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得突然下得也是异常急密直下了十几分钟雨势非但没有减反而愈加凌弥起来。从窗口望出去只看到远近一片腾然的雨雾连远处的街灯也变得模糊而朦胧。
雷停拍拍母亲的手掌低声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我让景和尚开车送你回去早些休息再呆一会天都要亮了。”
雷停母亲满眼痛惜地看着雷停苍白、瘦削的脸庞伸手在他头温柔地轻抚了几下柔声道:“好吧我先回去你也早一休息少想会儿案子。明天我煲汤给你带过来。”
雷停微笑头侧头对站在一边的景东仁道:“送我妈回去外面雨大开车心。”
景东仁头答应着过来伸手扶雷停母亲站起。
雷停母亲笑着婉拒了景东仁的搀扶自已起身向门口走去还未走到门口回身望向雷停嘴唇微动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轻声了句:“早休息。”就转过身走出门去。景东仁向雷停和杜长东摆摆手急忙跟了出去。
雷停斜靠在沙上看着母亲皓然如雪的白和蹀躞离去的背影感觉母亲好象忽然苍老了许多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酸涩的感伤脑中闪出一个念头: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定要放个大假好好在家陪陪母亲不应该再让老人家独自守在家里为他担惊受怕。想着想着鼻中微酸眼角禁不住沁出泪来。
“等案子结束了好好陪陪老人家。”杜长东走到身边轻声道。
雷停抬手拭去眼角泪水强笑着了头。
“还抽不抽烟了?”杜长东逗趣似的拿出烟盒在雷停面前晃了晃。
雷停微笑着摇摇头:“听我妈的保重身体。”
话音未落门外再次传来高声叫嚷声杂踏的脚步声中气喘吁吁的景东仁满面惶恐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雷雷公老老太太在下楼的时候滑滑倒了。”
“什么?!”雷停和杜长东齐声惊呼。雷停猛地挺身飞快地从沙上跃身而起脚刚着地只觉胸腹间一阵钻心的剧痛如电击般直传入脑脑中“嗡”的一声轰鸣眼前一片空白金星乱闪膝间酸胀再也站立不住仰摔倒地耳中只听着瓮然空洞的一片喧嚷手脚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继而人事不省昏厥了过去。
当雷停再次苏醒时煦暖的正午阳光将整个房间塞得满满当当四壁灿亮雪白得耀眼生花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直触鼻端。
“祖宗你可算醒过来了!”雷停费力地扭过头去看到坐在床边一脸憔悴、眼窝深陷、满脸胡碴的景东仁。
“我妈怎么样了?!”胸腹间仍在一阵阵仿佛撕心裂肺的痛感不住地袭来雷停皱起眉头喘息着问道。
“伯母没事只是轻轻的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景东仁以手掩唇低头轻咳着轻声道。
“景和尚你你***长进了!这个时候还骗我?!”雷停一张脸因为激动而胀得通红脑袋从枕头上直昂起来微红的双眼死盯着景东仁嘶声骂道:“我妈到底怎么样了?!!”
“雷停。”病房门无声地敞开同样一脸倦意的杜长东走进房来走到床边看着雷停道:“你冷静一下你的伤势很重随时有生命危险。如果你不控制情绪再次晕过去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伯母了。”
雷停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头重重地落回到枕头上竭力平复着自已躁然如狂的情绪咬紧牙关尽量地深呼吸过了几分钟后语声平静地道:“我没事了告诉我我妈的情况。”
杜长东轻咳了一声沉声道:“雷停你的伤势很重不管你听到什么样的消息都要控制自已的情绪可以吗?!”
雷停闭目头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从紧闭的眼角沁出顺着脸颊直滑而下。
杜长东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最终轻声道:“因为当天外面下雨市局警员从外面回来上楼时将大量的雨水带到了楼梯上使理石的楼梯变得很是湿滑。伯母下楼时落脚不稳滑跌下楼头部撞到理石围栏上身上多处骨折。送来医院时一度昏迷后来醒来几次神智基本清醒。但医生伯母的心脏不太好加上现在有疑似颅内血肿的情况不敢贸然手术所以现在伯母还在重症监护室情况还算平稳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我昏迷了多久?”雷停轻声问道。
“三天。”一旁的景东仁轻声道。
“我妈醒来的时候都了什么?”
杜长东道:“她非常惦记你的情况我们没有你昏迷的事情只对他把你送去省城手术了过两天就会来看她。昨天伯母醒来的时候托景东仁帮他找来了一个人。”
“什么人?”雷停随口问道。
“红星一中一个叫杨传堂的校外辅导员。”杜长东道。
“我妈为什么会找他来?”雷停吃力地睁开双眼看着杜长东道。
杜长东摇头:“杨传堂来了之后伯母把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单独和杨传堂聊了十几分钟杨传堂走后不久伯母就又昏迷了过去。”
雷停想了想刚一动念脑中又是一阵莫名的胀痛神智重又变得昏眩起来双眼缓缓合上如梦呓般轻声道:“我妈醒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话未完头忽地向旁歪侧又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