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身子还没好,有什么火您冲奴婢来发,冲奴婢来!放过娘娘吧!”
岑儿不住的磕着头,双腿跪着却也在不住的打颤,因为刚刚皇上突然的发狂而后怕。
皇上几天没来,一来就是对娘娘施暴,任谁都是害怕的。
“身子没好?!朕看她欢实着呢,还能和波弋国串通一气!”
莫然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了一会儿,神志也是稍微缓过来了一些。
什么叫做串通一气,她这几天连外界任何一条消息都没有,怎么就是和波弋国串通了?
“咳……咳,我,我没有……咳……”
怪不得他会一来就生那么大的气,原来是认为她背叛了他。
“姬彦青都已经拿着歃血誓来找朕了,你还说是没有和他们串通?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出去吗?”
梅良瑜和姬彦青对他施压不就是想让他把莫然放出宫两不相欠。
“我,我不知道,咳咳,我没和他们说过……”
“莫然!你什么时候能和朕说一次实话!”
他的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不仅穿透了莫然的耳膜,也从耳朵进入了她的心里。
说完这句话,宫泽坤也是颓然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朕说过了,你只要对朕说实话,朕不怪你,你只要告诉朕,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
莫然苦笑了一下。
他还是那么固执的认为自己一定是有了别人了吗?
固执的也不只是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一个固执的认为,一个固执的不说。
她扶着着桌子,费力的站了起来,拂开了岑儿想来搀扶她的手。
“宫泽坤,我再说一遍,没有别人,没有别人,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我心里……”只有过你,只有你。
“那你告诉朕,当初为什么不答应朕当皇后?”
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在他提出要立她为后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就是要拒绝。
可能是怕日后更加的失望吧,就像现在这样。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娶庭妃,难道只是因为她有至阴之泪吗?”
这个是她一直想问的话,今日终于问出来了。
“朕娶庭妃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况且庭妃她和何家不一样,她是纯真善良的。”
庭妃善良?那是他不知道为了陷害自己她都能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
“你认为她善良,那你就去找她吧。”
宫泽坤听见这句话,心脏漏跳了一拍,突然抽痛了一下。
像是什么东西被挖空了一样。
“你就那么想让朕走吗?”
“朕走了,就不会再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可是碍于面子,他还是继续等着莫然的挽留。
在他印象里,一直都是莫然更离不开他的。
唯独这次。
“你走吧。”
别再给我希望。
在听见通报说皇上来了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是骤然间就开满了花,堪比春日满院。
可是在她打开门,见到是他怒气冲冲的脸色,还有猝不及防就掐住她的手,她是真的心碎了。
把你捧到高高的地方,在一脚踢下,摔得粉身碎骨还不算,还要一阵风吹散丢失了的魂魄。
她的表情很是淡然,心里却早已经是暴风雨的海面,波澜不定,风雨无晴。
宫泽坤看她这个,刚才的那丝后悔被怒气掩盖,甩开长袖,走出了卿俪宫。
是真的走了。
“娘娘,你怎么了!?”
在宫泽坤转过身得那一刻,莫然就因为体力不支瘫了下来。
“娘娘!啊!”
岑儿想是扶住她,不想一搭手却发现自己摸到了满手的血。
这是莫然紧紧攥紧拳头,才能压住自己内心的波澜,不让眼泪在他的面前流下来。
指甲深入手心,一张开手,早已是鲜血淋漓。
可她好像是不知道疼一样,任由岑儿给她擦拭着血水,也不喊疼,麻木了一样。
“娘娘,你这是何苦呢,皇上在气头上,你何苦去惹怒他。”
都是执拗的人,谁也劝说都没用。
“岑儿,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不来了。”她也后悔了,不该说让他走的,不就是一句挽留吗,又不是没有说过,怎么刚才就没有说呢。
“娘娘……”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没有说的是,方才宫泽坤走的时候,让李公公加了两层的侍卫,看样子是想实实在在的软禁莫然了。
“岑儿,你下去吧,我想……去……睡……”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莫然就应声倒地,头磕到了桌子边上,一道血淋淋的血痕立马就显现出来。
“啊!娘娘!来人呐,传太医!太医!”
卿俪宫没有剩下几个人,没有经历过现在这个局面,都慌了神。
“出不去呀,皇上刚刚吩咐了侍卫,一只飞鸟都别想出去!”
慌乱中也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岑儿的心立马凉了半截。
“那就去闯,闯也要给娘娘叫来太医。”
莫然此刻毫无意识的瘫软在岑儿的怀里。
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有些干裂,皮肤很透亮,甚至有些透明,好像一触碰就会消逝一样。
与卿俪宫的慌乱相对比的是,驿馆里面的姬彦青和司清歌,正在为莫然的事情操碎了心。
“姬彦青,你这样对宫泽坤说,是真的有用的吗?他不会恼羞成怒的对亦欢发火吧?”
司清歌很担心莫然现在在宫里的处境,她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庭妃就老是欺负莫然,现在莫然落了势,庭妃肯定更加猖狂。
“我和梅良瑜一前一后的去给他说,先是激将他,再是触怒他,就是为了搞清楚他现在变的这样大到底是因为什么。”
其实当初他们商量的时候,也是有些风险的,降罪什么的,他们倒是不怕。
万一,也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果他们的猜测是错的,宫泽坤就真的是变成了一个冷血负心的人……
“他对你们是做不了什么,可是亦欢还在宫里,万一他拿亦欢撒气,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对亦欢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该怎么办?”
司清歌很是不赞同他们的做法,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还是赶紧准备点东西给亦欢送去吧,她现在的日子一定是缺东少西,不好过的。”
这倒是让她说着了,卿俪宫现在的日子也就是比贫苦家庭好一些,甚至还赶不上富农。
内庭现在什么东西都是克扣的极为严重。
原本圣旨份例只是减半,作为一个人吃用,那也是足够的。
可是圣旨真的颁下来之后,何止削减了一半,内庭只照例发了原来份例的四分之一,有些还都是别的宫里淘汰下来的丢弃之物。
莫然过的是真的很憋屈。
“你去吧,上下打点一些,别让亦欢受了难。”
“恩,好。”
虽然东西不多,但好歹都是能用的上的,以解燃眉之急。
回到正元殿的宫泽坤已经没了刚才得那股气性,慢慢地开始后悔起来。
自己昨晚明明是想过要和莫然不计前嫌,和好如初的,怎么一见到她,心底的那股气就莫名的涌上来了?
想到自己前几日天也是一看见她就没由来的生气,大的小的,和她有关没关的,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怎么了,明明内心想的不是这样,但脱口而出的往往都是刺伤她的话。
“去花居殿吧。”
要说这几天,他去花居殿的次数可是比往常增多了不少,宫里人还都说这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之前庭妃因为对俪妃下药而被禁足,甚至还贬为官女子,可现在却是独宠后宫,俪妃却是软禁在卿俪宫里。
“祈儿倒是长的很快,一点儿没有早产的样子。”
祈儿软软的躺在宫泽坤怀里,许是还没有睡醒,时不时的咿咿呀呀的叫几句,眼睛却都是还没睁开。
“托皇上的福,要不然祈儿哪会有这样好的待遇,又怎么会把身子养的那么好。”
庭妃一贯是会说话的,这一句话就把宫泽坤说的心情舒畅。
身居高位,手掌庙堂,拥有生杀大权,一个帝王,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崇拜和赞扬。
“你也是辛苦了,朕很少来看祈儿,还都是靠你照顾有加,眼圈都熬黑了。”
庭妃听到这话,接过祈儿的动作微微一怔,随即微笑着说道。
“臣妾日夜担心祈儿,夜里难免有些难以入睡。”
难以入睡倒是真的,但肯定不是因为担心祈儿。
“庭妃难眠?这倒是让朕稀奇,你的那个花羹朕可是很管用的,庭妃怎么不自己吩咐他们熬些来助眠。”
他这话说的无心,庭妃听得却是心惊。
“皇上这话,那花羹的食材难得,要有四季的花瓣去配,臣妾哪里配得上用,臣妾只盼着它能对皇上有所裨益就够了。”
“这不是何家的秘方吗,庭妃又怎么用不得了?”
其实他也就是好奇的一问,吓的庭妃差点把祈儿摔倒了地上。
好在宫泽坤一直看着祈儿,及时接住了他。
“你今日这是怎么?!怎么连祈儿都能摔!”
庭妃闻言,转身就跪下了,看样子也是真的后怕。
“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分神,手里打滑了,好在皇上眼疾手快,以免臣妾犯下大错!”
也不愧是世家长大的女子,即使在这个关头上,说出来的话也是滴水不漏,还能哄的皇上消气。
“你起来吧!要是累了以后就别抱祈儿了,交给奶娘去,万一摔着他,谁也赔不起!”
我是他生母也赔不起吗?
这句话只在她心里,没有问出来。
“是,臣妾遵旨。”
许是刚刚的那一下,祈儿受到了惊吓,现在啼哭不止,宫泽坤听得有些心烦,也不像再抱他了。
“好了,你带祈儿下去休息吧,朕上书房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们母子。”
“臣妾恭送皇上。”
庭妃送走了皇上,也还是没有闲暇下来。
各种迎来向往的送礼人情,都在弥补着上次庭妃被贬时没有雪中送炭。
这时来的锦上添花没有人会记得,但还是络绎不绝的珍贵礼品从宫里宫外的送进花居殿。
与此相比的卿俪宫
此刻则是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