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天就晴了,太阳出来了。过了两天,雪逐渐融化了,天气依然寒冷。宗纬带着王大成和少年们在村子里各处走走。这个村子除了少数大户,大部分人的日子过得艰难。村民的房子大都是茅草房,墙壁有的是乱石堆砌的,有的是土坯垒的。屋内空间狭小,采光不好。
宗纬来到王大成家,他家有三间草房,一个小院子,算是好的。只是屋子里房顶漏风、窗户漏风、两个老门板也对不齐。为了驱寒,有客人来,或者过年的时候会在室内烤火。
这烤火的材料有很多种,最容易引燃的是麦秸,用火镰燃着后作为引火物,来引燃玉米杆、棉花杆、豆秸、干树枝等都可以。大成一边利落地把豆秸点燃,一边解释说:平常用的都是玉米杆,但这玉米杆烟大,怕熏着了宗纬,所以改用豆秸。这庄稼柴火的特点是不耐烧,大成父亲往火堆里扔了两快小木头。
这堆火在客厅中间的几块土坯中间,屋子里顿时暖和起来。宗纬和大成一家围着火坐着,大成的父亲往里面扔了几个红薯。一会功夫,火堆里就冒出红薯的香味。等到红薯烤透,大成用两根树枝把红薯一个个夹了出来,几个少年都有些嘴馋。宗纬让大成把红薯分给大家,自己也吃了一块。甜、沙,这烤红薯的味道确实不错。
宗纬私下里问大成,他们兄弟俩去年的工钱为什么不拿来改善住房、生活?大成憨憨地说:“全给了爸爸妈妈,他们舍不得花,说将来给我们娶媳妇用。”
宗纬带大家出了大成家,来到街上。冬天里太阳没有威力,看上去有气无力的。不过天气晴朗,也没有风。有些村民想给家里节省些柴火,就在外面晒太阳。晒暖的地方最好是老墙根,朝南、朝西都可以。男男女女的聚集了好多人,男的通常会聚在一起吹牛、打牌,女的在傍边一边闲聊,一边手中做着活计,纳鞋底、缝衣服。孩子们跑来跑去的,他们喜欢钻麦秸堆。
初六也过了,年算是过去了,按后世的习惯,人们应当出去工作了。可是眼下乡民们却没有这个意思,富裕的人家继续赌博、玩牌、吃酒。贫苦人家也是精米白面,好像以后不用过日子了。正月十五过去了,大家依然窝在家里赌博、玩牌、吃酒。原来这个时代,人们的习俗是:正月里面都是年,要过上一个正月的年。
天气已经逐渐暖和起来,河里的冰已经融化了,宗纬在家里有些担心天津好好的生意没有主人在,会生变数,就多次鼓动父亲提前回到天津去。逸峰本来还准备在家多过一个月,听他说的郑重,也担心生意有变化,这可是大事情。
逸峰对老太爷说:“老爷,说是今年行市好,我准备带宗纬及早过去。那边需要人手做事情,我准备从家里带些人过去。”老太爷知道他说的事情是实情,生意大了,也养得起人,再说这生意也需要人来保护,就同意了他的要求,人员由他自己挑。
逸峰选了王家兄弟的父亲王康、韩近来的叔父韩大根,还有7个石家宗族里的子弟,石逸松,石逸柏,石逸杉,石逸樟,石逸椿、石逸杨、石逸柳。石逸松、石逸柏是石德崇的孙子,石逸杉是石德山弟弟的孙子,石逸樟、石逸椿是石德峻的孙子,石逸杨、石逸柳分别是德岭的孙子和侄孙。他们几个还是团练的头目,好在丙队是预备队,三太爷没有把他们太当回事,就放他们去了。这几个小伙子听说能到天津大码头见世面、学本事,都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