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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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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颜瞾似知我想到了什么,媚态横生地回头白我一眼后,继续道:“这火源洁可不是普通角色,他出身魔宗最神秘的天问府,是这一代的嫡传弟子。哦,我忘说了,天问府非常邪门,除具有独树一帜的魔功秘法外,最可怕的就是占卜之术,据说能通晓过去未来,所以历史上的每一代天问府传人,都会深受帝王尊崇,在国内权倾朝野、位极人臣。不过由于他们施展的功法有泄漏天机之嫌,故最易遭横祸而亡,所以每代择徒都万分谨慎,非绝世天才、福泽深厚者不收。宗内盛传,火源洁乃是千年来天问府历代弟子中资质最佳者,修炼诸般魔功秘法的成就也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师……天魔舜也曾赞不绝口,说他是人类不世出的天才,可谓深蓝第一智者。要知他从不夸奖别人的,那是我懂事以来听到的第一次,由此可知火源洁确有真才实学。妳想这样一个顶尖智者,岂会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让勒·路西法派重臣去东门外兵营里名为策反实为送死吗?其中一定藏有可怕的阴谋!”

我愣了一愣,暗惊于火源洁的背景和天魔舜对他的评价,同时脑海中灵光一闪,隐隐地生出一丝与完颜瞾迥然不同的推论。

相隔片晌,想通所有关节后,我哑然失笑道:“瞾,妳错了,依我看火源洁不但没有阴谋,反倒送了我们两个天大的人情哩!”

完颜瞾不解道:“此话怎讲?”

我欣然道:“若是敌人不突围,也不劝降,我们能杀掉恁多勒·路西法身边的重臣吗?嘿嘿,火源洁是在玩一石三鸟和借刀杀人哩!譬如突围和劝降如能成功,他就帮了勒·路西法的大忙;若不成功则让执行任务的人员送命我手,权充晋身之礼,也为兵败破城后,留条退路;还有就是借机再考验考验我的能力,是否有真命天子的资格。此君真奇人也。无愧于深蓝第一智者的美誉!”

完颜瞾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看妳也不差,竟能识破隐藏如此之深的秘密,妳们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阴谋家,幸亏她非女子,否则瞾定要担足心事哩!”

我捧腹大笑道:“妳在吃醋吗?放心,为夫对男人没有半点兴趣哩!嗯,我跟他确属绝配。一个是天下霸主,另一个是治世能臣,若无意外,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新月盟军师人选就是他了。嘿,想必他定会很高兴,因为我也正是他孜孜以求的帝王人选啊!”

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搂着完颜瞾站起身来,走到书案旁,提笔疾书,拟了一道通告全军营级以上军官和将领的密令。上写“必须生擒火源洁,不得伤其分毫,违者军法从事”的字样,叫新月卫立刻发布出去。

搞定后。我又穿着靴子躺到床上,双目神光闪闪,缓缓道:“明晚将是笑花城陷落之时!后天我即可挥军北上回国,跟朝廷的贵族老爷们好生亲近亲近啦!哈,当年我在碎星渊要塞外巡逻之际,每天担心的就是有头睡觉没头起床,曾几何时敢想过有朝一日可饮马布桑河畔,坐看恺撒皇城在我脚下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呢?人的际遇真是奇妙,任妳聪明绝顶。也想象不出下一刻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嘿,瞾,妳说世界是否正因如此,人们才能够每天生活得精采绝伦,对未来充满希望呢?”

完颜瞾尚属首次听我敞开心扉,倾诉心事,感动之余,爱怜地为我脱靴的纤纤玉手顿了顿,才道:“是啊。我小时候家境贫寒,常常饥一顿饱一顿,总见父母愁眉苦脸为生计发愁。后来他们被盗贼杀死了,我成了孤儿,一直到处流浪受尽白眼欺凌,心中怨愤世态炎凉,想总有一日要掌握天下无双的强横力量,将曾经对我不好的人统统赶尽杀绝,一个不留,更要锦衣玉食,比他们过得更滋润。八岁的时候,在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玄武宝玉的传承,一夜之间那些粗壮强横的地痞恶棍,统统成了软弱得不堪一击的爬虫,任人摆布无法反抗……利用半年时间,我足迹踏遍恺撒全境完成了心愿,并把当年杀害我父母的盗贼团,连带眷属亲族上上下下三万多口屠戮干净,当时真是痛快到了极点。”

我听罢对她的心狠手辣不以为意,反倒愈发喜欢完颜瞾敢爱敢恨、恩怨分明的性格了。因为若换了自己,恐怕会做得更不留余地,更残酷无情。何况此时她肯坦言过往种种不堪回首的生活经历,显是当足了我为最亲近的人呢!

不过我心中亦升起一个疑问,不解道:“那妳们家族的人何时找到妳的啊?”

完颜瞾愕了一愕,恍然大悟道:“哦,妳说的是完颜世家吧?呵呵,他们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哩!我父母是连姓氏都没有的流民,恺撒帝国最低贱的奴隶,我之所以能用完颜瞾的身份进入完颜世家,并担任家主,完全是在天魔舜的怂恿下,勒·路西法势力安排的结果。嗯,那是我十岁的时候了,偶然在乡间遇到了天魔舜,被他故意打得遍体鳞伤后,强迫收为弟子。我从未见过像他那么强横可怕的高手,被其深不可测的实力折服,开始苦练天魔功,妄想有朝一日赶超他。别笑哦,小时候我很倔强哩,从来不肯服输呢!后来我跟着他给勒·路西法做事,杀了很多人,也得到了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奢侈享受……直到遇见妳,后来的事情妳都知道喽!”

我无限怜惜地紧搂住她,轻轻爱抚着完颜瞾的秀发,沉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手刃天魔舜的!”接着忽然想起一事,微笑道:“对了,根据思·路西法和哈·路西法的死状分析,他们都是中了袄教秘不可测的‘摧心术’,就此我特意去信请教过现任袄教教主艾绒,他说那是一种独门巫术,迄今为止除了已故的巫妖王朽木·波德曼和他自己外,旁人绝对难窥堂奥。因此我大胆假设两种可能:一为刺客就是天魔舜,只有他曾经借着融合天魔碎片,吸收了朽木·波德曼的灵魂与全部记忆;二为天魔舜在‘亡灵’号上被我逼得强行移魂后,肯定功力大减,以致需要借助旁门左道而非他最擅长的天魔功才能达到杀人的目地。嗯,当然也不排除他为隐藏形迹,才使用巫术的可能性,不过概率很小。”

完颜瞾点了点头,蓦然道:“可他盗用龙象铡干嘛?我记得天魔舜从来不屑用任何兵器啊!”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啊了一声,惊呼道:“不好,他要吸收第三块天魔碎片!”

完颜瞾吓了一跳,忙问其故,我就把跟“石佛”纳兰天佑决战至最后一刻,他反被龙象铡操纵,变得威猛无比之事详细道来。

这一刻,我真是悔不当初,当时只觉龙象铡内的邪灵颇有培养前途,完全可以取代索罗亚斯德离开后空出的位置,哪料得到它也是天魔碎片之一呢!如果早知道,不惜跟支妙音翻脸,也要把龙象铡抢来毁掉啊,那可是彻底削弱天魔舜的最佳良机啊!

完颜瞾柔声安慰道:“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哩!起码天魔舜把纳兰氏、正气浩歌楼、军方和道宗统统得罪光了,今后在恺撒帝国肯定是寸步难行,人人喊打的境况!另外我们也能从他被颜公衮一枪刺伤的情况得知,天魔舜目前功力已大幅减退,短时间内很安全嘛!妳正可趁机加快平定风云帝国的步伐,回过头来再腾出手全力绞杀他!”

我长长吐了口浊气,冷笑道:“这段时间也不能让他安生,我要悬赏一亿金币,在整个深蓝大陆和六族领地通缉他!”

完颜瞾调皮地伸了伸丁香小舌,娇笑道:“那他就真成了过街老鼠啦,天下再无容身之地!”

我微微一笑道:“对天魔舜这种蟑螂命格的家伙,就得赶尽杀绝,不然稍有喘息之机,他就要死灰复燃,伺机害人哩!”

两人说说笑笑,不觉帐外天色大亮,遂倦极相拥而眠。

不知睡了多久,一名新月卫在外高声道:“启禀主公,曹将军着小人来报,总攻即将开始,问您是否亲临前线?”

我倏然醒了过来,沉声道:“通知曹将军,我会立即前去,命他这一仗必须拿下笑花城!”说完又向也被吵醒的完颜瞾叹道:“唉,做一名称职的领袖很辛苦哩!哈,等平定所有反对势力后,我或许会变成一个只知享乐的昏君呢!”

完颜瞾轻摇螓首,认真地道:“不会的,妳命中注定是一名好皇帝!”

我怔怔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忽然相视而笑,温情无限。

风云历八一一年十二月五日下午,南疆军各部开始在笑花城外的第三道战壕前堆积柴捆。

勒·路西法和火源洁站在苍狼山瑞云塔顶,望着护城河边以千计的小山高的柴堆熊熊燃烧,滚滚浓烟顺风前移,把整个笑花城裹进令人窒息的烟雾中,却无计可施。

一时间,城头的恺撒军官兵全避进塔楼和哨所内。

南疆军工兵们则在炮火和浓烟掩护下,推着虾蟆车,将装满泥土的袋子统统倒进已露出泥泞河床的护城河里。本来若能多等些时日,待护城河水结冰后,即可免去这项麻烦又危险的工作,不过国内局势刻不容缓,只能费心费力地开凿水渠,先将河水引走再填平了。

护城河深约八步,要整个填平,等于要在别处另挖一条出来,幸好攻城部队只求多处通道即可,因此施工速度飞快,眼看半个时辰就能完活儿,下一步是在护城河对岸堆积土台,一级一级地增高最后与城墙平齐,就发动总攻。在第一、第二条战壕里,南疆军各部官兵枕戈以待,静候攻击的最佳时机。

勒·路西法把敌情尽收眼底,不由皱紧眉头,苦苦思索对策。他身旁的火源洁却是神态从容,丝毫不在意扑面而来的刺鼻浓烟和严峻敌情。

勒·路西法懊恼道:“先生,这可如何是好?若教他们为所欲为,恐怕今晚就是城破之时啊!”

火源洁微微一笑,望向烟雾中脸色青白的勒·路西法道:“陛下毋庸忧虑,经昨天和今天两日征兵,我军人数已逾二十万,眼下已经全部武装完毕,加上人人皆知城破国亡的道理,定会拼死抵抗以一当百,区区南疆军不足挂怀!”

勒·路西法脸色好看了许多,低声嘟囔两句什么后,迎上火源洁的目光,仍有些担心道:“可是他们毕竟是初上战场的新兵啊!一旦意志崩溃,不顾军令败逃,恐怕还会波及其他老兵呢!”

火源洁表情慢慢严肃起来,沉声道:“请陛下对帝国勇士们有绝对信心!”言下之意就是,反正已经没有退路,死马当活马医吧!

勒·路西法露出一丝苦笑。叹道:“唉,也只能如此啦!”接着话题一转,问道:“突围和劝降的人有消息传回来吗?”

火源洁沉吟片刻,摇头道:“陛下,他们全部殉职了!”

勒·路西法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道:“那怎么可能?整整一万多精骑都……都没了?还有去劝降的塔姆公爵他们也全被杀了吗?”

火源洁正容道:“是的陛下,微臣没有半点夸大。唉,柳轻侯太可怕了,赖久尔为首的叛党也太狠毒了,都是源洁考虑不周。请陛下责罚!”

勒·路西法呆呆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没有说话。整个人好像木雕泥塑一般,心沉下无底深渊。这一刻,他知道全完了。外援无望,爱将尽丧,凭借良莠不齐的二十万杂兵,又怎能抵抗得了整整一百七十万虎狼之师?难道苍天真要亡我吗?他根本没心情责罚火源洁了,只是沉浸在可怕的噩梦里。

一阵长风吹来,浓烟卷舞,对面不见人影,待烟雾散尽,火源洁再现眼前,勒·路西法心丧若死地道:“朕累了。要回宫安歇,先生代朕指挥全军作战吧!”

火源洁迟疑道:“可是……”

勒·路西法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什么都别说了,朕想静一静。”

火源洁乖乖闭嘴,恭送勒·路西法下塔,他知道这个皇帝现在已经对战事完全失去了兴趣和信心。下一刻,该轮到自己表演了。不过不能太过火,只需按部就班地派遣新老混杂的军队上城送死即可,相信凭借南疆军的战斗力,胜利必然是囊中之物。嗯。待战事快结束的时候,自己也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待寻得适当时机,再向柳轻侯毛遂自荐,也不知道他识没识破自己送的大礼,这倒是个恼人的问题哩!

火源洁一边琢磨着未来的出路,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城防图,时间不觉流逝而去。

●●●

傍晚时分,护城河已被填平多处,攻城土台也终于挨上了城墙。

“咚!咚!咚!呜~呜~呜~”战鼓声起,号角长鸣,笑花城外处处传出呐喊声和车轮声,南疆军的总攻开始了。

在逐渐浓郁的夜色里,炮弹和火箭弹炸成漫天火球火星,在城头的恺撒军官兵头顶烟花般盛放,再劈头盖脸地洒下去,一时间爆炸范围内的敌人无一幸免,余者纷纷四散奔逃,更有人滚倒在地上,企图压灭燃着的衣服,局面乱成一团。

阵后的装甲指挥车上,我和艨艟面面相觑,后者狐疑道:“好奇怪啊,敌军的战斗力好像突然弱了许多,这是我的错觉吗?”

我摇头道:“不是,妳的感觉完全正确。他们之所以不堪一击,恐怕原因出在新兵和老兵混杂编队上,妳看敌人人数比我们预先估计的多了至少三倍呢!”

此时寒风袭来,笑花城内外山野平原上的旌旗,均被刮得猛烈拂扬,扑猎猎地激响,碎草、残枝、落叶和泥尘,直升上半空旋舞,形成千百股小龙卷风,声势骇人至极,倍添战场惨烈肃杀的气氛。

攻城的南疆军受到狂风影响,也不由自主地弯腰俯身暂停进击,以免被吹倒受伤。

我和艨艟遥望前线战况,不禁顿足扼腕,可惜大好势头被自然威力所阻,因为恺撒军已借机重整阵脚,把新兵们尽数换下,替上了全是老兵的队伍。只见新造的火炮、冲锋弩、弩箭机一齐发威,敌军也再非以前的一字长蛇阵,而是分成千百个小队,轮番发动攻击,前仆后继地驱赶南疆军下城。

风势越来越猛,战况跟着越来越糟,已有多支攻城部队不得不退下城来暂避。

我恶狠狠道:“他***熊,全线停止攻击,给老子调坦克和重炮上来,把城上所有塔楼、哨所和地堡夷为平地,等风势弱些步兵再上!”

“是!”新月卫领命而去。

相隔盏茶功夫,车轮鳞转声中,“新月”魔骑士团的坦克营、炮兵营,铁血军团的三个炮兵师团就分四路朝笑花城推进了,共计超过六千门的各式火炮,逐次进入预选阵地。

艨艟叹道:“唉,这阵风刮得真不是时候,恐怕没一个半个时辰不会停下来,那时我军锐气尽失,再进攻也不够犀利啦!希望炮群能教敌人退避三舍吧,真可惜,不知又要浪费多少炮弹。”

我苦笑道:“妳有更好的办法吗?”

“轰!轰!”在照明弹指引下,榴弹、火箭弹、迫击炮弹、穿甲弹、子母弹冰雹般落向笑花城头各处防御工事,起初尚能遇到零星反击,可一旦恺撒军的炮兵阵地被发现,十息内肯定被端掉,没过多久敌人就哑火了,南疆军开始肆无忌惮地犁耕城上,结果仅用了半个时辰,就把进军障碍逐一炸平。完成任务的炮兵功成身退,撤返营地,事实上他们已筋疲力尽,弹yao也用得七七八八,在后面的进攻里帮不上什么忙了。

风势稍减,寒气渐重,天地仍是一片迷茫。

呜呜怪啸的狂风中,南疆军官兵们呐喊着顶风前进。这是第二批生力军,清一色的步兵,由机弩手、狙击手、冲锋手、爆破手、工兵组成的五支队伍,漫原遍野地朝城上攀爬,目标是占领笑花城外墙。每个攻城部队均由数百辆泰坦战车打头阵,既挡箭雨兼可上架云梯,就像五道滔天巨浪般缓慢却沛莫能御地逐步迫近。

“咚!咚!咚!呜~呜~呜~”千只战鼓、万支号角同时敲响长鸣,声势惊天动地,鼓舞着南疆军官兵奋勇前进,更添昏天黑地中的杀伐气氛。

恺撒军在军官率领下,没有半点犹豫,从掩体和阵地里冲出,迎向了如狼似虎的南疆军。他们知道战争已到了最后关头,再退一步,就是国破家亡的结局了,因此人人悍不畏死。

艨艟望着南疆子弟兵们奋不顾身地强攻城头,跟敌人捉对厮杀,一时刀光剑影、箭矢齐飞,不禁颇为手痒,向我道:“大哥,妳看敌人有城墙可守,儿郎们攻战不太顺利,我去帮他们打开一道缺口就回可好?”

我忍不住暗暗好笑,心道:“等妳杀上瘾了,恐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骗谁呢!”

不过想归想,我嘴上却道:“好,妳去吧!但是不可恋战,一定要注意安全!”

艨艟双拳互击,发出一阵金石撞击的脆响,豪笑道:“大哥放心,笑花城内还没人能威胁到我的安全。请您看好吧,这双拳头要大发利市啦!”

此时龙刚简来到我身边,道:“启禀主公,赖久尔负责的东门久攻不下,请您调拨一批炸药给他,同时说让您放心,他们一定完成任务,绝不落在其他三门之后。”

我欣然颔首道:“好,给他们。”说着又轻松地向身旁的艨艟道:“妳也去吧,记得多杀几名悍将,权当是我那份儿!”

艨艟兴奋得黑脸透紫,凌厉的目光投往推进至城上百余步就受阻无法继续前行的铁血卫,身上陡然冒出震天撼地的磅礴气势,躬身领命后,跨上一匹骏马朝前线疾驰而去。

卷天席地的大风已过去,但仍欲罢还休地勉力飕飕刮着,天地灰蒙蒙一片,整个战场被笼罩在如烟如雾的夜幕中。

在攻城南疆军后方的阴暗角落,增援部队仍是漫原遍野无边无际,泰坦战车和以万计的能迅速攀墙的轻便云梯更是不缺,看不清楚的朦胧远方,还有排成阵势的更多生力军。

恺撒军官兵的心都直沉下去,这样实力悬殊的仗怎么打?却又不能不打,因为他们已没有退路,为应付对方第二批生力军组成的攻城部队,己令己方筋疲力竭,而且多段城墙毁坏,战士伤亡惨重。何况敌军还有威力强大的弩炮和弩箭机集成部队时刻摧残着愈来愈薄弱的防线。恺撒军官兵们感到死亡正随着敌人的接近一步一步地逼近。

风止雾散,清冷的夜空却被城内外数百处熊熊燃烧的火头送出的浓烟掩盖,黯然无光。

南疆军第二批攻城部队逐一撤下城墙,退回后方休整,由第三批生力军组成的攻城部队接替位置,继续悍不畏死地向前推进。后方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受伤的官兵不断被送往营地,由军医抢救治理,工兵则在扑灭各处火头。

我举目远眺,但见笑花城西门楼被烧毁近半,塌掉所有箭楼、哨所和地堡,尽丧防御的力量。城墙也再非完整,被炸药硬轰开十余处缺口。坚固的城门更被重炮摧毁,处处碎石残铁,提醒着众人刚才激烈的战况。

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个疑问,暗忖道:“此情此景之下,恺撒军怎还能守城不失呢?”

正寻思间,曹魏走进来报告这段时间的战果。恺撒军死伤者只西门就超过三万人,而我方伤亡数字是对方的一倍以上,据此估计敌军大概还剩四成兵力约八万人。已属强弩之末,只要第三批攻城部队加把劲就能拿下,若不能,蓄势以待的第四批攻城部队强攻下,也肯定能拿下笑花城。

我叹了口气,暗悔战前未曾准备充足的弹yao,否则哪用这么麻烦。

可是军情如火,南疆距此万里迢迢,等他们送至恐怕干什么都晚了。另外我也低估了恺撒军面对死亡的勇气,他们无愧为曾经的深蓝大陆第一陆军。哪管处在日暮途穷时节。也是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想到这儿,我随口问道:“还剩下多少炮弹?”

曹魏强忍着右肩的箭伤,沉声道:“全用光了!”

我目光凝望笑花城内。冷冷地道“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在黎明前拿下笑花城。”

曹魏道:“是,保证完成任务。”接着话锋一转道:“主公,可否再组织第五批攻城部队,准备投入破城后的巷战?”

我点头道:“可以,不过严禁屠杀平民,抢劫财物,这一点妳要向下面反复强调。莫要忘记,我们是来彻底征服恺撒帝国的,不是来报仇发财的。何况东门还有二十万恺撒籍官兵盯着,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哗变。”

曹魏恭声道:“末将明白!”

见再无其他事,我摆摆手,他领命而去。

这时,笑花城内也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事实上为应付刚才南疆军两波潮水般此起彼伏的冲击战,守城恺撒官兵早已疲不能兴,何况对方还有至少五千辆泰坦战车押阵,弩箭狂风骤雨般向城内洒落不停?可惜没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抵御。

城外燃起了数以万计的火把,将四野照得亮如白昼。面对战阵如山和土气如虹的南疆军,城内恺撒军心胆俱寒,自知末日将临。

勒·路西法得到探子密报后,忍不住再次来到苍狼山瑞云塔顶观察敌情,却未发现本应在此坐镇指挥的火源洁,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竟已见机不妙,脚底抹油溜走了。

勒·路西法无心追究,苦笑道:“墙倒众人推啊,原也怪不得旁人,只怪天不佑恺撒,让帝国亡于我勒·路西法之手!”

“噗通!”身畔的黄金龙战士们同时在他身后跪倒一片,悲呼道:“请陛下立即从秘道出城,吾等愿护送您去西南东山再起,来日再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勒·路西法愕然转身,看着众人发呆半晌,没有说话。

相隔良久,他蓦然仰天狂笑道:“好,妳们起来吧,朕答应了!今日就暂且退出帝都,将来定挥师百万重新把它夺回来!”

装甲指挥车内,换过一身新衣仍带着扑鼻血腥味的艨艟,刚走进来就大呼小叫道:“没劲,太没劲了!他娘的,老子才杀上瘾头,敌人就跑个精光,没一个有骨气的家伙!”

我没搭理他,瞪目望着远处本来视死如归的恺撒军正潮水般往城里撤退,不禁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其中有诈?”

正思忖间,新月卫转来其他三门的最新战报,那里的敌军竟然也是一面倒地败退,看样子完全不象诱敌,倒像是失去了上级指挥,难道勒·路西法逃跑了?

想到这儿,我再也坐不住了,向艨艟道:“快,跟我走,看看能否找到勒·路西法,砍掉他的狗头!”

艨艟轰然应诺,跟我并骑率领一批新月卫往笑花城内疾驰。

笑花城里的恺撒军节节败退,却并未乱作一团,尽显其精锐本色。他们先结成战阵,接着以连弩和弩炮阻敌缓缓后移,在内城墙、十字路口、街道两侧、高墙屋脊上层层阻击,让攻入城内的南疆军陷入了巷战的泥潭,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以十计的生命。

艨艟目睹此景不禁大皱眉头道:“这要何年何月才能攻至皇宫啊?”

我环目四顾,沉声道:“看来只能咱俩独闯一下龙潭虎穴啦!”

殊料一向嗜战如狂的艨艟居然摇头道:“不可,希娃·布尔曼那一役之后,新月盟高层早有决定,绝不允许妳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身涉险境。现在笑花城虽然破了,但是皇宫里的虚实谁也不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偌大一个恺撒帝国呢!大哥还是耐心等候,待大军攻到那里再说吧!”

我瞪了他一眼,结果得到的是凛然不惧的回视,也不知道艨艟背后得到过新月盟高层多少大佬的支持,底气居然如此硬朗。

当下我苦笑道:“好吧,听妳的。最多让勒·路西法逃掉嘛!反正恺撒亡国已是定数,稍后再发大陆通缉令就是!”

战斗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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