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桌案上的签筒可是大有学问的,它们一共有四个,每个上面都标的有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执法严明’四个字。
‘执’字司逮捕,其他三个签筒里分别装着白黑红三种签子,一支白头签是一板,黑头签是五板,红头签则是十板。
刚才赵知府气急之下将所有的红头签全都扔了过来,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数目行刑的话,墨清歌十有八九不死也得残废。
这甚至都还没开堂审理,这赵知府因为一句顶撞就下此狠手。
虽然墨清歌这小子确实是说话欠揍……
然而不巧的是,一个都没砸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于是赵知府更加恼怒了,本来就蜡黄的脸色更加难看,加之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色,更是显得极为可怕,就连堂下跪着的宁馨儿都被吓得‘啊’的轻叫了一声。
“你们还愣着干啥么?!等着老子自己去抓这个小杂种么?!”赵知府声音尖利的对着几个衙役怒吼,竟是不顾为官者的脸面当场飙了脏话。
白小竹下意识的看向了墨清歌,她敏锐地发现,他刚才嘴角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此刻已经消失了。
他静静地看着高坐在大堂上的赵知府,眼里既无愤怒也无煞气,但她莫名的觉得此刻的墨清歌比之前嚣张霸道、怒而拔刀的墨清歌要可怕太多了。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那是看着死物的眼神。
白小竹心下一凛,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这个墨清歌……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而不待她细想,一边的衙役已经冲过来要把墨清歌拉出去行刑了,而他像是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盯着赵知府,直看的那赵知府脸色发白、毛骨悚然。
“你一直盯着本官作甚?难道是对本官的的判罚有何不服之处?!”赵知府厉声叱道,但明显是色厉内茬。
忽然间,墨清歌又笑了起来,开口说了一句话,“赵知府,万红楼的翠微姑娘滋味销魂吗?”
赵知府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大变,神情里的惊慌根本掩藏不住,怒吼越发大声了,“你们还在等什么?把他拖出去!休要让他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公堂!”
庆国明文规定,禁止官员逛窑子和赌场,若有违规者降级罚俸严惩不怠,最要命的是,还会进行全国性的通报。
后者才是最为致命的,毕竟对于一个官员或者是读圣贤书的文人来说,没什么比这种罪名更丢人的事情了。
所以庆国大小官员不管是不是真的遵守这条规定,但是表面上对此还是极为忌讳的。
“赵知府怕什么?大不了还有你屋里暗室里藏着的十万两黄金并五十万两银票,大不了拿着钱跑路啊,是不是?”
这话简直是要把赵知府吓尿了,他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才能勉强站住,没有露出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丑态。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但此刻他已经没时间管这些了,他得让这小子闭嘴,不然还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来!
“休得胡言乱语!快给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