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梅玉萍眼中含泪,声音如泣如诉也没能留住顾朝海。
最后,梅玉萍只能握住了梅承基的手,“小基,姑姑只有你了。”
梅承基点点头,“姑姑您放心,我会陪着您的。”
梅玉萍满眼的欣慰,拍了拍梅承基的手,一副有侄子如此,夫复何求的样子。
顾若水懒得再看,“我就不打扰你们姑侄情深了,我也明天再来。”
“你站住。”梅玉萍喊她可没有喊顾朝海那么温柔了。
顾若水当没听到,还是往前走。
“我是你妈,我有病了,你该伺候我。”
顾若水已经走到门口了,手放在门把手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等明天你做完检查后,我会给你请个好护工的。放心,该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脱。”
“我要你亲自伺候我。”
“您难道要我死我也得去死不成?”
顾若水来是给梅玉萍看病,那是她无可推脱的责任。
但不代表,她就会惯梅玉萍的病。
“哦对,您的这病,不管是增生还是什么别的,都是要忌讳生气。您最好收敛着点,别总是自找气受。”
说完温馨提示后,顾若水再不犹豫出了门,也将身后梅玉萍声声指责关在了门后。
出了门后,顾若水神色多了两分沉重。
想了想,还是去了医生办公室,等着医生回来又问了问情况。
医生态度还是不错的,对于她的问题,能回答的也都答了。
顾若水听完后,心里大概也有了底。
然后并未再回病房,而是出了医院。
她不能围着梅玉萍转,否则就真的让梅玉萍认为能吃定她了。
怨恨还在,隔阂依旧深刻,她无法在这当个贴心女儿。
刚出了医院,方胜男的电话就打来了,自然是问梅玉萍情况的。
顾若水将大概的情况说了,方胜男又安慰了她许多。
接着问她在哪里,听她说没留在医院,就说要来找她。
顾若水本不用,她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方胜男却无比坚持,最后两人都约好了去欧阳宇店里。
去欧阳宇店里的路上,顾若水给陆铠辰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了。
陆铠辰在那边好半响说不出来话来。
顾若水知道,他是在自责,他又无法陪在她身边。
她故作轻松的调侃了几句,将话岔开了,又说了要去找欧阳宇和方胜男喝酒的事。
挂了电话后,顾若水轻叹了一声。
异地恋,就是这点烦人。
她在这边感叹,陆铠辰在那边握着电话久久。
最终,他解锁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老师,是我,陆铠辰,我想要和您商量个事。”
这些,顾若水一无所知。
她到了欧阳宇的酒吧时,方胜男已经到了。
三个人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了,两人轮流的安慰顾若水。
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啊,看着阿姨往日起色和身体那么好,绝对不会有事之类的。
顾若水本来不太心烦,让他们说的都有点心烦了。
“我说你们……”顾若水刚要说话,就看到了两双无比关切的眸子。。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真没有很难过,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伤心。”
说着,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也许是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也许是我本来就冷血。看着我妈躺在那里,还在对她男人有希望,一心只想指望侄子的时候。”
“说句实话,我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我都不明白,我是如何做到那么冷静的。仿佛那不是我亲妈,好像是个陌生人差不多。”
“不是你冷血,是你的心是被伤狠了。”欧阳宇摇头换脑的,难得说到了点子上。
方胜男也连连点头,“学长说的对,你的父母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以前你对你妈妈并不是这样的,你提到她时,还是带着温软和希望的。”
“那现在呢?”顾若水挑了挑眉,手握着酒杯看方胜男。
方胜男想了想,“好像没什么波澜了……”
“没什么波澜啊……”顾若水自己笑了下,举起杯子一仰脖,将杯中满满的一杯酒一口气给干了。
“小学妹,你这是哀莫大于心死啊,你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你,只是一个行尸走肉,是一具躯壳。”
“滚。”顾若水差点一酒杯砸过去。
刚觉得欧阳宇有点像人了,他就又开始不说人话了。
“哎哎哎,你看看你又气急败坏了不是。我不就说句实话么,是吧宝……胜男。”
欧阳宇本说的理直气壮的很,到了后面差点说秃噜嘴后,立马就低眉顺眼了,轻瞥着顾若水面色,声音也低了。
顾若水似笑非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自顾自喝酒。
“你告诉铠辰学弟了吗?”见方胜男也有点尴尬,欧阳宇清咳一声转移话题。
“告诉了。”
“他会回来吗?”
顾若水摇摇头,“他回不来。”
“这都不回来啊,是不……”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哎,要不说异地恋不好呢。还是我和胜男这样的好,每天都能见面。”
“……”顾若水来之前,心情不说无悲无喜吧,也没有很波涛汹涌。
现在被欧阳宇给搞得心浮气躁,恨不得削他个满脸桃花开才能让心里爽快点。
“你要是会说话呢,你就说两句。你要是不会呢,就闭上嘴,要不就把嘴去捐刚被有需要的人去。”
顾若水语气不是很好,凉凉给了欧阳宇两句。
欧阳宇挑眉,一手执了酒杯,一手用手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动作,表示只喝酒不说话了。
方胜男低着头想了会又开口问,“就不能让铠辰想想办法,先回来吗?上次你给若霆捐骨髓,他就没在你身边。”
“这次阿姨病了,他要是还不在的话,真的就要靠你一人扛了。你再是坚强,也是女孩子,也该有人陪着你呀。”
“……”顾若水很想扔下酒杯起身就走。
这两人不愧是一对,一个拿刀往她心上把伤口戳出来,一个赶紧往上撒把盐,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十足。
只最后她还是敛了心浮气躁,眼前这两个家伙,话是不会说,却是真心为她想的,是真切在关心她的。
“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回来除了和我一起偶尔去看看梅女士,也做不了别的了。回不回又能如何?我一人也能解决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