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
杜峰的手里提着一坛酒,看酒坛也知道只是一般的酒。
戚周挑了挑眉:“莫不是我的神仙醉已经被喝光了?”
杜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别提了,没想到这么巧,这这里又遇到了九王爷和九王妃。”
凤芯能看的出来,此刻杜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警惕,甚至还有些狼狈。
“杜先生是遇到了事情吗?”凤芯不喜欢拐外抹角,当然了,她说什么话,还是要看对方是什么人。
杜峰怔了一下,尴尬的笑了两声,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九王妃一眼看穿。
戚周淡淡一笑,他已经猜出杜峰跟戚如风闹翻事情。
戚周沉吟了一会:“离开戚如风对你有好处。”
杜峰想了一下戚周的话,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是又让你们看我的笑话了。”杜峰灌了一口酒,忍不住哈哈大笑。
眼前闪过卿儿那张被划破的脸,杜峰不禁皱起眉头,他欠了戚周的一个人情,就当做是报恩吧。
“我知道你们要找到那个雪柳阁的姑娘,也知道她被关在哪。”杜峰说完这句话长长呼出了一口,哪怕是他跟戚如风已经没有主仆情谊,背叛也不是那么一件轻易的事情。
“在哪?”凤芯连忙问道,目光全都落在杜峰身上,她一直都期待着能从杜峰口中得到柳笙儿和卿儿的下落,如今看来这些努力没有白费,“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被欺负?”
杜峰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不禁语结。
戚周在一旁淡淡的开了口:“就一点点说吧,反正有些时间。”
杜峰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烟花也停止了绽放。
杜峰呆了一会,看着这渐渐远去的河灯,呵呵一笑。
抖了抖肩膀,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杜峰才道:“时候不早了,能说的我都说了,其它的我也帮不上忙,所以有缘再见吧。”
知道杜峰想走,凤芯连忙道:“杜先生今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杜峰摇了摇头,哈哈一笑:“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嘛,饿不死就行。”
凤芯对于这个回答有些惊异,她连忙看下戚周,她不确定戚周会不会想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
“路途漫漫,先歇歇脚吧,我住的客栈还有空房间。”戚周淡淡一笑,等着杜峰回话。
戚周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以他的性子,若不是这一次偶遇杜峰,他不也不会派人去找杜峰,以此来打探柳笙儿的下落。
留不留全然是杜峰的事情,戚周能做的依然全都做了。
杜峰尴尬的笑了笑,他方才出来的急,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银子,仅有的银子也买了酒喝。
“哎呀。”杜峰叹了口气,脸上尽是尴尬的笑容,“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
回到客栈已经快到了亥时,戚周让掌柜给杜峰安排了一个房间,便同凤芯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睡得却并不踏实。
杜峰有着诸多的担忧,他不清楚戚如风究竟是盘算是什么,也不知道戚周会怎么对付戚如风。
思来想去,杜峰觉得还是再等等,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再走也不迟。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杜峰下去吃饭,刚好碰到戚周和凤芯用晚饭上楼。
看到杜峰那憔悴的模样,戚周自然知晓,杜峰一夜没有安睡,只是看到杜峰的神情,他倒是觉得这个有可能留下帮助自己。
不急,戚周暗暗想着,若是杜峰能来帮忙,那么计划就可以重新制定了。
戚周对杜峰微微颔首,也没有多说什么,想着楼上走去。
杜峰回了礼,想着楼下走去,酒饱饭足之后,打算付钱才知道,戚周已经替自己交了足够的银两在这家客栈。
耀阳高升,将大地温暖。
哪怕是冰凉的宫墙,也会因为这光芒而变得温暖起来。
戚蔚鸾今日起的极早,梳妆打扮好以后,才去流云宫向叶澜溪请安。
看到戚蔚鸾来了,还来的这般早,叶澜溪拉着她手嗔怨道:“你这刚刚落了水,不在宫好好歇歇,还非要来我这里。”
“儿臣想来看看母后。”戚蔚鸾看了一下周围,除了她便只有一个徐答应在。
“鸾儿,今日你就多待一刻。”叶澜溪让戚蔚鸾坐在自己身边,给她找了一个羊毛毯盖在腿上。
没多会,哪些贵人们陆陆续续来给叶澜溪请安,叶澜溪也都微笑回应。
直到一位陆贵人的到来,叶澜溪才忽然收起了笑容。
叶澜溪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以往的时候叶澜溪从不留她们说话,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包括方妃在内都留了下来。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陆贵人行了礼,站起身子,漏出一脸关心的笑容,“哎呀,大公主也在啊,前日的事情,没事吧,听说你落水了。”
“是落水还是有人故意呢?”叶澜溪放下茶杯,望着一脸笑容的陆贵人,眉宇间的冷厉几乎将陆贵人看穿。
“瞧娘娘这话,臣妾又如何知晓呢?”陆贵人淡淡一笑,她的这番镇定倒是让叶澜溪有些刮目相看。
陆贵人不过是个小小翰林的女儿,却是那几位新入宫的秀女中最受宠的一位。
想来也是一位很有手段的妙人儿,更何况那张淡漠的脸,怕是正和了戚承贺的口味吧。
“知不知晓一问便知。”叶澜溪看着陆贵人,从淡漠的神情中她感受到威胁。
叶澜溪看了一眼身边的婢女雾侗,雾侗立刻明白,走出了流云宫的前殿,没一会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被押了上来。
看到那名男子,陆贵人依旧十分镇定地坐在一边喝茶,甚至饶有兴致地望着对方。
“你是什么人?”叶澜溪瞥了一眼陆贵人,见她如此镇定,心中也不禁打起鼓来。
“回禀皇后娘娘,小的是陆贵人身边的贴身太监,名唤三儿。”三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着。
“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叶澜溪也不管其它的了,不论这个三儿不会不会把陆贵人抖露出来,她都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后宫。
“是。”三儿偷偷看了一眼陆贵人,看到陆贵人那冷冷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奴才将小心湖回廊边上的栏杆锯断,害得公主跌落湖中,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叶澜溪挑了挑眉,看了一下周围妃嫔们的反应,才继续道:“是谁指示你的?”
“是,是……”三儿眼睛转来转去,许久才鼓起全部的勇气,指向陆贵人,“是陆贵人要我做的。”
陆贵人惊异地站起身,指着三儿:“混账,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你竟敢这么诬陷我。”
“陆贵人何必慌张啊?”一边的方妃刻薄地开了口,“你的下人都这么说你了,还不承认吗?”
陆贵人看了一眼方妃,又看向地上跪着地三儿,看来是有人要借此机会治她于死地。
“皇后娘娘,既然他说是臣妾指使,我为何要指使他这么做,这样做对臣妾又有何何处,况且,他又真的是臣妾的人吗?”陆贵人唯一的希望全在叶澜溪这里,所以她也只能求叶澜溪。
叶澜溪看向地上的三儿:“说。”
“嗯,是……”三儿吞吞吐吐了半响,眼睛转了许久,才猛然抬起头来,“是为了害大皇子。”
叶澜溪冷静了些许,点点头:“你说。”
“长公主每日向您请安,都会去外宫走一走,而我们都不允许随意出入内外宫。若是长公主出事,陛下第一个责怪的人是谁,而谁又是最得利人。”陆贵人目光似乎飘向了方妃,随即目光诚挚地看向叶澜溪。
叶澜溪沉思了许久,向来陆贵人说的有道理,戚蔚鸾出事,她定然会被斥责,这个三儿的话看来并不可靠。
看看了所有的人的神色,叶澜溪不禁觉得感伤,难道从这之后的几十年,她都要在这尔虞我诈中渡过了吧。
“竟敢说话,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叶澜溪忽然笑了笑,望着地上的三儿,目光中全是狠厉。
没错,叶澜溪必须将自己的心变得凶狠,才能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
三儿吓得浑身哆嗦,跪在地上一直在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叶澜溪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叶澜溪,等着她给出怎样一个结果。
许久,叶澜溪才缓缓地开口:“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就去地牢里好好想想吧,来人,将他拖下去。”
“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三儿被几个太监一起拖了下去,他的腿在地上磨出了长长地痕迹。
“这事就这样完了?”说话的人是徐答应,她没什么心机,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徐答应对于眼前的事情,感到一头雾水,怎么方才还一副要将陆贵人置于死地的样子,一会又不审了。
叶澜溪看了一下众人,沉吟了片刻:“本宫蒙皇上厚爱,封为皇后,掌管后宫,本宫不会冤枉一个人,也不会姑息一个人。”
方妃冷笑了一下,冷冷地看着地面。
“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能光凭一个小太监的话就定了贵人的罪,万一他说谎怎么办。”徐答应连忙附和,脸上满是恭敬地笑容。
屋子里安静下来,徐答应慌张的看着周围,她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说一句话。
叶澜溪笑了笑:“好了,都散了吧,本宫和蔚鸾还有些话说,蔚鸾就先留下吧。”
所有人陆陆续续走了,叶澜溪身子瞬间垮了下来,她这个柔弱的性子,非要强撑着变得强硬起来,若没有这个皇后的身份,她真是不知该如何。
“蔚鸾,我以为今日能帮你出气,只是这事情并非想的那么简单。”叶澜溪拉着戚蔚鸾的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惋惜。
“没事的,母后一定要小心才是,后宫险恶,人心难测。”戚蔚鸾在赫连皇宫中见过太多,因为陈赫温并看不起她,也没有任何子嗣,才免于了这些纷争。
人心险恶难测,凤芯也曾这般同叶澜溪说过。
叶澜溪摇头笑了笑,想到戚承贺之前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叶澜溪也不敢怠慢。
“不说这个了,蔚鸾啊,你告诉母后,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母后也好给你过过目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