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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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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塬第五次给赵想容打电话,依旧占线。

赵想容在外面冻得受不了,跺跺脚,也想冲进米粉馆,但见周津塬突然皱起眉毛,脸色不佳,以为他医院有紧急工作。

她留恋地看了眼,洒然打车离去。

赵想容坐在车里,她想,忠诚是一种自律,并不是义务。其实只要周津塬主动跟那女孩子断了,她再怀上他的孩子,这婚姻总能继续。总有一天,她会让周津塬爱上自己,就像她爱着他一样。

赵想容望着车窗笑了,夜色变迁,盛世美颜。

等回到家,她才终于发现自己的私人手机不见了。试着打电话,已经关机,怎么回事?是不是落在法语课堂?

赵想容看了看表,时间还不算太晚。

她捞起自己车钥匙,开回到法盟那栋古香古色的小楼。空无一人的教室,外面早锁了门,保安坚持让明天早上来查看,架不住赵想容几番软磨硬泡,还是让她进去找了一圈。

自然没有找到手机。

赵想容蹙起眉,才想到另一种可能,她的手机被偷走了。

不仅仅是财产损失,丢了贴身东西的感觉非常糟糕,就好像代表性格无能,连保管这件小事都做不好似的。

赵想容烦躁地走出熄灯的大厅,正撞上匆匆而来的周津塬。夜色里,他的高大身影裹带着点阴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愣了几秒。

周津塬已经淡淡问:“几点下的课?你的教材和包呢?”

赵想容立刻扑过去,笑靥如花地挽住他胳膊。她早忘了给周津塬发短信的事情,没想到,他还真的来接自己了呢。哎,周津塬一定是因为打不通电话,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赵想容将自己丢了手机的事情粗略说完。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带着点歉疚,但胸口充盈不期而遇的惊喜。

当然有个浪漫想法,她和周津塬,即使中途堪堪错过,结局的时候,他依旧精准的找回了自己。这就是默契。

周津塬听完她的解释后没有启动车,他握着方向盘,侧脸看着她。

两个人默默地同享着黑暗,空气中有车的暖气和她熟悉的香味后调。赵想容觉得气氛有一些奇怪,她情不自禁地斜了身体,在他脸颊处印了一记轻吻。

“津塬,别生我的气啦。”赵想容低声撒娇,拉着他的手臂,“今晚你急着回医院值班吗?还有时间的话,陪陪我嘛……”

其中暗含的意义不明而喻。

周津塬依旧坐着,像磐石般地不动。

周津塬握住赵想容柔软的手,随后不动声色地塞去硬邦邦的东西,是她自己车的车钥匙。

赵想容一愣,听到他说:“容容,你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我看到了。而我是请假出来接的你,今晚十一点半,必须回医院换班,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开车回家,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他揽着她的纤腰,伸长胳膊,将另一侧的车门打开。

当寒风不容分说倒灌进来,周津塬显然等她自己走出去。

赵想容愣愣地坐着,非常茫然地看着他。她的脸在今天第二次疼,有热玛吉的疼,还有被打脸的疼。

但下一秒,她就笑了,握紧车钥匙。

“周医生,你如果在法盟没有找到我,应该会开车回家,看我在不在家吧。其实,你也不放心我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吧?”

周津塬顿了顿,他说:“对。”

“所以嘛,我觉得你根本不差送我回家这十分钟时间。你既然来找我,肯定预留了备用时间。你十一点半换班,可以,我知道了,我没拦着你去医院治病救人,但你现在必须把我送回家,你不能把你老婆一个人留在这里。”

赵想容的声音没有任何委屈,带着相同分量的冰冷,她把这侧的车门“嘭”地牢牢关上。

“我的车就停在这里。我明天上课自己再来取。被交警贴条我也认了,但今晚,你不能把我孤零零的赶下车。男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负责到底。你既然找到了我,现在就要把我送回家,你不可以丢下我。你不可以!”

这话像撒娇,但她的声音却很低哑,那双璀璨眸子因为愤怒而在闪动。

从赵想容这里,周津塬知道一个人可以多么聒噪,以及……她把普通的意见不合,戏剧化地上升到道德高度。他经常对她的情绪化很陌生,她越拉着他吵架,他越皱起眉头,找不到共情,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沉默片刻,周津塬看了下表,他选择踩动油门,结束争执。

剩下一路,两人的心情相同戾燥。

涂霆的八卦,刷了足足两天的屏。

警方的监控录像陆续流出,剧情有了反转。据说,涂霆的撞车原因是私生饭的疯狂跟踪,类似戴安娜王妃躲狗仔队疾速飙车而引起的车祸。

网络上涂霆的黑子和粉丝一样多,黑子说不管怎么洗白,这依旧还是肇事逃逸事故,谁知道内情还有什么。粉丝则呼吁为偶像留出私人空间,又拿出涂霆行程,说他早有国外拍摄计划等等。

八卦么,自然什么说法都有。

刁姐飞去美国出差,赵想容接下来除了年会,还要忙一个本土的时装周主题。

其中免不了要和明星打交道,国内服装的设计师的日子其实不太好过。人们不会仅仅因为一件裙子的设计好去买他的东西,除非是流量明星穿上了它走红毯。

萧晴中午的时候,又跑来她们时尚大厦找赵想容。

两人约在大厅西侧的星巴克,挤在张小圆桌子上。咖啡香里,这次是萧晴源源不断地对赵想容诉苦,萧晴和她的富贵老丈夫正因为他前妻的子女问题而吵架。

“她八百万年都不想着自己有个爸爸,如今摊到事,突然就跑上门,一上门来就是,爸爸爸爸,我要钱。我家哪有那么多钱啊,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当初离婚,我家老头就几乎被弄得净身出户的,好不容易赚了点钱,都不够塞牙缝……”

萧晴骂了会,含糊地解释:“我那天做完热玛吉就走,不是因为我家宝宝发烧了。是老头那边的女儿,上门找她爸帮忙――唉,找个二婚的男的就是不好,麻烦多。”

突然又说:“周津塬既然勾搭了一个年轻的小三儿,你怎么不找小鲜肉?”

话题转得有点厉害,赵想容还在低头用手机刷选题。她颇为长情,又买了一模一样的新手机和手机外壳,淡淡说:“昨晚没睡好,胃口不好,我怕腻,不吃油多的肉。”

“哎,有了小鲜肉,肯定让你夜夜都能睡得好,早上醒不来,哈哈哈哈哈!”

赵想容这才反应过来,萧晴说什么。

她放下手机,富有意味地跟着笑了:“行啊,什么小鲜肉,你有渠道,不然给我介绍一个?”

“你还需要我介绍?你那圈子俊男美女一大把。你勾勾手指,不就有人凑过来。”

赵想容啧了声,她懒洋洋地说:“那就没意思了。”

露水姻缘,表面看上去很美,其实很容易惹得一身躁。她的大哥赵奉阳错就错错在这里,仗着有钱有势,随手招惹小明星小模特小网红,却不知道请佛容易送佛难,最后弄得他身边乌烟瘴气。

爱情,是无聊消遣的玩意,人却不是,按照赵想容的说法,她曾经依次的、真诚地喜欢过历任男友,只不过很快腻了。

做事情,还是需要投入真心才有趣味性,一点点,不需要太多,但需要有。

萧晴呵呵笑:“你就不腻周津塬,对吧?”

赵想容干脆地说:“是的。还没腻,所以我乐意倒贴。”

萧晴翻了一个白眼:“这还倒贴啊,我倒也想倒贴……”

赵想容追周津塬,是一部堪称她身边人都知道的苦难史,但也没人阻止。因为周津塬条件确实非常好,他父母家关系很深,深到了让人觉得,即使赵想容是没感情地嫁入周家,这笔投资都是值的。

两人的婚姻,说是利益体结合也可以。赵家和周家合作开发好几个项目,至于周津塬别看只是一个小医生,但骨科医生在医生里的收入都属于金领,而像是人工关节和脊椎方面,材料价格就特别高。更别说,医疗资源是一项被政治垄断的小权力体,像是某些副市长,搞不好都不及他们黄金科室的著名主任权力范围广。

“天大的本事,你这辈子有本事勿要死。”这曾经是赵奉阳对其他人介绍自己妹夫的话,“我们到时候,还是得靠他们这种医生。”

星巴克落座于一楼西侧,这栋楼都是他们产业,其他层也租给其他时尚杂志社和律师事务所,不少五颜六色的时髦女孩和打扮精致的男性走进走出。

萧晴胖了后,时髦度必然下降,她艳羡地看着那群女孩子,突然间面容大变。

赵想容喝完冰美式,就准备回去工作。这时,一个瘦瘦、同样满身名牌的黄发女孩子停在她们的桌前。

满脸雀斑,长得有点苦,气质倒是很独特。

萧晴看着来人,她那张圆润光滑的鹅蛋脸皱着,似怒似嘲,应该是生气了。萧晴讽刺地说:“哟,你怎么来了?”

“我爸说他的副卡在你这里,让我来找你取。”女孩的声音很好听,柔柔和和的,表情就不是了。

原来是萧晴老公前妻的女儿,叫孟黄黄。

赵想容懒得搀和别人家闲事,她起身要走,萧晴一把按住她:“豆豆,再陪我坐一会儿。”手上一使劲,赵想容只好坐下,又好气又好笑。

“副卡给我。”孟黄黄显然不尊重自己年轻继母。

应该的,萧晴的岁数比孟黄黄大不了三岁,但是嫁给她爸,换谁谁都有点膈应。

萧晴不在乎坐实恶毒年轻继母的名号,她和老头关系好,也生了个女儿,有资格摆出派头,就说:“哟,我能问问吗,你撞谁的车得赔那么多钱?给你二十万都不够,还要用你爸的副卡来补窟窿。”

“是你的钱吗?问那么多。”孟黄黄不耐烦地说,“赶紧把我爸卡给我。”

赵想容见女人吵就烦,但脸上不动声色。偏偏萧晴自己的心燥了,不能直接怼孟黄黄,附耳对赵想容解释:“她这么大年纪,学着追星,把涂霆的车撞了,还要负责修车。涂霆知道是谁吗?最近一个小明星!特别火。”

赵想容心理素质好,她拆了包湿纸巾,开始擦自己手机壳。而孟黄黄也皱眉,转头望着别处。

三个女人里,也就萧晴独自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没人接话,她也就只能停了。

萧晴不情愿地打开钱包,把丈夫的金卡递过去,想到老头的副卡要刷走一大笔钱,心疼得够呛。

孟黄黄伸手刚要接,萧晴又飞快地把手缩回来:“挺能耐啊你,不好好找个正经的男友,倒养起小鲜肉!但你能别找你爸要钱吗?你妈知道你做的这事吗?”

怪不得萧晴刚才突然提到“小鲜肉”,赵想容这才笑眯眯地抬头,她端详着孟黄黄。什么意思,涂霆是孟黄黄包养的小鲜肉吗?

孟黄黄也笑了,讽刺地回了句:“哟,我妈当然知道。但我这事是得我爸真传,他什么都不会,除了搞比自己年纪小的女人还挺精通。你跟我爸时有十八岁吗?”

这句话最能激怒萧晴,她眼圈都气红了。

赵想容手机又响了,她的小助理需要她上楼赶紧开一个拍摄方案的会。

赵想容不搀和这种家庭闹剧,但走到电梯前回了下头,孟黄黄和萧晴已经在大厅里大吵起来。

苏昕那顿和周津塬的饭,这几天同样没吃成。

周津塬最近手术日排满了,忙得脚不沾地,他也没空搭理苏昕。苏昕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一周需要多次透析,除了上学,她不停地忙着照顾。

出来医院走廊,老太太问她:“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弟弟?”

苏昕家条件其实也不怎么差,她的成绩原本很好,一直读的外国语高中,考上大学来到这城市。但也就那两年,父亲突然因为车祸没了,他们赔了一大笔钱,母亲查出了尿毒症,弟弟还读高中,所有生活就变得一团乱麻。

她帮母亲接了杯水,低声问:“妈,你最近是不是给小易钱了?”

苏母理所当然地说:“他上周过生日,我想着,让他自己买个蛋糕吃,你做姐姐的,也别忘了弟弟的生日。我知道,妈已经是拖累,但血浓于水,我都已经这样了,死了就死了,以后你出嫁,娘家没人,得靠着你弟弟给你撑腰……”

苏昕听着心里有点闷,嘴上答应,目光看到旁边的长柄fox雨伞上。

赵想容没猜错,这是属于周津塬的东西。化纤伞布饱满,拿在手中像宝剑般沉甸甸的,撑起来的时候会发出稳重而张力极强的“嘭”的一声,收起时有优美修长的伞型。

苏昕记得,周津塬第一次出现在夜店,她是怀疑他走错地方了。

周津塬看到她们这群浓妆艳抹的卖酒小姐在眼前排开,有短暂的错愕,但那副样貌和举止,一看就是家底深厚的金主。这种贵客,一般都喜欢清纯风格。但周津塬目光一扫,出乎意料地挑中了几个人中,化妆最浓穿着最暴露的她。

母亲突然停住絮叨,有点鬼头鬼脑地问:“你最近天天见周医生?”

苏昕愣了下:“没有,他很忙。”

“你俩在谈朋友?”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周医生结婚了。”

母亲撇撇嘴,没说话,捏着那三角的简易水杯。在肾透析后,她喝水就像喝白酒,只能在嘴里含一下,再吐出来。

回家后,苏昕在母亲无意识发出咳嗽声,感到一种被看破的无地自容又极其愤怒。

她自己觉得是读过书的人,即使夜场工作,自认游离之外的,有距离感的,把客人当成领导对待,没有凭借身体出头的非分之想。不过,她确实很幸运遇到这么一个男人。

最初见面,周津塬知道她会法语,不像其他客人调笑说“牛逼,讲一句法语给我听听”,仿佛觉得有资量验明一下真伪,他只是简单说:“你像一个人。”

两人的相处,周津塬话不多,好像只是寻求个安静和自在,苏昕猜过,他妻子是什么人。三十多岁,应该有中年危机,和妻子……

“昕昕,昕昕!”母亲大声地把苏昕从失神中唤醒,“你弟来了!小秦,别进来,妈妈怕传染你。

门口有个黑发的高高男孩子,也就十几岁,眉眼间和苏昕相像,但很愤世嫉俗的样子。

母亲固执地认为病气会传染,不让儿子照顾。

苏秦更不肯进来,皱着眉,好像是嫌弃味道重。苏昕从凳子上站起身,她安慰几句母亲,再快步地走上去:“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怎么听老师给我打电话,你又逃课……”

苏秦不耐烦地转手挥开苏昕的手:“少叨叨我,上大学有什么用?你上大学还不是出来卖!”

苏昕脸皮涨红。她最初是瞒着家人当风月场的卖酒小姐,但突然交出手术费和搬新家,这么一大笔钱从哪里来,周津塬来病房看过她们一次,真相也就心照不宣。

但是,苏昕也不觉得弟弟有资格嘲笑自己,尤其,他还在吃自己和母亲的积蓄。

苏秦却软下脸,他哀怨地说:“姐,我胳膊断了。”

苏昕这时候才发现,他白色羽绒服下面是棕红色的血迹。而他的胳膊松松垮垮地垂着,掀开一看,居然裹着绷带。

她吃了一惊,苏秦再度催促她:“你不是认识什么大医院的骨科医生吗,再给我看看吧。”

苏昕一着急,果然给周津塬打了电话。他最近值班外科急诊,自然没功夫接,到了换班前才收到,让姐弟俩去科室找他。

已经是傍晚,周津塬顺便帮科室打扫卫生。

经常手术的医生都爱干净,推门一般不用手,腰和臀顶开。周津塬前两年开始做脊柱手术,有了健身的习惯,就在旁边商场地下层的健身房练肌肉。办公桌桌面上插着一个大容量硬盘,里面都是片子,病人的x光片,没事看看。

除了过于俊秀的面孔,周津塬在任何人眼里看都是负责而温和的普通医生。

周津塬看了苏秦照的片子,又检查了他胳膊,随后说:“不是骨折,片子里也没有骨裂的症状。对方医生处理得挺好。”

苏秦在过程中眼都不眨地看着周津塬,再看了一眼他姐姐。

苏昕也不自在,她总觉得自己整个人和窘迫的家庭,都在周津塬面前露出酸气。她推了推苏秦:“快谢谢周医生。”

周津塬依旧冷着脸:“没什么大问题,他还年轻,好好养着。”

苏秦今年十七岁,他有点挑衅地问:“哎,周大夫你结婚了?没结婚可以追我姐,我姐不挑男人,我看过她日记,她说她只想早点嫁人生孩子组成什么温暖新家庭。”

苏昕脸蹭地热了,心里好像海波起伏,尴尬烦躁都有。她难得严厉地对弟弟说:“苏秦,我还没问你,这伤怎么回事!你又逃学了?”

苏秦不耐烦地说:“你管得着?”

她气道:“妈身体都这样了,你能让她别为你操心了吗?”

周津塬不吭气,一合病历单,站起来。

苏家姐弟俩都以为周津塬是去放片子,或者给他俩私人空间,两人唇枪舌战了几句。结果等了好久,清洁阿姨拿着拖把探头进来,说该锁门了。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冷脸的医生不会再回来。周津塬把他们直接抛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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