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叫太医!”
莫然这一昏倒,竟是有黑血从口鼻中流了出来,不止是岑儿,卿俪宫其它的奴才们都被吓的不轻。
“娘娘是中毒了!”
“太医!快去!”
小马子反应最是快,稳下心神就去向门口跑去,没想到了门口,还没踏出去一步呢,就被门口新增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两位官爷!我们家娘娘实在是不行了,已经吐出黑血来了,再不去请太医是活不下去了呀!”
“官爷!求求你了,奴才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了!”
而他们却是罔顾他这样的动作,一脚把他踢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没根儿的奴才也配和我们说话!你家娘娘没救了,那就下葬皇陵里去!皇上吩咐了谁都不能出这个门!”
小马子强忍着被他踢的发疼的胸口,忽略他刚刚言语里极为侮辱的话,依旧点头哈腰的讨好他。
“官爷,那奴才不出去成不成?麻烦官爷去请个太医来,任谁来都行啊。娘娘醒来了一定会有重谢的!”
谁知这人却不买他的账。
“皇上吩咐我在这里守着,那肯定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你家娘娘就自生自灭吧!”
说完也不等小马子站起来,直接手脚并用的就把他推搡进去,把卿俪宫的大门关了起来,怎么喊也喊不开。
“开门呐!官爷,求你了,官爷!”
“官爷!”
门打开了一条缝。
“行了,有着这个力气还不如等狐妃死了去哭丧呢!”
被他这话说急了,小马子也不再忍了,开口骂了回去。
“你们就是狗眼看人低!等我们娘娘醒了,看她不治你们死罪!”
“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骂倒是骂了,可是太医的事情还是没个结果,莫然这边的情况却是不太乐观。
“岑儿姐姐,是我没用!我没请来太医,门口侍卫不让出去。”
岑儿现在抱着莫然,手里、身上到处沾的都是她刚刚吐出来的血,看着甚是骇人。
“一点儿都不通融吗?”
娘娘?这个样子,他们也都是只会伺候人,哪里会解毒救人,这没个太医怎么能行!
“我什么话都说了,没用啊。”
岑儿的心越发的冷了,她害怕,害怕娘娘会这样的就死了。
看着莫然苍白却沾满血的脸色,她脑子更是乱成一锅粥,什么法子也都想不出来。
慌乱中,听见一个小宫女说了一句话。
“要是有人参就好了,还能给娘娘吊着一口气在!”
人参!
对!人参!
之前北庆王拿来过一个上好的野山参,还没用完。
“小马子你去把娘娘扶上床去,我去拿人参给娘娘吃!”
因为现在这个样子太慌乱了,并没有关心那个人参从哪来的。
岑儿把人参给莫然吃了,又喂了好几颗梅良瑜拿来的大补丸,终于是不吐血了,昏昏的睡过去了。
她的心放下了一半。
命虽然咱是保住了,但毒还是没有解,她还是要想办法找人救娘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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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边疆未稳,外贼未除,此时贸然削权,只怕会动荡军心呐,皇上!”
皇上临时召集大臣们都来了上书房,却不想是颁发了这样一个圣旨。
分离了天下兵马大将军领兵权和治兵权,莫南只能领兵,但平日治军演练却是交给了一个刚刚从下面升上来的前锋小将。
“兵部侍郎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就算时局动荡又怎么样,难道莫将军的权力被削减了就不能为北夏出战了吗?”
何淮是第一个站出来同意的,能够分的莫南的权力,就是把他对自己的威胁减弱一分。
“老臣倒是认为,皇上此举甚是英明。诸位大臣不知现今的北夏军中竟已然把莫将军当做了忠心扶持之人!而皇上在他们眼中都还是天高皇帝远,没有丝毫的护卫之心!”
他的话说的虽然是有些危言耸听,但事实也差不了多少。
莫南虽然平日治军极其严厉,但行事公正无私,待部下亲厚非常,对于那些在入北夏之后才跟着他的,军龄短的部下,更是一视同仁,没有一点儿的偏袒。
军中不比朝堂,日日都要操练演习,他们要的可不是嘴上空说的大道理,用不得也听不懂。
将士们最厌恶的就是庙堂上的虚与委蛇,嘴上空说,而莫南以身作则,处处实干,更让人钦佩。
像他这样让将士心服口服的将领自然会拥护起来。
这是莫南行军打仗的威严,是他在九死一生中还能突出重围的制胜法宝,也是让北夏诸臣所忌惮的“拥兵自重”。
“何大人是不知道军情是何种情形,只在庙堂高处,哪里知道军营是什么样的!”
兵部侍郎被他这样说也是很不服气的。
而梅良瑜这次出奇的没有站出来为哪一边说话,要知道,他和莫南,唇齿相依,都是皇上夺位时最大的功臣。
要说这皇位有他们的一半都是不为过的,如今皇上对莫南下了手,连与莫家有关系的俪妃都被禁足,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吗?
朝中有很多大臣都不敢发表自己的言论,都在等着北庆王开口。
毕竟他的权力在如今的朝野上下也是首屈一指的。
可是一直等到最后他也是只在观望,没有发出一丝一字的言论。
“先帝在时,老臣就曾担任兵马巡防,也是在军营里带过好几个月的,也曾随军打仗,但也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效忠的都应该是北夏的皇上而不是主将!”
“你这是强词夺理!”兵部侍郎是莫南一手推举,自然是维护他的,“莫将军对皇上的忠心,天地日月可鉴!大司马这话会让人误会你怀疑莫将军的忠心!”
“皇上……”
宫泽坤听的他们争吵,吵得头都大了。
“都给朕住嘴!”
此话一出,满堂默然。
“朕,是这一国之主!朕的决定难道还要看你们的意见不成!”
“朕分了兵马大将军的权,是不想他太过劳累,看你们一个个说的!朕难道是那样不知恩德的人吗,莫将军为朕征战多年,朕对他,是极为信任!”
信不信任,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皇上已经这样说了谁还会敢在质疑这个决定。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就连梅良瑜也是随着众大臣附议着。
“好了,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皇上把那么多大臣叫来,有的人还是从城外匆匆赶回来,却不想只有这一件事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下面有很多大臣都是有话要说的,这下看样子也都是不敢在说什么得了。
今日莫南领了命去围场布置安防,原本这只是一件小事,哪里用的到天下兵马大将军去做。
还以为是皇上这次特别重视此次的秋猎,现在看来是想把莫南支开才是。
“去驿馆。”
梅良瑜出了宫,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找了姬彦青。
他掌管支族也有些时日了,姬彦青此次前来,本就是冲着宽爷的妙算卦言来的,可是被他拦着,一直没有见到。
姬彦青是个聪明的人,若是没有个滴水不漏的理由是瞒不过他的。
“你倒是有闲心,还来我这里看看,就是不知道莫南他能不能和你一起来了。”
姬彦青一见到他,说出的话就带着意为不明的语气。
“国主好灵通的消息。”
这个样子,一定是知道了宫泽坤在朝上的旨意。
皇上这才刚刚颁发旨意,还没有广召天下,他就知道了这件事,看样子,波弋国在北夏朝廷里也是有安插进来人的。
“那国主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附议任何一方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姬彦青就来气。
谁都知道莫南的母国是波弋国,宫泽坤此举就是在给波弋国脸色看。
“北夏臣子善用权谋,北庆王此举保全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梅良瑜苦笑一声,说:“国主此言,可是误会了在下的良苦用心了。”
“什么?”
不帮莫南还叫良苦用心?
“国主,咱们认识多年,也共同辅佐了皇上多年,我是什么心性的人,国主应该清楚,不会为了明哲保身就罔顾莫将军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姬彦青是清楚的。
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学通五车,善于权谋,心思更是极为缜密。
野心也极大。
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梅良瑜得眼神里处处透露着不甘。
只是时日越长,越会隐藏,他现在的眼睛里已经没了当初的野心和不甘,如果不认识之前的他,还会以为他是一个看淡世间,突破红尘的人。
这样的人,做出些什么来,都有可能。
唯独不可能的是,毫无保留的对一个人信任。
“那依北庆王现在的眼界,觉得什么样才是才是对莫南现在的处境更好?”
梅良瑜听闻却是笑了起来。
“本王怎么会担心莫将军的处境?”
因为他这句话,姬彦青听了刚想指责他的无情无义,却被下一句话惊呆在了原地。
又是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只在乎莫然。”
这是什么意思?
他
在乎
莫然
?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姬彦青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不敢相信这句话会是从梅良瑜的嘴里说出来的。
莫然在波弋国时就是出了名的美人,可他以前从来不屑于看莫然一眼,还处处与她作对,甚至还捉弄她。
这才来北夏了半年,难道他就能喜欢上了莫然。
“本王知道。”
他今日就是来告诉姬彦青这件事的,不只是他想真心实意的护着莫然那么简单。
他也想利用这件事。
他对莫然的爱慕,足以让姬彦青相信他不会威胁到波弋国里狐族的本族。
虽然他知道,这样是对这份深藏的感情最大的亵渎。
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你喜欢莫然?”
“是。”
“从什么时候?”
“……不知道,或许是从她来北夏的那一天吧。”
“为什么?”
姬彦青是和莫家兄妹一起长大的,情同一胞之子,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永远护着莫然不受委屈。
“她的心里可没有你。”
“她有的。”
即使她心里的是“梅大哥”,而不是“梅良瑜”。
“只要给我机会,她一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