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田仲斌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人了。或者说,至少对郑馨这个女人来说,再也不是了。他丧失了全部的理智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将坚硬的拳头一次次地击打在郑馨的脸上,每打一次都会发出一记沉闷急促的“劈啪”声。
这是一次杀戮,事实上,这几乎和谋杀没任何区别。
很快,郑馨就已经面目全非了。这时换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认出她就是那个风韵十足光彩照人的女子。
郑馨对痛感已经麻木,最后她完全昏了过去。
田仲斌终于打累了,虚脱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过那挎包,拉开拉链。里面塞了许多的纸巾和一些化妆品。他把手伸进去寻找,很快那只手碰到了一块凉凉的物体。
那是一台小型的DV机,田仲斌颤抖着按下电源按钮。
不出他所料,他在手掌中的方寸之间看到大约一小时前自己和郑馨在酒店408房间里发生的苟且之事。
他揪着郑馨的衣领,用劲晃动着。郑馨微微睁开眼睛。
田仲斌把屏幕对着郑馨的脸,趴下身子看着她,小声说,这是什么?你想害我是不是?是不是!嗯?
郑馨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道缝,不知道是泪水还是从眼角的伤口渗出来的液体在她的脸上流淌。她的嘴唇张了张又无奈地合上了,无法说出一个字。
田仲斌瞪着眼睛将DV机死死按在郑馨脸上,大吼,你说啊,啊?你他妈倒是说呀!
郑馨已经无力抗拒,躺在那里像个死人一样对田仲斌的暴戾之举逆来顺受。
田仲斌被彻底击怒了。他扬起手里的DV,用力砸向郑馨的脑袋,一下,两下……
郑馨的呼吸渐无,痛感没有了,意识却猛地清晰起来。一股滚热的液体糊住了她的眼睛,使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她再也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东西了,周围全是漆黑,只有远处的一束光在召唤她。那束光越来越强烈,她在光里看到了自己的爸妈、同学、喜欢她的老师,还有青涩的初恋。他们全都无一例外悲哀地看着她逐渐远去,而后变得虚无飘渺,不可抓摸。
最终,郑馨的面部由青肿扭曲变成了血肉模糊。
田仲斌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怔怔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问自己,我杀人了?她死了,是我干的?他抬起拿着DV机的手,发现它止不住地抖,DV机上的血顺着机壳流下来,又无声地滴落在地上。
恐惧、战栗、绝望,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仰头对着天空大喊,啊……
既然木已成舟,就只能顺水行船了。
他从汽车后备厢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工兵铲,那是为了防止车轮陷进山路的水坑里早就预备着的,一次还没用过。
田仲斌拽住郑馨的一只脚,将她拖入了树林深处。
大约两个小时后,他才像个幽灵似的走出来。
现在还不能离开,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找到所有有关他丑闻的录像带。如今只有录像带是他的心头大患了,而那个DV机已经被他留在了地狱。
田仲斌把那只挎包里东西全倒在地上,果然有几盘带子。他看着地上的东西,脖子上的喉结神经质地一下下地耸动。
他打开油箱,把领带解下来放进去,浸湿了汽油放在录像带上,掏出火机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大口扔在了领带上。
瞬间燃起的火苗映红了田仲斌苍白无神的脸。
他不住地对自己说,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谁都不会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当田仲斌驾车回到市区的转盘路口时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的一点零五分。放好车走进电梯的时候,他再次意外地遇到胡莉莉。胡莉莉仍像上回一样喝得酩酊大醉,此刻正扶着电梯门冲着田仲斌咧嘴笑,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田仲斌扶住她说,你怎么又喝多了。
胡莉莉用力甩甩手,无所谓地说,高兴呗……不醉喝什么酒啊……
田仲斌只好再次把她送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