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的房间被安排在商仲的隔壁,原本是一间书房,后来不常用改成了客房,商永让人把床铺全部给他换新,然后给他重新介绍商家的布局。零点看书
“要不要去三楼看看?”他突然道。
康时险些说出‘不是说不能去’这句话,话到嘴边他陡然反应过来商永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瞬间调整局部表情,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仰起头看他,“好啊。”
商永陪他上去,带他进入第二间房间,地上还残留着瓷器碎片,“有印象吗?”
康时仔仔细细浏览一边房间,然后摇头,“没有。”
“我曾交代你不要上三楼,可你终究还是上来了。”商永,“说说原因。”
康时,“记不清。”
“就凭你现在的感觉,你觉得什么理由会让你无视我的话自己跑上来?”
康时看似认真思考一遍,尔后走到窗前,“这里光线很好。”
商永,“所以你上来晒天阳。”
康时摇头,“自拍。”
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椅子,“看,那就是自拍的证据,为了取全景。”
商永目光略有些不同,正欲说些什么,楼下门铃响了,然后就听商仲扯着嗓子喊,“康时,有人找。”
来人是南羊,他身后跟着扑克脸。
“我能进来吗?”
商永没开口,商仲已经抢答:“请进。”
南羊微笑走进门,对商永道:“老板让我送了些平日里换洗的衣物。”
“放在柜台上就好。”
南羊摇头,“虽然有些失礼,我还是希望能单独同康时谈谈,老板有几句话让我交代他。”
商永看了看表,“十分钟。”
……
环视一眼床铺和周围大致状况,南羊打趣道:“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康时摆出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南羊,“你在说谎的时候很有特点。”
康时,“眼睛不眨?”
南羊,“这是特征,其实相判断你有没有说谎很简单。”
康时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说话的时候通常只有两种状态,坑蒙和拐骗。我初步判断目前不属于前者。”
联想到人才召唤系统,康时觉得他说的合乎情理。
他看了一眼从进门起就不言不语跟在南羊后面的扑克脸,“康佑没让姒来?”
南羊,“康佑责罚了她,你受伤,虽然是在商家,但她难辞其咎。”
康时,“很严重?”
“骨折是肯定的,”南羊鄙视的看着康时,“和从椅子上都能摔下的人状态差不多,半残废。”
康时找了个地方坐下,“关键不在于我自己。”
南羊皱眉。
果然,下一句就听康时道:“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是谁?”南羊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没文化真可怕,”康时无奈,“既然叫幕后黑手,说明是从背后下手的,怎么可能让人看到正脸,”他摊手,“不过我确定是个女人。”
南羊,“你听到了她的声音?”说着眼睛眯了眯,“要是这样我就让优希回来,他对人的声音最为敏感。”
康时,“我摔下去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影子。”
南羊,“长发?”
康时,“有胸。”
“确定能从影子上看出胸?”
康时认真道,“我视力好。”
商永给了十分钟,南羊只待了三分钟,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临走前,他对商永道明康佑可以让康时暂住在这里,前提是必须让贴身保护的人留在他身边,也就是他带来的扑克脸。
商永没有异议,说明除了三楼以外他带来的人可以自由活动。
事情均已办妥,南羊准备推门出去,康时在后边突然凉飕飕的来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尔后一副羞涩腼腆乖绵羊的顺从姿态躲在商永身后。
演戏就要做全套。
南羊脚步顿了一下,对商永道:“麻烦派司机将我送回去。”
商永理解的叫司机送他。
南羊走后,康时不解道:“他不是自己开的车来?”
“避免酒驾。”
康时搜索一下脑内的记忆,“我记得他没有喝酒。”
商永看着他,最终还是掉头往楼上走。
康时只好转换目标,问商仲,“什么意思?”
商仲深有体会道:“因为他醉了。你可以手动百度一下‘我也是醉了’这句话。”
无法理喻,无法交流,无力吐槽。
康时不会无缘无故赖住商永,他留下来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找到推倒自己的女人,扑克脸大多时间只待在房间内,毕竟他随时都会转换性别和身份,出去走动太危险。
今天白天商永难得不在家,据商仲所言是去给一位故友扫墓,扑克脸现在的状态是方块J,他曾毫不留情碾死康时召换出的疯女人。
“你要是杀一个人在半途中被他逃跑走么办?”康时用手支撑着头,百无聊赖的快速翻阅一本漫画。
“追杀,至死方休。”缠绵的词汇从罗兰嘴里说出总会沾染一层血腥味。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我那时已经丧失意识,想进一步夺走性命再容易不过。”
罗兰,“她不想杀你。”
康时,“不要怀疑她杀我的决心,毕竟当时昏迷前,我还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举着花瓶准备砸下来。”
“那就是有人阻止了她。”
康时笑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去帮我查查商仲。”
罗兰,“还有二十分钟,拉海尔就会顶替我,他最擅长做的就是刺探消息。”
“随便,是谁都行,”康时站起来把漫画书摆回原位,“商家除了商永和商仲外还有别人——想取我的性命的人,商仲阻止了她,现在商仲又放心让我住进来。”
罗兰听见他说了一句‘有意思’,不知是指漫画书里描绘的故事还是商家发生的一切。
“你要去哪?”罗兰不赞同的看康时准备孤身往外走。
“下楼和商仲聊聊。”
不知何时,商仲的世界与他花千万买来的小黄鸡死死绑定,康时低头看个子小,却肥嘟嘟的小鸡,天天被商仲追着满房子跑,还能这么肥,可见每顿吃的不少。
商仲听见脚步声疑惑的抬起头,面前是一个怯懦的孩子。
自从学了绘画,康时对人物形态的掌握日渐精湛,各种状态信手拈来。
商仲一时不太习惯,想到康时失去了记忆,才招呼他坐下来。
“有事?”
康时摇摇头又点头,“就是想问你一些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虽然上次召唤出个疯子,但他成功掌握缺爱技能,特别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就连商永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商仲。
商仲松开手,小黄鸡挣扎着跑掉,他给康时倒了杯水,“你问就好。”
康时摸摸鼻尖,决定按照电视里失忆传统的套路来,从自己问起,再不经意的涉及其他方面,“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商仲直言道:“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很乖很善良,千万别相信他,他一定是因为你失忆了同情你才说这种天理不容的谎言。”
康时默默在心里的小本子上给商仲记了一笔账,但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往下听。
一说起昨日种种伤害,商仲有感而发,就跟小鸡啄米一样哒哒哒个不停,“当时是在一个淘古玩的市场上,我遇见了你,然后……”
整整一个小时,没有停歇,没有断句,等最后一个字说完,商仲已经口干舌燥,但还是坚持做了总结:“一言以蔽之,我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释放了你,从此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灾难。”说完他端起之前给康时倒得水,一饮而尽。
一句重要的信息都没有听到,康时收敛微笑:“我觉得自己刚才同样打开了一个盒子。”
商仲,“什么盒子?”
“话匣子。”还是Top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