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走过来,随手折了一支琼花,在赵婠的眼前晃了晃。
挑衅地挑起眉。
她知道赵婠最心疼这些花,平时任何人是不能碰的。
行了个礼。
“四姐姐。”
跟在赵婠身边的奴婢小酌想要说什么,赵婠扬了扬脸示意小酌退到一边。
伸手拔下头上的碧玉簪子放在手中,看着赵姝道:“这簪子是母亲在世时赐给姐妹们一人一根的,听说妹妹昨日十分不小心,竟然将簪子摔折了。不如姐姐的先给你戴,等你那根修好,再将这根还给姐姐。”
赵姝明艳一笑,摸着自己腕上红亮亮的珊瑚九九如意缠金丝手串:“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摔了便摔了,那摔折的东西,还有什么好补的?大夫人的心意我也戴在头上十几年,如今换一换颜色,姐姐怎的还不肯了?”
赵婠的脸色变了变,眼睛移到赵姝发间的夔凤纹白玉步摇上面,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一伸手,将自己的簪子重新簪回发中。
冷哼了一声:“妹妹得了宫里来的好东西,怕是觉得咱们府上的配不起了。”
赵姝嫣然一笑:“姐姐哪里话,你那腰间的玛瑙八宝万字玉佩,妹妹可是喜欢的很啊。”
赵婠眼神闪过一丝深意。
这万字玉佩,只有赵府嫡女才能佩戴,自己母亲去世才一年,父亲宠爱的侧福晋之女赵姝,就已经明里暗里地向自己挑衅了。
赵婠看着赵姝手上的折枝,柔柔地笑了笑,那笑容像是冬日的日光,看着光亮,却毫无温暖。
段灵儿无心加入这赵家嫡庶的宅斗中,向二人行了礼准备离开。
赵姝却懒懒抬眼:“三哥挑的人,质量是越来越差了。”
段灵儿心中一动,面色却如常,正准备迈脚,没想到身边的赵婠先一步开了口:
“姝儿,你在府里肆意便算了,如今有宫里的医女大人在此,你怎么说话还如此不羁?”
赵姝哼了一声,抚了抚自己的袖口,一扬手将那花枝扔在身后。
段灵儿看她那袖口,虽然没有金线绣边,但是上好的银线也是非一般庶女所能享用。
赵姝挑了挑眉:“你们怕那宫里的娘娘,本小姐可不怕,说到底……”
赵姝顿了顿,忽然换了方向:
“倒是姐姐你,得时时警醒,不要不小心得罪了宫中。”
赵婠脸色淡淡的,似乎这话已经听了许多,早就听习惯。
赵姝一笑,吐出的言语如同尖刀:
“……妹妹一直替姐姐不值,五哥本与你一样,明明是明正言顺的嫡出,可是那个与你我毫无血缘关系,如今却成了至亲的三哥哥,倒排在五哥之上了。”
赵婠面色一冷,整个脸浮起一层惨白。
赵姝丝毫没有收住气势的意思,反而扬起嘴角。
“到时候,不知姐姐是帮着三哥哥,还是帮着五哥哥呢?”
赵婠的手指颤抖起来,赵姝接着轻轻道:
“姐姐本倾心那人多年,如今却成了骨肉至亲,你这心里不好受吧?”
赵婠的脸早就已经由白转青,笑容却依旧是挂在脸上。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意,眼中原本还有的清澈的之色荡然无存。
微微张了张嘴:“妹妹与其在这里担心嫡姐,不如想想自己这庶出的身份如何能够赶上那宫里的和妃娘娘千万分之一,你又如何能够在这辈子走进钟情的贤王府。即使是做个侍妾,做个奴婢,只怕那高高在上的贤王爷,也是不收的。”
“你!”
赵姝被戳中了痛处,瞬间脸就气得发青,正欲发作,只听不远处一个男声道:“原来你们都在此处。”
段灵儿心中一震,待扬起眼,看见走向自己的赵阙,如坠梦中。
另一边的赵婠的脸,早就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