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与政界的关系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一触即发。
之所以没发,是因为当时出现了唯一的变数——那就是隼廉肃唯一的儿子隼旗山。
作为军人世家的独生子,隼旗山毅然决然参政,并与隼家的死对头陈家的独生女陈佳雨结为佳偶。
当时这件事轰动政界与军部,时值军部大洗牌,政界新老交替,阴差阳错地,隼旗山便作为军部与政界之间的调和剂调任A市市长,而陈佳雨作为各军部之间的和事佬年纪轻轻升任中校。
多年来,各部相安无事,隼旗山也就这么巧妙地利用局势达成了自己参政以及和心爱之人结婚的心愿。
当隼廉肃反应过来时,木已成舟。
隼旗山这个计谋多端的小子,不仅跟政敌的女儿结了婚,还成功躲避了作为隼家人的职责。
对此,隼廉肃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仍旧不怎么待见隼旗山,把隼典他爹视为自己一生唯一的败笔。
而后隼旗山的儿子一出生,隼廉肃就死死咬住,决不能让这个小子也像他爹一样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想而知,隼典从小过的是何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笑面虎”隼旗山对儿子如此凄惨的人生表示爱莫能助,唯一教给隼典对付爷爷雷霆手段的不二法门是——自求多福。
眼见亲生父亲已经‘窝囊’到了如此地步,隼典自觉不能寄希望于这份血缘之情上。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爷爷,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当年爸爸在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的时候,您出于对他的信任而选择了放任……如今这样对我,是因为觉得我没有承担自己未来的勇气和能力吗?”
隼廉肃一愣,继而冷脸:“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对于隼旗山自作主张参政,联合自己的死对头威胁到自己地位,从而胁迫自己放弃对他的管教——这种被隼廉肃视为人生唯一败笔的事情当然不会大肆宣扬,只能哑巴吃黄连吞下这个暗亏。
如此自然而然地被岔开话题,连隼典都没料到,但坑人坑到底:“您对爸爸的放任放纵了我的想法,如今的我对比爸爸当年的情况,已经好上太多,希望爷爷一视同仁。而且我们约定的两年之期,连四分之一都没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这是爷爷教给我,做人的第一个道理。”
说完深深地鞠了个躬。
“……”隼廉肃可疑的噎住了,虎着脸,一甩手开门出去。
隼典微笑,道:“谢谢爷爷!”
一场硝烟味十足的对话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
开门出去,一下就看到餐桌边的隼沁冲他举了举杯子。
隼典勾起唇角,脚尖轻点三下。
“隼沁,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见她放下杯子,慢吞吞往这边蹭,气不打一处来:“吃饭之前喝什么咖啡?!”
“是,爷爷”隼沁背对老人,做了个“隼廉肃”版哭脸,偷偷竖起大拇指。
隼典脚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这是他两在无数次成功对抗老顽固后,心照不宣的庆祝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