安静下来。
夏芷默翻开册子安安静静地看，最后圈定了几套礼服，跟着服务生去试衣服。
几分钟后，厚重的帘子掀开。
夏芷默微微垂着脑袋，将厚重的裙摆拨正，一边问外头的人：“大叔，这套怎么样？”
据说这是这里最贵的一套礼服，手工制作，每一个细节都挑不出错误。上半身嵌满了细细碎碎的水钻，腰处的鱼骨设计充满质感。
出来之前，服务生帮她微微拢了拢头发，将头发一并别了上去。
对面安安静静地，无人应答。
夏芷默动作一顿，抬起头，james惊艳的表情就窜进她眼底。
“夏小姐，你穿这一套实在是太棒了！”他猛地从桌子上跳下，窜到她周围，一会走远些，一会又靠近些，来来回回地感慨，“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把这套礼服穿得这么漂亮。实在是……”
用力抓了抓头发，他似有些苦恼，好一会之后才猛地一击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夏芷默笑，却注意到林向楚从始至终没有应声。
“大叔？”
“嗯？”
“不好看吗？”
“挺漂亮，不过……”他拿着那本婚纱集站起来走过去，”别的几套呢，我先过过目。”
“为什么？”她挑的时候他明明在旁边看着，当时都没有什么意见，怎么现在就……
“帮你把把关。”
林向楚说着，不顾身后james的意见，合上试衣间的门，直接‘咔哒’上了锁。
夏芷默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莫名其妙，捏了一把他腰间硬硬的肌肉，不满的嘟囔：“服务生还在外面呢，一会试衣服得要她帮忙。”
“我也可以帮你。”林向楚垂眸，视线被两团莹白所占满，顿时嗓子都哑了，“换一身拍婚纱照的礼服。”
“这套不好看？”她还挺喜欢的……
林向楚想平息突如其来的暗涌，可小姑娘无辜的眼神却像是火星，一下子将他的邪念点燃。
“好看。”他胸口起伏地剧烈，将她搁在他腰侧的手微微往下挪动，触碰到了那团火苗，“可太惹-火。”
这套还惹-火？
她选的时候有刻意避开一切的深V设计，选了这样一件抹胸式的，为的就是她家大叔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作祟。
结果这个男人还是“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这件婚纱不合适。
夏芷默感受到他的体温，一边脸上飞上红霞，一边忍不住微微愠怒：“大叔，你不是想让我穿裹到脖子那种吧？”怪不得james说他直男审美，看来是真的。
“你不喜欢那样的？”他低头吻她的耳垂，呼吸又重又烫。
夏芷默往后躲，他跟进，最后避无可避，后背贴在了门背上。
“当然不喜欢。”谁会希望自己的婚纱和修女服一样？夏芷默恼，用力捶林向楚的胸口，“让开。”
“不让。不许穿这件。”
“林向楚！”
“除非……”
他凑过去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夏芷默脸色瞬间涨红，一双杏眼瞪着他，像是有水在里头流淌。
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林向楚下-腹越来越紧，磨牙似的咬住她的耳垂，气息不稳：“答不答应？”
“这里是更衣室！”两人已经在这里耗了好一阵子，现在出去已经够可疑了，要是再耽搁……
她打着商量：“回去再说？”
“你觉得我现在能出去？”威逼利诱不成，林向楚耍起流氓，拿跨轻轻顶了她一下。
影楼内空调开得太高，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
里头贲张的肌肉隔着料子都似乎能凸显出来。
夏芷默后知后觉得明白他过来时究竟为什么手中会拿着那本婚纱集了！
妈的！
这个流-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