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将衣服展开,凤芯静静地望着那身暗红色的锦缎上修满了金色牡丹的华服,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不用试了,这衣服我不喜欢,我喜欢素雅一点的。”凤芯略带歉意的笑了下。
“没事,王妃不若看看这件。”女子走向凤芯身后,腰间抽出一柄刀,直接架在了凤芯的脖子上,压低声音道,“别出事,我的刀可是很锋利。”
凤芯心不停的跳着,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女子竟会这般有力气。
此刻不能说话,也不能问话,凤芯很像知道是谁想要绑架自己,目的又是什么。
女子见凤芯安静下来,将手化作手刀,向着凤芯的后脑狠狠砸去。
凤芯只觉得后脑吃痛,眼前一阵黑暗,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戚周心中越发的不安,他不管白敬安的阻拦,直接向着二楼走去,狭小的空间里一览无余,却是容不下太多人,只是这楼却没有半点凤芯的影子。
戚周一阵心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敬安在二楼转了一圈,在锦缎堆里找到了昏迷的女子。
“我家小姐呢?”李捷冲上去揪着白敬安的衣领,此刻她心里的怒火将一切理智都燃烧掉了,“你是不是早有预谋想要害我们家小姐。”
“姑娘,我白某人只是小本生意,王妃我如何敢得罪。”白敬安觉得冤枉,他素来不许下人上二楼,真的是因为二楼太狭小。
“放开他。”戚周已然冷静了下来,这件事情显然蓄谋已久,今天的通传绝非巧合,“白掌柜,今日的衣服是谁定的?”
“凤家大夫人前几日过来的,说是凤老爷定给王妃的,我见一直没有人来取,所以派人前去问问。”白敬安回道。
“你可说了让我们亲自前来。”戚周仔细回忆着卿儿传达的话,仔细想来确实奇怪。
“并未,大夫人让我们回去等着通传,难不成我白某一个裁缝还要如此大的架子,让王妃亲自前来。”白敬安很是不解,这中间定然是出了什么岔子。
戚周深吸了一口气,是他大意了,他以为有他在,不会有人敢对凤芯下手,竟然胆大妄为到在自己面前拐走他戚周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李捷你跟柳笙儿留在这里,等这个女子醒了,问清楚是由。”戚周快步向楼下走去,说不定这件事情还有转机。
走出锦轩阁,在附近绕了一圈,戚周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记号。
“是不是落闻少爷留下的?”铭芸问道。
戚周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王麟。”
这个记号表明了什么?
莫非王麟受了戚承贺的命令来暗中保护自己和凤芯,戚周下意识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怎么也不可能。
戚周知道自己要尽快冷静下来,可是他的大脑中一片混乱,凤芯究竟会在那里。
必须要冷静下来,戚周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是刘氏派人来说的话,可是谁也没有见到刘氏本人,所以未必就是刘氏下手。
凤芯不见了,却是王麟留下了信息,而昨日凤暮霜招来的戏班王麟就在其中,这一切就只是巧合吗?
没想到自己又被卷进去了,戚承贺这是又要利用自己了。
这一次的目标显然是……
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如今看来哪怕不去找,他们也会派人来,戚周忘了一下四周,对着铭芸道:“我们先去找知府大人。”
凤芯睁开眼,脑后的疼痛提醒着她,此刻她已经是别人手里的俘虏。
破旧的柴房里空空荡荡,除了一些木柴什么都没有,木门紧紧的关着,门后时不时传来高呼声。
绳子紧紧的绑着凤芯的双手和双脚,让她几乎不能动弹。
凤芯不停的晃着脑袋,不知道人定会以为她疯了,过了许久,发髻松散,一根银簪掉在了地上。
长松了一口气,凤芯也终于不再摇晃脑袋,她忘了忘木门,确定没人关着自己,向着银簪的位子挪去。
转过身,抓了好几次凤芯才抓到银簪,将簪头的蝴蝶轻轻一转,锋利的小刀立刻从簪子的末端钻了出来。
很快的功夫,手上的绳子就被隔断,手得到了解放,很快便是脚,凤芯悄声走到门外,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听起来应该是个赌坊,是不是有大大大小小小的声音传过来。如今岳国禁赌,所有的赌坊都是夜间悄悄营业,听起来赌坊已经开始营业了。
莫非自己已经昏睡了一天的时间,竟然这么久的时间了。
打昏自己的女子为何要把自己放在赌坊里的柴房里,凤芯还以为自己死盯了,可既然女子没有杀自己,那么目标就是其他的人。
是为了要挟吗?
要挟戚周还是凤方成呢?
如今凤方成不在岭北,自然没有要挟的意义,那么定然是针对戚周。
必须要想办法逃才行,不能让戚周陷入危险,而且只要戚周在,对方就不会随便杀了自己。
没有价值的饵,只能毁掉下饵的人。
凤芯不断地调整者呼吸,伸手去拉柴房的窗子,却发现根本拉不动,显然是从外面封死了。
唯一的出处,凤芯望着那扇木门,也就只有这里了。
手中的银簪被攥的更紧了些,凤芯不断地调整着呼吸,如今看来只能赌一次。
守在门口,等着推门进来的那个人。
守在门口,等着推门进来的那个人。
夜已然很深,戚周坐在回廊的长凳上,眉头紧锁着,为何都到这个时辰,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一只飞镖带着尖利的叫声飞来,戚周望着那束流光,若如看到希望的光芒,任由它划过自己的头顶,落在发髻之上。
“主子您没事吧。”不远处候着的铭芸慌忙跑过来,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失态的主子,竟然能任由敌人这般侮辱。
戚周没有理会铭芸,将发髻上的飞镖摘下,飞镖上绑着一封信笺。
『在下久慕九王爷大名,明日亥时锦秋楼恭候大驾,届时定将王妃完好无损送还给王爷』
戚周望着这张纸条,讪笑不已,拳头狠狠落在石柱上,殷红的血液在手背上慢慢铺展。许久戚周停住笑,闭上眼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铭芸觉得自己的主子大概是疯了,时而笑时而怒。
戚周已不再是当初遇事总是风轻云淡的戚周了,凤芯是他最大的软肋,谁都不能碰触的存在。
“开始准备吧,今夜收尾就好。”戚周将信笺递给铭芸,向着回廊尽头走去。
难不成真的以为绑了凤芯,他戚周就会毫无办法,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是。”铭芸紧跟在戚周身后,看到主子的模样,总算心安了一些。
走到凤家的前院,戚周不禁挑了挑眉,院子里刘氏和凤暮霜正被廖世立等人压着跪在地上。
两个太师椅放在门前,椅子前是一个高高的桌子,上面放着惊堂木,两排衙役面对面站着,马腾正站在桌前,来回走动着。
马腾弯着腰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的谄笑:“王爷,按你说的,我们的确在吴氏的园子里发现了凤家三少爷的尸骨,这是在里面发现的簪子。”
马腾打开手帕,里面正是凤芯丢进去的那根银簪,戚周不禁挑了挑眉,做到身后的八仙椅上:“那就请马大人审案吧。”
“王爷,民妇做错了什么?”刘氏见戚周走过来,立刻哭天喊地,想要爬到戚周身边。
“凤芯在哪里?”戚周藐视着刘氏,若不是还需要从这个女人嘴里问话,他真想直接处死了她。
“我不知道。”刘氏说着,一边往戚周身边挪去。
廖世立自然不会允许,手里的刀就落在了刘氏的肩上:“夫人还请回。”
刘氏狠狠地瞪着廖世立,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戚周望着刘氏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让人不寒而栗:“大夫人,我家娘子若是今日回不来,你和令公子的脑袋我就要留下了。”
“王爷,这不关民妇的事情啊。”刘氏依旧咬牙坚持,脸上全是泪痕,梨花带雨,“王妃不见了民妇也很着急啊。”
“是吗?”戚周摇着扇子讪笑,“那大夫人可以告诉本王,邱风言跟您是何关系?”
“他是民妇哥哥的朋友,来为民妇的长子授课。”刘氏一脸不明,不知道戚周为何忽然从凤芯不见的事情上转到了邱风言身上。
“大夫人你可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戚周不禁讪笑,如此蠢钝之人正是连当棋子都不配。
“民……民妇不知……”刘氏虽然不聪明,但是也能从戚周这句话中听出威胁,整个人下意识哆嗦起来,她一边的凤暮霜更是哆嗦的厉害。
“此人并非是我岳国之人,大夫人这可是通敌叛国之罪啊,是要满门抄斩的,不过不是凤家,是你们刘家。”戚周转了转手上的扳指,随即笑了笑,“你可明白了?”
一声满门抄斩吓得刘氏跌坐在地上,时至今日她有些浑噩,她不过是想毁了凤芯,怎么就会成了通敌叛国之人。
刘氏猛然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民妇是无辜的,民妇并没做什么坏事。”
凤家的大门走进来两个人,看着院落中跪着的刘氏和凤暮霜,两个人都大为惊异。
戚周看到来人,不禁挑了挑眉,他早就得到消息凤方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一切都刚刚好。
凤方成阴着脸,他最不想看到事情,却在踏入家门的第一眼便就是这般景象。
凤暮雪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相信戚周不会无端发难,院子里并没有见到凤芯,不知道为何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该不会是凤芯出了事情。
“那本王问你,为何让方琼当着本王的面侮辱凤芯,大夫人可不要不承认。”戚周没有搭理凤方成,继续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跟他多说了几句而已,并没有让他侮辱王妃。”刘氏哭哭啼啼地回答着,此刻她并不知道凤方成已经回来。
“我再问一遍,凤芯被关在哪里?”戚周缓缓问道,他想起了王麟留下的记号,不禁皱紧眉头,那个记号代表了赌坊和**,回是其中哪一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