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我们只求李掌柜的开恩!”
“我等快要饿死,只求李掌柜的开恩放粥。.org”
“李掌柜的家财万贯,如何不能放粥一碗?!”
那群灾民乌泱泱的占据了李家粮铺正门,随着人群里面几个人大声斥骂,也发出不低的咆哮,有甚者竟然更是拿脚踹起了粮铺已经关起来的木门。
成了群的人几乎就是极容易被感染激怒的,随着各自开始了某种愤怒,加上肚子里越来越冒火,看着粮铺上面那个大大的粮字,更是怒火混杂着饿火烧起来。
若是在镇压不住,恐怕这群灾民真的有可能踹开木门,冲进去对着那仓库内的粮食抢掠一通,甚至造成人命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呔!你们这是好大的胆子!”
张哥怒目而睁,黑黝黝的粗壮胳膊扬起那铁锨狠狠地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而他则是张开大嘴直接骂道:“若是不散开别怪我们兄弟几个动武!”
“尔等好大胆!”
张哥身后的几个粗壮汉子也是心有神会,不约而同的整齐向前一步,拿捏着手里的棍棒铁锨,整齐的怒声道:“还不快快散开!”
他们总共人数加上张哥,虽然也不过七人之数,但是人人都魁梧雄壮,得益于粮铺伙食和工作需求,脖子似头一般粗细,个个都是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
拿着家伙事站在那,怒目圆睁直直的看着那两三百人,气势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是自有一股无畏的迫人气势。
“我等只是混口饭吃,为了活命而已!”
“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等已经一无所有!”
“都成这样了,莫非还要压迫我们吗?!”
又有几声怒骂在那人群中传出来,鼓噪着灾民纷纷乌压压的叫嚷起来,有几个性急的甚至翻身冲在前方,簇拥着互相就朝着张哥他们走来。
在他们看来怎么也是两三百人,比起这区区七人多了岂止是几十倍?酒状人胆群合众心,竟然纷纷握着拳头,带着满脸的怒意以及饥饿顶了上来。
“你们这样做,和那泼皮无赖有何两样!”
张哥听了顿时大怒,李掌柜的乃是大善人没错,可若是将这个名头当成由头,却是令他们这些受过恩惠的大为恼怒,不由得提起铁锨超前指去,大声怒喝道:“谁敢上前一步?!”
“谁敢向前一步?!”
身后的六名汉子也同样斜斜举起手中的家伙事,紧紧地肩并肩靠在一起,魁梧的身躯顿时形成了一道人墙,随着那声怒吼又是向前一步:“有我无敌!杀!”
他们七人互相靠拢,竟然形成了一个直排军阵,手中的家伙朝着前面那二三百乱糟糟的灾民,竟然仿佛是有着某种彪悍的气息,缓缓传递过去。
一时间那前排的灾民都是微微愣住,下意识的停止了冲向他们的脚步,毕竟张哥七人虽然人数少,但是那浑身的腱子肉以及凶悍的脸,却实打实做不了假的。
“我们曾在金鼎城当过兵,别说是你们两三百人,就算是土匪千人都见识过!”
看到面前的众多灾民被自己七人吓住,张哥虽然外表粗鲁但也是心细之人,立刻举着那铁锨挨个对着最前方的几个人点名,怒声道:“谁敢靠近非给谁挨个开瓢!”
张哥的脸色暴怒,黑乎乎的胖脸上也是带着某种军人才有的彪悍之色,面前那两三百灾民,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互相对视着谁也不敢向前。
虽然互相连接着愤怒和饥饿,但是真正的当一个出头鸟,还真的是没人敢于冒出来,尤其是面对那粗棒和铁锨,虽然是日常的东西,可他们更明白这也是能致命的家伙事!
“你们这是想要,聚众造反么?”
突然一声稚嫩的嗓音在张哥身后传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夏青御怀里抱着小**缓缓走出来,看着面前的众位灾民,眼中冷冽一片:“可知道大夏律,聚众三百人,视若谋反!”
夏青御在张哥身边站定,十三岁的身高才不过到达他胸膛位置,可是听着他的话,面前的那群灾民浑身,却都是冷飕飕的直灌风。
“大夏律更言,聚众者趁乱袭扰官、民、金、粮、商之所。”
稚嫩的脸上没有丝毫年轻人的自觉,反而带着某种森然看着面前的众人,而那口中发出的话,却更让人心惊胆颤:“视若暴徒匪盗,官民皆可当场击杀,朝廷另有赏赐!”
“杀!杀!杀!”
不愧是当过金鼎城临时兵丁的张哥几人,立刻挥舞着手中的家伙事纷纷怒吼起来,那魁梧的身躯和怒雷般的巨吼,配合着夏青御森然的话语,竟然生生压住了那二三百灾民。
张口闭口杀无赦,夏青御虽然年幼,但却唬的面前这群灾民全部鸦雀无声,这就是某种封建社会的好处,触犯了王权,任何民主和人权都犹若是蝼蚁。
“莫要忘了咱大夏朝的王法,和我们临安县城的五百县兵!”
夏青御抱着小**缓缓向前一步,看着面前已经被彻底压制的众多灾民,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不过脸上却依旧是冷冽无比:“我倒是想要问问各位,为何聚众作乱?!”
“我们没有聚众作乱!冤枉啊!”
“只是求一口饭吃,哪能如此作乱!”
“我等都是被逼无奈,逼不得已啊!”
听到夏青御的问话,这群从小在封建主义王权教导生活下的灾民,早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哪里还有什么愤怒和饥饿,全都不住的告起饶来。
毕竟触犯王法在他们眼中其实就是触犯了天条一般,虽然已经饿了两三天,但那毕竟还没死呢,否则大好的一颗头颅就这样被砍了,简直就是稀里糊涂的大冤枉!
“哼,明日李家掌柜便会顺应官府县令大人号召,开设粥棚救济灾民!”
夏青御缓缓向前一步,而那群灾民竟然不敢有丝毫冒犯,看着那小脸上的一片冷冽,竟然全部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略其锋芒:“你们如此,岂不是让人寒心?!”
他的语气淡然,但是脸上却无比的冷漠,尤其是盯着面前那原本几个闹得最欢的,更是寒声道:“又或者,你们是那叛王逆匪的探子?!”
“粥棚便已经搭建起来,尔等莫非是没有看到吗?!”
张哥也是杵着那铁锨站在夏青御身后,黑黝黝的面孔犹如阎罗殿的恶神,喘着粗气对着那群灾民怒声道:“如此看来,肯定是叛王逆匪的探子!”
“冤枉啊!我们被那叛王逼得离家逃难,怎会是探子!”
“我们恨不得那逆匪抱病而亡,绝不会是探子!”
“我等全是良民,怎么能是那逆匪探子,还请小哥明鉴啊!”
那群灾民立刻浑身一个哆嗦,王权之下最重的就是叛乱,就算是这群小老百姓也知道,一旦被定义为叛王探子,那可真就是诛九族全部玩完了。
一个个的顿时吓得大惊失色,纷纷哆嗦着两条腿,不住的哀声告饶,甚至还有些受裹挟胆小的,竟然苦求无果之后跌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一个哭个个哭,原本就是受到鼓噪的平民百姓,平白摊上这种叛乱的大事,更是被夏青御唬的面无人色,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眼前这个好似学生子的孩童,究竟说得有几分真。
“我了个去,感谢封建主义,感谢前世电视剧导演。”
看着面前这二三百的灾民呼啦啦跪了一地,不住的叩头作揖,夏青御心中是完全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也是冒险一试,没想到还真是成了。
这两三百灾民真的闹起来,就凭粮铺那两指厚的木门也挡不住,况且真掠夺起来以后,红了眼的灾民比起那所谓的叛乱暴民,可真就是弱不了多少。
前世了解的历史,有多少席卷整个帝国和王朝的叛乱,正是因为处理不当而形成的?又有多少曾经辉煌如日中天的帝国,就这样轰然而倒下?
“我乃李家粮铺少掌柜,承诺半个时辰后就开粥放粮!”
在夏青御这个现代人看来,恩威并施,辅以王权威慑,完全能避开那最糟糕的一幕,他盯着那一个个跪倒在地的灾民,声音却依旧寒意盎然:“但是却有一点。”
“小哥请直说,只求救救我等啊!”
灾民全部跪伏在地,膝行而立,微微低头却不敢看着夏青御的双眼,只是盯着他的鞋尖不住的叩首作揖:“大恩大德!只求救救我等!”
“是谁煽动你们来的,莫以为我不晓得。”
跺了跺面前的地面,夏青御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面前那一个个膝行而立莫敢直视的样子,微微露出少许怜悯,却又立刻冷冽一片:“还不给我指认出来。”
“是他!是他让我来的,就是他!”
“还有他!我是听他说得!”
“我们不认识他,他才是探子!”
那群难民虽然是逃难而来,但也大多是结伴互相扶持,相互辨认之后,却都指出了几个陌生面孔,没人认同,而且看那模样虽然衣衫破旧,脸上却没有周围灾民的菜色。
而那几个被指出的灾民脸色却是瞬间大变,拥开周围的几个灾民就企图朝着外面跑去,不过李家粮铺门前是个宽阔的小广场,若是要逃到街道上还是要路过张哥等人身侧。
“他们才是叛王逆匪的探子!”
看到这一幕,这群灾民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义愤填膺的怒吼着指着那五个灾民打扮的探子,大声的叫嚷道:“就是他们簇拥煽动我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