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东仁离开时随手带严了房门杜长东坐到沙旁边侧头看着漆黑的窗外没有作声。
雷停也没有话只是微眯起双眼看着天花板上沾满灰网的边角贴花。
良久雷停率先打破沉默低声道:“杜局给我来支烟。”
杜长东转过身看着他嘿声笑道:“你现在身上有伤不适合吸烟。”
雷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绷带笑着道:“只是伤而已你不让我抽烟我会觉得生不如死。”
杜长东摇头苦笑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盒三五扔到雷停身上。
雷停抬手吃力地打开盒盖取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杜长东俯近身拿出火机帮他燃香烟。
雷停深深地吸了一口还没等把烟吐出就大声地呛咳起来。杜长东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香烟扔到地上一脚踏灭沉声道:“你子再不老实你就把你送回家去让你老妈收拾你!”
“别别!”雷停轻声咳着笑着摇手:“杜局闹着玩儿可不能下死手我又没惹到你你干嘛要使这么狠的招儿啊!落在我老妈手里以我现在的这副德性就算不挨巴掌也得被骂得狗血淋头。”
“呵呵你子!”杜长东遥指雷停朗声笑骂。
二个时后接近半夜二钟的时候雷停躺在沙上昏昏欲睡杜长东也坐到宽大的扶手椅中上身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低语细碎的吵嚷声随着急促的脚步快步接近办公室的房门被砰然推开一个满头银的瘦削妇人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追着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员。
“怎么回事?!”杜长东沉着脸推开扶手椅霍然站起。
雷停睁眼看去惊诧地叫了一声:“妈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原来那银妇人正是雷停的母亲苏梅芬。
杜长东挥手叫警员离开绕过办公桌走到雷停母亲面前展颜笑道:“原来是伯母快请坐。”
雷停母亲转头看到了雷停身上的绷带脸上色变道:“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去医院?!”最后一句话时已直直地向杜长东逼去。
杜长东手忙脚乱地连连摆手雷停低声道:“妈没什么事没有必要去医院。”
雷停母亲瞪了他一眼贴身坐到雷停身边关切地仔细看着他的脸色:“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但始终都是打不通。担心得我觉也睡不踏实到你宿舍又找不到你那就只能上这儿来看看你在不在!去到哪儿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不知道你这个老妈惦记你吗?!要不就许多天看不到一看见就是一身的伤。”越越是伤心到最后语声哽咽豆大的泪水已止不住地直流下来。
“好了妈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等白江这个案子结束我就好好陪你老人家出去玩一圈儿。”雷停软语宽慰着母亲伸手轻轻拭去母亲腮边的泪水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事是做不完的只有身体才是根本。妈不反对你工作但是你要好好保重自已的身体。”雷停母亲擦去泪水伸手轻抚着雷停瘦削的面颊语重心长地道。
“我听您的。以后我把自已整个放到保险箱里好好保护起来就是了。”雷停向母亲做了个趣怪的鬼脸。母亲“噗哧”一下破涕为笑刚才的烦扰立时烟消云散。
就在两母子低声交谈的时候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敞开的门口走廊传来人还没进房间景东仁粗嗄而兴奋的大嗓门已先一步传了进来:“雷公到底让我查出来了。你之前在省城办过一宗几个沉迷网络的青年组成团伙抢劫杀人的案子其中主犯于三年前被执行枪决那子的名字叫曹景铉。”
“曹景铉?!”雷停眉头微皱低声喃然道:“我好象有印象。这子手段非常残忍为了抢一个下班女工手里的皮包差割断了她的脖子得手后还把前来接妻子的女工丈夫也一齐刺死心狠手黑。抓他的时候还真没费什么劲只和特情聊了两句就把他和两个同伙从附近的网吧里揪了出来。”
向雷停母亲问好后景东仁坐到雷停对面的椅子上略显兴奋地道:“曹景铉被执行枪决后他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在大受刺激之下神智昏聩地跑到街上被迎面驶来的大货车当场撞死。曹景铉的父亲原本是省城一所大学的社会伦理学教授在妻子尽丧的情况下无声本书转载无息地挂职远走至今不知所踪。曹景铉的父亲当时年龄四十八岁失踪前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体重六十七公斤性格冷傲、执拗略有秃。有相关资料显示白保德曾在省城该所大学参加过一个省教委组织的教师短训班当时曹景铉的父亲曾在该短训班里任带班教授。”
雷停的双眼斗然眯了起来仿似一只已经锁定了猎物的黑豹:“曹景铉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景东仁看了一下手里的记录本朗声道:“曹伯清。”
“曹伯清?!”雷停缓缓皱起眉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转过头看去却现母亲的脸色变得纸一般惨白双手扶膝目光呆滞地直望前方身子有些僵直地呆坐在椅上动也不动。
“妈你怎么了?!”雷停坐起上身拉住母亲的手关切地问道。
“啊。”雷停母亲回过神来看着雷停勉强笑道:“妈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吃惊而已。你怎么忘了曹伯清不正是妈在大学时的同学吗!”
一听之下雷停也楞住了:“怎么会这么巧?!您知道曹伯清的近况吗?”
雷停母亲低头轻叹:“是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他他的遭遇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呢!”看了雷停一眼轻轻摇头道:“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联系了。”着又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窗外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轰然隐隐的雷声在空际炸响后一路翻滚而过雷声过后豆大的雨急落而下在夜风的吹送下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这场晚雨下过这个秋天也过去大半了。”杜长东走到窗边举目远望低声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