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雪阁?”夏雨抬头望着绸缎铺子的牌匾,将那三个字给念了出来。
看了看风晚清,问道:“小姐,这烟雪阁的牌子倒是没有在京都听过,莫不是新开的?”
风晚清缓缓一笑,手腕上带着一只白玉镯子,她缓缓转动手腕上的镯子。
开口道:“这家绸缎铺子五年前便已经在京都立足了,算不上是家大店,但每日来往客人不少。也算的上是能够养家糊口的了。”
“那小姐带我到此处,又是为何?”
风晚清手指“烟雪阁”大门:“进去瞧瞧不就明白了?”
夏雨点头跟着风晚清进去了。
柜台上,几个贵妇模样的女人正在相看布匹,大家似乎都很中意。
选了颜色,便拿着料子在身前比划。
最后选定便人付了定金,让人晚些时候送到府上。
几个贵妇离开之后,从柜台低下冒出了一个小脑袋。
她累的满头大汗,载看到风晚清的那一刻,蓦然间笑了,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瞬间映在了风晚清眼底。
“小姐,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风晚清弯了弯唇角,招呼了夏雨也跟着上前。
夏雨一脸的不解:“这……怎么是清荷?”
清荷神秘的对着风晚清眨了眨眼,整个人俏皮又可爱。
“按照小姐说的,事情进展一切顺利。”
风晚清转身,对着夏雨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这烟雪阁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让清荷跟你说,我去后院瞧瞧。
风晚清说着便转身去了后院。
清荷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夏雨说清楚了。
“小姐让我提前回来就是想要把雪烟蓉这些年暗地里开的铺子都给想法子盘下来的。”
“可谁知雪烟蓉都下令了,铺子不能盘出去,幸好小姐给了锦囊妙计。”
夏雨现在不关心什么锦囊妙计,更关心其他事情。
她在铺子四处望了望:“那么现在,这铺子已经是小姐名下的了?”
清荷得意的扬了扬眉:“是啊,小姐原不想把事情做绝,可是却没想到烟蓉小姐三番五次找了老爷。”
夏雨想到了昨日在玄云城自己看到雪烟蓉出现在珠宝铺子里的事情。
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风晚清四处转了转之后,忍不住的感慨道:“没想到雪烟蓉还挺有经商头脑。”
“这几个铺子都被她打理的仅仅有条。不但账记得分明,连手下干活的也教导都很好。”
清荷不屑的挑了挑眉:“小姐这么说是抬举她了,清荷虽是婢女不得胡说。”
“但管理铺子这几日,我都已经看清楚了,雪烟蓉是学着老爷的法子,再说了,这些绸缎什么的都是咱们铺子里的货。”
风晚清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夏雨吩咐了几句。
夏雨皱眉:“按照小姐说的,难不成咱们绸缎庄里的货还少了不成?”
“这也只是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风晚清说着便往外走,“这铺子看了看了,回府吧。”
“那小姐吩咐我的事情?”
“急不得,这是大事,要慢慢来。再说了,阿爹现在手下产业也多,难免是顾不上的。”
夏雨心中了然,清荷方才也跟自己说了。
这些天小姐还派人去查了雪烟蓉进货的渠道。
可是几经查证,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进货渠道不可能那么神秘,唯一的进货来源也就只有小姐说的这个了。
清荷在身后跟着:“那小姐,我呢?”
风晚清回头,揉了揉清荷的脑袋:“你啊,就要劳烦多在铺子里走走看看了。毕竟……这铺子刚盘下来,还不稳。”
清荷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尽心。”
风晚清又在临上马车的时候叮嘱着:“其他的你也别担心,这周围我都派了人来护着,不会有其他事儿的。”
清荷心里一阵暖,眼睁睁看着风晚清上了马车,马车片刻便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
清荷只觉得自己做这一切更有意义了,转身进了铺子,更卖力的干起了活。
……
风晚清回到府离的时候,无一例外,沈月仙一个人在屋内弹琴。
她当真是个极度温柔的女子,以至于此刻就像是一副静态的画面。
整个人美好,似是随着岁月慢慢流逝。
风晚清没有让人传消息,轻轻走进屋子里之后便安静的在一旁站着。
原本指尖抚琴,眉眼温柔的女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眼眶忽然间红了起来。
她指尖下的琴声也乱了起来。
“啪嗒”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琴弦上。
琴声噶然而止,沈月仙抬眸,正好瞧见门口的风晚清盯着自己看。
沈月仙眼底闪过一抹匆慌,忙将眼角的泪珠擦干净。
随后站了起来。
风晚清上前两步:“阿娘?”
沈月仙惊诧道:“清儿不是跟你阿爹一起出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阿娘,也不算快了,这次离家可是足足有半月了呢?”
握住了沈月仙的手,发现她手指冰凉。
沈月仙往风晚清身后看去:“怎么只有你,哥哥和阿爹呢?”
“他们还在后面呢?我想阿娘了便先赶回来了。”
沈月仙拉着风晚清两个人坐到了茶桌旁。
沈月仙落过泪珠的眼眸还有些泛红,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阿娘这是……怎么了?”风晚清抬起指尖,指腹轻轻擦拭过沈月仙的脸颊。
沈月仙眼神一闪,眼底似乎是在藏着什么秘密:“阿娘就是想你们了,一下子走了三个。阿娘也住不习惯,总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很是孤单。”
风晚清知道,这是搪塞自己的话。
阿娘心里有伤心事,自己一人独自流泪却不愿跟她说。
但……
总有些时候,阿娘还是会开口的。
风晚清一把扑到了沈月仙怀里,娘亲身上的味道温润香甜,让人贪恋,也让她安心。
她眯着眼睛,整个人满足的摊在沈月仙怀里。
褪去了满身的戒备和伪装,此刻,她风晚清也只不过是个十六岁刚及笄的小女孩儿而已。
“阿娘别难过,日后我都陪着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