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奇郝冲小光,寻着说话声望去。一个身材结实硬挺的人,正朝这这张台球桌走来。
这个人的年纪和花猫差不多,他面目清瘦,两只耳朵上各扎四个耳洞,每个耳洞都穿着一支很大很粗的银色耳环。那么大的耳环穿进他肉质的耳朵,不禁有些骇人。他双耳上的八只银色的耳环,在风尊闪亮灯光的照耀下,闪出冷冷的光。
在这个人的身后,跟着三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他们着装统一,头发也统一剪成短短的寸头,头发的缝隙中隐约可见道道伤痕。这三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被固定了一般!
郝奇郝冲兄弟不认识这个人,小光也不认识,可花猫认识。
蛤蟆手搭凉棚挡住双眉说道:“怎么?名头响当当的风尊太子刀侠,也来凑热闹?好戏来了!”
衰哥双手一滩说道:“这下,不好办了。”
饺子冷笑着说道:“白,白给!”
刀侠轻松潇洒的拍拍花猫肩膀,语气生硬的说道:“小猫,玩呢?”
花猫看着刀侠,眼神中充满敌意,却瞬间露出笑容,他把手中的球杆扔在桌上,笑道:“你身体最近还好吗?刀侠。”
花猫这句话像是问安,但却是反话,他故意把侠字拉得很长,大有贬义。
刀侠冷着脸说道:“硬着呢。有兴趣玩玩吗?不知你长进了没有。”
郝奇在一旁,看出刀侠话中有刺,犹如把把尖刀直逼花猫,不知他和花猫是什么关系?两人之间是不是曾经有什么过节?若是那样,看来今天麻烦大了!
花猫现在脸上毫无惧色,他对刀侠说道:“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我打完这杆,就要走了。”
刀侠毫不给花猫留面子,说道:“你怎么一见我来就走?要是害怕你就说。”
谁都听出来这句话,是在蔑视花猫。
郝冲站在两人之间,听刀侠的话不觉有气,他心想:有什么可以嚣张的,凭花猫的技术,谁也不能小视。你是哪块粪地里的葱?
郝冲想到这,不再看刀侠,只是摆杆用心打球。他把精神集中后,尽量施展自己的技巧,一杆清台。
蛤蟆摆摆手说道:“都说英雄出少年,此言非虚!”
衰哥双手做颁奖状说道:“应该给他颁个奖!”
饺子却抖动着一张两元的纸币说道:“赏,赏钱!”
刀侠本来用语言挑衅花猫,无意中余光看到郝冲一杆清台。他将头转向郝冲,冷笑道:“小伙子,打的不错。”
郝冲见他对花猫挑衅,自己心里是着实不服,便硬着口气,说道:“没什么,玩过几年!”
刀侠笑笑,脸沉下来,露出自己尖尖的牙齿,对郝冲说道:“朋友,玩一局怎么样?”
刀侠的这句话,让人感觉阴冷异常,可正中郝冲下怀。
郝冲决心要教训一下刀侠,他正要出口答应,却见旁边的花猫给自己使眼色,示意不要和他打。
郝冲心里奇怪,为什么?这倒更引起他的好奇心,心中更想看看这个刀侠到底是怎样的角色,他想到这里又看看自己的哥哥郝奇,便坚定的对刀侠说道:“好!”
刀侠依旧笑笑,让身边的人将自己的球杆拿来。
花猫却在一边大叫道:“刀子,没必要欺负小孩吧?”
刀侠叫住了为他拿球杆的人,冷眼看看花猫,又看看郝冲,冷然说道:“算了。”
郝冲听出刀侠说的是一句反话,心中不明白花猫为什么要说前面那句话,他心想,难道花猫你怕他,我郝冲也怕他?
郝冲笑着对刀侠说:“哎!花猫哥,我就是想让刀侠哥教教我,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刀侠点点头,伸伸双臂,对花猫说:“你看人家说的多好,比你可有见识多了。”
花猫没有把怒气表现出来,只是来到座位处。
郝奇站起身把座位让给他。花猫也没推让,就坐下了。
郝奇将眼前的场面,看得很清楚,他感觉刀侠不是善类,他刚才使的是一个欲擒故纵的手法。先是要和郝冲打,但后来又说不打,最后要郝冲要求和他打。他这么做,无疑是已经想好什么圈套,要郝冲往里面跳。
这正是小光说过的心理战术。
郝奇现在想要劝郝冲停止,凭他的性格,已是不可能。他太了解弟弟了!郝冲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和叔叔都是一样的赌徒。
只要有一点点赢得机会,就会把命压上。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穿过人群,到风尊楼顶将一个黑色的球杆盒拿了下来,恭敬的递给刀侠。
刀侠舒活一下自己的筋骨,打开盒子将自己的球杆组装好,而后用一块干净的白色金丝手帕擦了擦。
旁边围观的人看到刀侠的球杆,顿时眼前一亮。
刀侠球杆的颜色,有别于普通球杆的红黄相间,而通体都是银色。看上去好像一条白银做成的棍。这根球杆如同他的耳环一样,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小光一见这根球杆,立刻惊叫起来:“哇,超级银棍。”
周围的人听见他的惊叫,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蛤蟆扭扭自己的屁股说道:“身为男人,拥有这样的一根棍,还真是值得骄傲!”
衰哥摆了一个冷酷的姿势说道:“去当形象代言吧!”
饺子窃笑着说道:“太,太丑!”
刀侠也听见了小光的叫声,他不怒,而是对小光轻蔑的笑,意思是说,你见过什么?
郝冲站在球桌一边,看到那根球杆,他看出来那根球杆的质地,一定不会比自己这根圣橡树的球杆差。且通体为银色,如雪如霜又如刀,确实是杀气迫人。
刀侠的这根球杆的真实情况,比郝冲想象的还要强。
郝冲毕竟只是一个球手,不是制作球杆的能者。
一般球手都知道球杆的产地,最大的有北美,英国,泰国。却不知日本也有研究球杆的能者。
刀侠这根球杆来自日本,原料是产自北海道原始森林的冷杉木。冷杉虽然很普通,尤其是在中国,相当大的面积都有种植。但冷杉也有自己的特点,它给人的感觉是肃穆,硬朗。当初刀侠挑选制作球杆的材料时,就是看中这一点。
刀侠装备完自己的球杆说道:“有注吗?”
郝冲说:“一局一百。”
刀侠冷笑道:“小点。朋友,你开!”
郝冲气他嚣张,现在自然不肯退让,答道:“好!”
身在旁边的小光递给花猫一根烟,问道:“花猫哥,这个刀侠是你朋友?”
花猫抽着烟,眉头稍稍皱起,答道:“不可能是。”
小光又问:“他打球怎么样?”
花猫不再答话。
郝奇听得真切,心里想:花猫你不肯回答,肯定是他曾经赢了你。不过赢了你又有什么。郝冲也赢了你,你何必还怕他?是男人就应该有点傲气和自信!
郝奇转眼看着刀侠。
刀侠在一旁站着,不停用那块干净的手帕擦试那根银球杆,脸上毫无表情。
郝冲一鼓作气收了四颗全球,轮到刀侠打了。
刀侠停止擦球杆,把手帕放进上衣口袋,走到台边。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很潇洒。他要打得是花球,但是现在花球的分布位置并不好,他便就只用微力击打白球,白球擦过台边,撞到一颗花球,他防守了。
郝冲看到他防守,心中喜悦,因为他看到全球的的分布很好,凭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一杆清台。
郝奇在旁边也看的清楚,虽然自己打的不好。但好坏容易还是能看出来的。他知道郝冲有很大可能会赢,心中松了一口气。
花猫在一边却轻轻的叹了口气。
郝冲轻松的清台。
刀侠站在球桌旁边,看到郝冲将最后一颗球打进球袋,他忽然冷冷问道:“你,是水蛇?”
郝冲听到这个名字真是莫名其妙,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便只说道:“我不是!我叫郝冲,打球的朋友给我个面子,叫我做小天。”
刀侠点点头,冷笑道:“哦,你不是?不如咱们换个玩法如何?”
郝冲看着刀侠冰冷的面孔,心想你能有什么特别的玩法?难不成有诈?不过,你的套路我已经看清。我即然赢了你一局,何必废手再赢你第二局,我做人虽然不能像你那么张狂,但也不会失掉自己的信心,更不像花猫那样胆小不敢和你打。
郝冲想到这里,微笑着对刀侠说道:“随便!”
众人见刀侠要换个玩法,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刀侠听见郝冲答应,手指优雅的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把扑克。
蛤蟆看着刀侠皱着眉头说道:“怎么?生产扑克的厂商和台球厂商合营了。”
衰哥微笑着说道:“是超级野路子!”
饺子啧啧赞叹说道:“有,有才!”
刀侠随手洗洗牌,对郝冲说道:“这是十五张牌,分别是A。2。3。4。5。6。7。8。9。10。J。Q。K。小王。大王从小到大依次分别代表台球的一直十五颗球,咱们从新洗牌,背放在台边的木头的台盘上,轮到谁打的时候,便抽一张,按照抽到的号码打那颗球。如果打进之后,继续抽牌,打球。打不进,换人打,除开球外,如果击打目标球的时候将别的球打进,也算他的进球。依次谁先打到8颗谁赢!白色的母球和任意的一颗球飞出台面,输!”
郝冲并不感到新奇,一口答应。
刀侠笑了笑,甩动耳环,说道:“咱们加大点注码,五百一局。”
周围的人听见了他说的话,一阵不小的骚动!
蛤蟆伸出五根手指说道:“如果按小时玩的话!五百块钱够玩好几天了。”
衰哥依附到饺子的耳畔小声说道:“此人阴险!”
饺子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刷,刷卡!”
郝冲是一个赌徒,作为一个赌徒,钱在赌博中只是一些数字,这些赌徒在赌博的时候从来不考虑,这些钱能买多少菜,或者多少袋方便面。何况他现在已经赢了刀侠一局,心中充满信心,便高声答应道:“好。”
郝奇刚才听见花猫在那里无故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刀侠有诈,但自己现在想阻止他,已经万万不能,也只能由着自己这个心爱的弟弟去。虽说五百块钱,关键时候能救一个人的命,但郝冲是自己的弟弟,如果郝冲输了,自己就得拿出来,双手奉送给人家。
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作最坏的打算。
小光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将五张一百的纸币递给了郝奇。郝奇摸摸那五张纸币,那纸币已经有些弯曲,也许在一会后,这些纸币,便不在属于自己。
郝奇转头看看小光和花猫。他们俩都手拿着烟,但是并没有抽,直直的看着球桌。郝奇又看看围观的人,人们也都来了精神,同时不再喝酒,直直的看球桌旁的两人。
郝冲示意刀侠开球。
刀侠摇摇头,意思说小朋友你不要着急,准备活动还没有做好。他随后把那十五张扑克放在右手中,手指交错,把扑克牌重新洗了一遍,顺手往胎盘上面顺序的一撒。
那十五张扑克仿佛一小队精神饱满的士兵,在得到了铁血教官的命令后,整齐有序的排列在木制的台盘上,这一手干净利索,显然不是一天内能练成的。
围观的人看了,都不禁叫好。
蛤蟆伸出双手看了看,说道:“洗牌和打球都是用手,而且都是那么精彩,我为自己拥有一双手而感到无比的荣耀!”
衰哥伸出大指说道:“这种人不赌博,赌坛也为之失色!”
饺子伸出小指说道:“老,老千。”
郝奇也看见刀侠的这一手,心中甚是担心。他担心郝冲这个赌徒,今天可能碰到专业的赌徒了。
赌徒是小鬼,只知道赌命。可专业的赌徒是阎王,专门收命。
郝奇转眼又看看小光和花猫。他们两个人现在如同雕塑一般,任手中的烟自由的燃烧着,双眼直盯着郝冲,他能有什么对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