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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达莲娜得知科尔温落入吸血鬼手中的消息时,她差点没晕过去。
她的口袋里还装着他前几天送给她的戒指,不是钻戒,只是普通的银质戒指,但这已经足够让她惊喜了。她和科尔温两情相悦很久,奈何两人身份特殊,他是红衣主教,她是大主教。如果两人的恋情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达莲娜第一次体会到魂不守舍的滋味,她在大街上走着,感觉自己的心不知去向。街上的新人越来越少,很快她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走到了一家店铺面前。店铺的招牌是木刻的,刻着一些她不认识的符号。
达莲娜推开店门,店长是个小年轻,坐在木制柜台后面像个失去灵魂的人偶。听到声音,店长的身体发出咔咔声,真的像被人操纵的人偶一样。他的声音和科尔温一模一样:“欢迎光临。”
达莲娜飞快地把银质十字架握在手中谨防不测,在她看到店长变得和科尔温一样时,她认定自己是进入了邪恶法师布下的幻境:“愿主早日清洗这世间的罪恶。”她喃喃自语,并未进行攻击。
店长并没有恶意,他指指达莲娜的背后:“尊敬的客人,请您挑选您心仪的商品。我不会伤害您,以主的名义保证。”
以主的名义保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对于科尔温这样严肃的人来说,那已经算是很难得的情话了。达莲娜的戒备稍稍放下,她仍旧举着十字架,用“能表达主的威严”的口吻对店长命令:“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请你不要幻化成我好友的外形,并且放我离开。”
“尊敬的客人,请不要这么说。”店长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衣着也变成科尔温最常穿的布道时的白色道袍。他慢慢走近达莲娜,脸上挂着诡秘的微笑:“他真的只是你的恋人吗?”
“?!”达莲娜本该颂唱出神圣的魔法贯穿他的胸口,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眼睁睁看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腕,让她放下十字架。他轻柔地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正视那些货架上的商品。
落满灰尘的木架一共有三层,达莲娜的目光首先落到第一层,上面有许多的水晶球,每个水晶球上都有字。
“权力,财富,童年,快乐,”她念出来,忍不住反问:“这些怎么可能是商品?你一定是魔鬼,企图来骗取我的灵魂!”
“您可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是魔鬼呢?”店长说话的神态和科尔温相似极了,不知是真的相似还是因为达莲娜近日过度相思的缘故。“请继续看下去。”
达莲娜匆匆扫过第一行:“为什么没有爱情?”
“尊敬的客人,您已经拥有的东西是没有的。比如友情、健康,这些您已经拥有了。”
达莲娜的心态早就发生了变化,她据理力争:“这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得到爱情。”
“这是您误解了,”店长笑了,“您得到了爱情,它现在正装在您的口袋里,不是吗?”
达莲娜隔着衣服摸到了那枚银戒指,她有些心烦意乱,她觉得自己同眼前这人的对话是对主的一种亵渎。她的语气明显弱下来:“这不是爱情。”
“不,它是的。”店长打了个响指,达莲娜顿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它出现在店长手里!
“还给我,你这窃贼!”
店长笑笑,把它还给了达莲娜:“开个小玩笑,您一定很希望他能亲手为您戴上这枚戒指吧?请您继续阅览商品吧。”
达莲娜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戒指装进口袋。目光来到第二行,这次商品可大变样了:“出售‘思念’的权利?”第二排的水晶球让达莲娜摸不着头脑,她自然而然地转向店长。
店长耐心地解释:“是这样的,您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上面,比如‘**’‘疼痛’‘悲伤’等,您可以选择将这些东西统统去除。”
“然而如果我这么做我就不再是人类了,那些都是主所赐予我的,我不认为我应当将它们舍弃。”店长不可置否地笑笑。
第三排的水晶球上面空白一片,达莲娜可以透过它看见年代久远木板上的纹路。
“第三排的水晶球可以自定义。”
达莲娜眼睛一亮,“第三排的才是最实用的。”她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诠释她想表达的含义。该死的,她怎么会冒出进行这种奇怪交易的想法。达莲娜愤怒了,她以为自己是被妖术迷惑了:“你这邪恶的异端!”她将手再次伸向胸前的十字架,店长一脸微笑,静静地看着她的行动。
达莲娜经历了痛苦至极的思想斗争,她的内心已经炸开锅了。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痛苦,等结束后她已经大汗淋漓。
“要我说,没有几个人是圣人,对吗?”
“您为什么就不该拥有他的爱呢?神职人员之间为什么就不能拥有纯洁的爱情呢?”
“有了爱情,生命才显出它全部的价值。这无关乎动摇您的信仰,正是因为您有着崇高的信仰,你才应该打破这不合理的规定。”
那天,我抛开了自己的信仰,相信了魔鬼的谗言但那都是为了你!科尔温,我疯狂地爱恋着你。为了你,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自那时起,达莲娜堕落了,她迷惑朱尔利斯,让他相信她爱他的谎话,接受初拥。
她变成了曾经自己最憎恶的黑暗、异端。
她痛得悄无声息,体内光明与黑暗的力量没日没夜地在交战。她必须极其小心地平衡着两者,一旦失控就会发生可怕的爆炸。
有些事情,看上去很难,你完成后都无法置信自己当初如何做到的。达莲娜就是这样,她成功地保持了两者的平衡,尽管她痛得撕心裂肺。
我想再见到你,科尔温。
精致的高脚杯倒映出她姣好的面容,她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对自己笑笑。
很快就能再见到你了,在血族的聚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