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鸭子嘴硬。”欧阳宇撇着嘴说了句。
方胜男没有那么直白,面上意思也是如此。
顾若水头就有点更疼了,她今天就不该再回来这里。
他们两个,是真不会不懂安慰人啊。
怎么让她扎心怎么来。
让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顾若水也没心情多喝了。
又勉强待了会,就坚持回家了。
方胜男本想和她一起走,顾若水却想自己安静一会。
最终,两人还是没拗过她。
顾若水出了酒吧,并未直接打车回家。
她信步走在马路上,看路边的万家灯火璀璨,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对于梅玉萍生病,她并非毫无动容。
不过还远不到痛不欲生,想要崩溃的感觉。
想念陆铠辰吗?自然是想念的。
哪个女人不想让自己爱的人在身边相陪。
尤其是事情一出接着一出时,鬼知道明天会不会冒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但……
她到底学不来无理取闹,也能理解陆铠辰的无奈。
不能在她身边,陆铠辰怕是比她还要难受。
她不能再给他压力。
顾若水一边走一边想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出了很远。
再回过神,正好站在冰激凌店门口。
想了下,她进去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个最甜的脆筒。
心不够甜时,多吃点甜的,大概会甜上一些吧?
一个冰淇淋吃下去,除了腻了点,凉了点,似乎心情真的好了点。
她回头看了眼刚走过的路,记住了这家店的大概位置。
她想,她最近会很喜欢这家店的脆筒。
*****
第二天,顾若水没有很早的去医院。
去了之后也是在病房里等着,还得不到梅玉萍的好脸,她才不去自讨苦吃。
约莫着差不多从家里出发,到医院后能赶上梅玉萍做检查时,她才出发。
到了医院停好车后,去了病房,扑了一个空。
回去护士站问护士,说是已经去做检查去了。
顾若水问了位置,找了过去。
她到了时,梅玉萍前面还有个人。
梅承基在一边陪着,顾朝海也在,就是见到她来了,三人面色都变得不太好了。
顾若水恍若不觉,站在了一边也不说话。
轮到梅玉萍检查时,顾若水自动接替了梅承基的工作,带着梅玉萍进了检查室。
梅玉萍躺在那里时,十分的紧张,手都在颤抖。
顾若水看到了,也没安慰她。
只机械的扶她躺下,按照医生的指令行事。
检查没用多久,很快就做完了,结果却要晚上才能出来。
梅玉萍往外走时,腿都没力气。
顾若水知道是吓得,不着痕迹的扶了一下。
到了外面,梅承基先过来问情况,得知要到晚上才出结果,面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顾朝海神色也多了两分不耐,“你们在这里,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晚上结果出来,我再过来。”
话落,一甩袖子走了。
梅玉萍这次没喊他,只死死的盯着他背影,一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内。
顾若水感觉到手下梅玉萍的身子在轻颤着。
摇了摇头,没再刺激梅玉萍,和梅承基一起将人给送回了病房。
刚到了病房,梅承基看了她一眼,“我手机没电了。我要回去拿充电器,也要换衣服,你在这里待着陪着我姑姑。”
话说的不是很客气,语气倒是很客气。
顾若水不置可否,没搭理他,只在无力找了个地方坐了,将手机掏了出来。
梅承基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又和梅玉萍说了两句,才在梅玉萍的迭声叮嘱中走了。
顾朝海还是比较讲究的,昨天来时正好有个单人间,二话不说就给办了。
好处是不用和别人挤了,坏处就是屋里就剩下两个人时,气氛安静的地上掉根针都清晰可闻。
顾若水压根不想和梅玉萍多说一个字。
她怕不是被梅玉萍气死,就是反过来去把梅玉萍给气死。
两人就一个玩手机,一个靠在床边怔怔出神,也过去了好一会。
“我饿了。”突兀的,梅玉萍来了句。
顾若水也不意外,人是铁饭是钢,饿着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梅玉萍这种对三餐时间都很规律的人。
“想吃什么,我去买。”她收了手机,站了起来。
“我想吃虾饺。”梅玉萍毫不客气的点。
“行,我去开车买。”病人有点小要求,并不过分。
“我要吃陈记粥铺总店的。”梅玉萍得寸进尺。
“那你就自己去吃吧,或者等着你好的好侄子来给你带。”顾若水又坐了回去。
陈记距离这家医院,正好是対角距离。
跑一个城,就为了买几个虾饺。
今天她妥协了,明天肯定有更加的过分的等着她。
这个头不能开,这个病也绝不能惯。
“我是你妈!”梅玉萍拍了一下床的栏杆。
“嗯。”顾若水点点头,“这个我承认,虽然我并不想。”
“我是妈,你是我的孩子,我支使支使你怎么了。”
“嗯,你有支使的权利,我也有拒绝的权利。我是拥有独立人权的人,不是你的所属物,所以不需要一言一行都接受你的指令。”
顾若水语气平板,脸上神情也是无悲无喜。
梅玉萍越看越生气,“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那你回到当初去啊,趁我刚生下来时就把我再塞回去,活活憋死去啊。”
顾若水语气依旧淡漠,只是唇角勾了勾,露出点讽刺的笑来。
“你这么对我,我能告你。”
“哦,想法不错,可惜没用。我目前正在履行我的赡养义务,你的理由站不住脚。”
“如果有天我死了,也是你气死的。我有病,也是你气的。”
梅玉萍眼见的激动起来,看向顾若水的目光,也带着怒火。
说别的顾若水无所谓,这个锅顾若水可不背。
“打住,梅女士。你别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到底是谁给你气受,让你为伊消得人憔悴,您心里最清楚。别舍不得骂那个混蛋,就想将火发我身上。”
梅玉萍眼中划过一抹心虚,很快又恢复,振振有词的道,“不是你又是谁,要是你乖一点,都听我的,我绝对不会和你爸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