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武县附近的村子都被张辽提前搬空,将人口也全部接到城里,确保不留给马腾韩遂任何补给品。
这一招坚壁清野的计策十分有效,马腾韩遂行军上百里赶到这里,已经精疲力尽,只能先修筑营地修整一番再尝试攻城。
但是这一片没有足够的木材,只能建立起一座简陋的营地,好在他们人多,防御问题不用太担心。
入夜之后,襄武县中的床弩时不时的发射,剧烈的轰鸣声扰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虽说床弩本身就精准度不高,再加上天黑,根本没有人受伤,但是却能让每个人提心吊胆,生怕弩箭落到自己的头上。
一晚上过去,马腾韩遂军四万人个个都双眼通红,血丝密布,休息一晚上反而更累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只会被活活的拖垮,马腾韩遂只得下令攻城。
部队在城下快速集结,城墙上的守卫立刻发出了警告,张辽闻讯赶到城上,准备亲自督战。
襄武县中只有三架床弩,这种武器的准度不高,必须要密集攒射才有威力,现在仅有三架,对敌军的杀伤力几乎可以忽略,但对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
想一想,将近两米的巨型弩箭,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就算知道不太可能打中自己,但也难免畏惧。
马腾韩遂也想到了这一点,在行进途中让弓手全力压制城头,这些弓手大多来自凉州,是一等一的控弦之士,很快就将床弩压制住,射击频率大大下降。
由于缺少木材,这一次攻城只能利用简陋的云梯和撞木,效率十分低下,尽管他们顶着头顶的落石滚木疯狂推进,也难以攻破城门。
苦战一天,马腾军依旧被死死的挡在城外,只能留下一地的尸体,灰溜溜的撤回了大营。
“吗德,等我破城,一定要把他们全宰了!”
马腾端着酒杯,仰头一口喝下,怒气冲冲的说着,一旁的韩遂有些忧心忡忡:“光是一个小小的襄武县就这么难打,接下来还有整个陇西郡,等我们全打下来了,恐怕这四万大军也所剩无几了。”
马腾闻言一僵,他们在这乱世的立身之本是什么?不是地盘,也不是钱财,而是军队,有了军队,地盘、钱财都将唾手可得。
如果为了一个小小的陇西郡把手里的军队拼光了,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他不禁考虑是否要和苏涵和谈,将陇西郡让给她。
“不好了,将军,敌袭!”
营帐外突然想起阵阵喊杀声,一名校尉匆匆的赶来禀报。
“什么,来了多少人?”马腾韩遂大吃一惊,他们足足四万大军,这襄武县中撑死了也就几千人,竟然敢主动出城?
“天色太黑,看不清楚,不过根据我军败退的速度看,应该不下几千人!”
校尉有些不确定的说着,马腾一听猛的一拍手:“好,那襄武县的守将贪功冒进,致使城中守军空虚,真是天赐良机啊。”
“传令,马超领一万军攻打襄武县,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围剿前来袭营的敌军。”
等马腾韩遂带着亲兵赶到时,大营已经乱作一团,在一片喊杀声中,他们的军令也很难传递下去。
前来袭营的正是张辽,虽然白天成功守住了襄武县,但他知道这样拖下去早晚会被破城。
马腾韩遂毕竟人数有优势,可以让手下的士兵轮换着攻城,而张辽仅有七千人,每天都需要上去守城,时间一长根本坚持不住。
于是他大胆的决定,趁着夜色袭营。
这一次出来的是他精挑细选的八百死士,个个勇猛无比,就算是普通士卒放到别的地方也至少能当一名什长。
这八百人骑着的都是血统优良的西凉战马,而且战马的要害处还装备着稀少的防具,虽然还用不起马铠,但防护性能上已经相差不多。
八百死士一个照面就冲散了值守的数千马腾军,手中足足两米多长的长矛在排成阵型的情况下对步兵的杀伤力十分惊人,如同一把尖刀撕碎了马腾军的防线。
此时张辽一方已经和马腾军混在了一起,弓箭手为了避免误伤也不敢放箭,在加上仓促之间,马腾军大多只是轻装上阵,没了克制骑兵的弓箭手和重装步兵,张辽与八百死士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在马腾军中来回冲杀了好几遍,周围的士卒渐渐的围拢过来,张辽遍见好就收,扬长而去,留下马腾韩遂在后面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另一边,马超领着一万人赶到襄武县城下,直接发起总攻,本以为这一次的守军不足,可以轻松的登上城楼,结果无数的落石滚木当头砸下,将猝不及防的马超军重创。
等马超准备撤退时,又遇上从马腾大营内撤回来的张辽,又被冲杀了一阵,落荒而逃的回到大营。
等天亮之后,马腾韩遂清点了一番伤亡,发现这一仗自己一方损失了三千多人,而袭营的敌军仅仅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接近三十比一的战损比,让马腾军的士气暴跌。
“不行,这襄武县一时半会是拿不下来的,我们还是绕路去先拿下别的县城作为据点,再慢慢考虑别的。”
原本马腾还准备和苏涵和谈,这下损失了三千多人,这让他彻底放弃了和谈的想法,如果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忍气吞声,那连手底下的军士都会不服气的。
于是,马腾韩遂连为死去的士兵收敛尸体都没来得及,就连夜撤离的襄武县的范围,朝着大夏县赶去。
天亮后,因为没人攻城,张辽便派出了一队斥候,结果发现马腾韩遂早已撤退,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大营。
到了这一步,张辽依旧不敢放松,在戒备了半天之后,斥候禀报马腾韩遂撤往大夏县,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能以七千人守住四万人的攻势,让襄武县的守军士气大振,众人纷纷欢呼之时,张辽却满心忧愁。
如果马腾韩遂头铁,一直盯着襄武县打,张辽还有信心守住,但他们绕开襄武县后,张辽就束手无策了。
大夏县不像襄武县,城墙只有四米高,就算他把这七千人的守军全部开过去也根本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