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她的心事,逼着那个人去自己该怎么办。
戚蔚鸾不想给那个人带去麻烦,而且她清楚,自己不配。
一个没了清白的身子,怎么配再嫁人。
戚蔚鸾慢慢地做回书桌前,看着那副被自己污了的画,心越发悲凉。
烛光渐渐暗了下来,屋子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戚蔚鸾唤了婢女来为自己洗漱,然后上床休息。
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戚蔚鸾却如何都睡不着叫,脑子里有着无数的思绪飞来飞去,不断煎熬着戚蔚鸾。
自卑和仰慕将戚蔚鸾的心分裂开来,一半说着不能再去想他,因为自己不配;而另一半则想着你怎么可以这么懦弱,明明喜欢他为何不敢面对。
就在这满脑子的乱绪中,戚蔚鸾渐渐睡着了,当她醒来时已经有些晚了,只好慌忙洗漱,去流云宫向叶澜溪请安。
这么冷的天,戚蔚鸾却走出了一身汗,她明知道现在已经回了大岳,可是却控制了自己讨好这些人,没等她细想的时候身体便已经行动。
叶澜溪看着戚蔚鸾这一身的汗,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汗。
“你以后不用那么急着来请安,少来几次也没事情的。”叶澜溪也是无奈,她知道戚蔚鸾的心思,这么着急赶来就是想让自己喜欢她,生怕得罪自己。
“是我失礼了。”戚蔚鸾躬下身子,怯怯地看了叶澜溪一眼,连忙低下了头。
叶澜溪叹了口气,拉起戚蔚鸾的手,轻轻地揉着:“母后知道,你乖巧懂事,喜欢你来不及,不会因为偶尔不来就责怪与你。”
“嗯,儿臣知道了。”这些话说进了戚蔚鸾的心里,她这般谨小慎微也是想要得到信任罢了,她做不到天真烂漫,就只能以乖巧示人。
哪怕如戚蔚鸾,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机,只是太容易被看穿而已。
从流云宫出来,戚蔚鸾沿着宫中的长廊慢慢踱步,她最喜欢的便是在后宫的长廊里,坐下阴影下,听着宫中鸟儿的叫声。
戚蔚鸾想起心上人,不禁走了神,脚下一不小心踩了空,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救公主要紧,凤不得其他,星月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跳入了湖中。
好几次星月想从戚蔚鸾身后将其抱住,可是戚蔚鸾挣扎的太离开了,根本不给她机会。
星月清楚,自己的生死并不重要,可是要是因为她救公主失误,连累了公主跟着自己一起死,那就糟了。
“公主,你冷静一下,这样我没办法救你。”星月蹬着水,在水里着急的大喊。
星月是戚承贺特意安排在戚蔚鸾身边的护卫,若是没有保护戚蔚鸾,星月也不能独活。
抬头望了一眼岸上的人,那些宫女看到自己跳了下去都停止了呼喊,星月心中一阵恼怒,这些蠢货莫不是觉得免了大呼小叫的处罚。
“继续喊啊,叫人来就公主,若是公主出了事情,你们别想活着。”星月气愤的向着岸上大喊。
星月的喊声惊醒了岸上宫女,她们连忙继续喊了起来。
古跃刚好路过,听到呼喊声便走了过来,没等他询问怎么回事,湖中扑腾的戚蔚鸾一下子进入他的眼中。
凤不得其他,古跃脱去身上的铠甲一下子跳入了湖中,与星月的遭遇一样,戚蔚鸾扑腾的太厉害了,他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戚蔚鸾。
“公主殿下,请您相信古跃,一定会救你出去,您不用动。”古跃游到戚蔚鸾背后,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不知是不是古跃的话起了作用,戚蔚鸾忽然停住了动作,身体快速地向着水下沉去,古跃连忙从身后抱住了戚蔚鸾,托着她向回廊边上游去。
在星月的帮助下,古跃将戚蔚鸾拉上回廊,他抱着戚蔚鸾跌落在回廊上,感觉的胸前的柔软,眼睛下意识望去,只看到戚蔚鸾浑身湿透,薄薄的衣衫紧贴着肌肤,身上的肌肤若隐若现。
古跃连忙背过身:“帮公主披件衣服吧。”
古跃下意识咽了咽唾沫,脑海中竟下意识回想着戚蔚鸾吹弹可破的肌肤。
星月将她的衣服披在戚蔚鸾身上:“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戚蔚鸾低着头,满脸绯红,慢慢摇了一下头。
古跃抬起头,看到远处急急赶来的戚承贺以及皇后叶澜溪,连忙跪下身子,高呼万岁。
戚承贺并没有看古跃一眼,径直走到了戚蔚鸾身边,仔细看了一下蔚鸾,确认戚蔚鸾神智清楚,才稍微松了口气。
走到那段断了的围栏前,戚承贺抚摸着栏杆上整齐的断后,默默的跳了下眉。
“速将公主送回宫中休息。”戚承贺看了一眼赵毅,“立刻去传太医。”
戚蔚鸾呆呆地坐在地上,任凭人将她架起,她的目光全然落在那个跪在地上,背对着自己的古跃身上。
为何连看他一眼都这么难。
一首香阁曲,一桩断魂情。
岚风吹过,摇晃树叶,忽然风骤起,使得树叶疯狂摇晃,枯黄的叶子纷纷落下。
睁开疲惫的眼,杜锋的脑袋瞬间传来刺痛,倒不是因为酒的作用,而是因为杜锋在酒醉的时候疯一样地砸着自己的脑袋。
昨夜的一切还像是在梦中,杜锋看着眼前的房间,整洁干净显然并不是自己的屋子。
杜锋呆呆地坐着床上,他虽然不清楚戚周的本名,但是他隐约也感觉到了这个人什么并不一般。
若是开口询问,方兄会说出真实身份吗?
杜锋叹了口气,想到自己那可怜的老母和幼子,心中有不禁痛了起来,若是现在能从船上下去,他断然不会再去相城,帮助戚如风那个小子。
想也是无用,杜锋站起身,向着甲板走去,远远地就看到站在船舷边陪着凤芯看风景的戚周。
杜锋挠了挠头,他依稀间记得自己差点掉下船去,若不是戚周让下人拦着,怕是自己已是鱼儿们的大餐了。
“方兄早,昨天是我出丑了。”杜锋走到戚周身边抱拳,虽然已近中午,江山的风还是有些冰冷。
“无事,此刻心情可好些了?”戚周微微一笑,向着甲板中心走了几步。
杜锋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不提了,提起来就觉得窝火。”
杜锋望向戚周,见戚周只是微微颔首,心中的疑惑更盛了起来。
“您到底是什么身份?”杜锋忍不住问道,他向来耐不住性子,心中疑惑起来,脱口就问了出来。
“我姓戚,行九。”戚周淡淡地说道,既然杜锋问了,若是在欺骗下去,日后会让杜锋愤恨。
“九王爷!”杜锋愣了一下,还好这句话说的并不响,甲板上的人都在议论自己丢失财物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这边在说什么。
“正是。”戚周坦然地望着杜锋,见杜锋发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杜锋有些混乱,戚周一路上对他各种欺瞒,若是昨日说的事情,不过是骗自己,那他又该如何分辨。
反正戚羲和已然身死,死无对证,任凭戚周一张嘴来说。
“我并没骗你。”戚周看得出杜锋的想法,既然说穿了自己身份,他也不需要在隐瞒什么,“你若是跟了三哥多年,也该知道我们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可你杀了他。”杜锋皱起眉头,虽然他觉得戚周的话并不假,也觉得戚周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可是心中依旧莫名的挠乱。
“他终究要死,还不如死在我手里。”戚周淡淡的看着江水,“马上就到相城了,是要分道扬镳谁你的意愿,我不会拦你。”
甲板上的人们还在议论纷纷,他们丢失的财物并不算很多,而且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因为惹出不必要的事端,这些人也不敢再声张。
李二狗站在船帆下,抱着胸看着甲板上众人,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日的女子。
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难不成夜里喂了鱼。
李二狗不禁皱起没有,主子吩咐过,不可节外生枝,所以那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物他们也没有下手。
李二狗无奈的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到岸了,若是还没有找到那个女子,也只能就此作罢。
船渐渐靠岸,戚周稳稳地站在甲板上,凤芯却只能拼命地抓着戚周的手臂来稳住身子。
过了一会,船渐渐稳定下来,这一路上凤芯都担心着奉公子的人会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现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一行人渐渐下了船,远远就看到几辆马车在一边听着。
人们纷纷向马车看去,只看到一个俊朗的白衣公子站在一辆马车外,看样子绝非一般之人,引得人们纷纷绕行。
此人自然是早早来到相城的落闻,前几日收到戚周的传书,故而早早地备好了马车在此候着。
“爷。”落闻走到戚周身边,微微躬身,“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
戚周点了点头:“先去客栈落脚吧。”
落闻微微颔首,连忙同铭芸一起指挥身后的人坐上马车。
杜锋远远地跟在戚周身后,自从知道戚周的身份,他在没有说过其他的话。
想到与戚周称兄道弟的这几日,杜锋就觉得惋惜,怕是再也没有这等机会喝着百花酿同戚周一起聊天说地了。
坐在马车中的戚周看了一眼杜锋,只是微微一下,对身旁的铭芸说了几句话。
铭芸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后面的马车走去,从里面的包裹在拿出了一坛酒,向着杜锋走去。
“杜先生,这是我家主子要我给您的。”铭芸将酒坛拿到杜锋面前,等着他拿过去。
“我……”杜锋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偏过头一脸傲气地道,“我不要,不用这样收买我,我杜锋是个有原则的人。”
“先生莫要介怀,这坛酒是我家主子向您表示歉意,毕竟一开始隐瞒了身份。”铭芸端着酒坛,垂下眸子,将酒坛打开。
一股清幽的香味从酒坛中传来,杜锋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还没容杜锋转过头来,铭芸立刻盖上了酒坛,将酒坛放到地上。
“这是神仙醉,想毕一杜先生这等爱酒之人应当知晓,不论您是不是要,酒我已代主子转交。”铭芸躬下身子,向着那车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