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不成,不用她动手,却不废吹风之力将纪府害得手忙脚乱。
倒是一桩好事儿。
也亏是莫欺想得出来。
在纪庆庶忙活此事时,谢宁却是私下里给纪府旁支的纪庆中送去一封密信,信上邀他在城郊庄子上相见。
谢宁当初在城郊的庄子收回来一个,正是先前钱家的,也是莫欺的心意。
于是谢宁和来富先去了城郊庄子,备下了好茶,就等着纪庆中过来了。
凭着这一封信,她可以看出纪府的主脉与旁支会不会如同外头所传言的那样,真的意见分岐。
就这么等到了晌午过后,人还没有来,来富有些郁闷的说道:“看来纪庆中的野心不够大。”
谢宁喝着茶,想着心事儿,若是纪庆中的野心不大,看来她得在纪府中再挑族人了,只是那样一来,得到酱方子有些难。
卢氏曾说纪庆中这人或许有祖传的酱方,万一他真的有,她就少了不少事儿,便能马上对付纪府了。
这么一等到了傍晚。
就在谢宁以为对方真的不会再来了,没想院外有人传话,纪二爷来了。
在族里,纪庆中仅次于纪庆庶,人前大家都叫他二爷,在洛阳城里也有不少名气。
谢宁听到纪庆中来了后,心头大喜,看来这事儿能成了。
谢宁在洛阳城与纪府不对付的事,想必大多人都是知道的,还有多少人帮着纪府欺负过她呢。
在明知道她与纪府不对付的情况下他赶了来,就可以看得出来,此人是有异心的。
因为谢宁等了一日,自是要拿乔一下,待纪庆中来的时候,谢宁却并没有急着去往堂前,却还是坐在那儿喝了一壶茶才去的。
堂前,纪庆中安静地坐在那儿,心里有不少想法,最后还是来了,本想能马上见到谢氏,不曾想她又这般拿乔,他有些后悔来了。
谢宁穿着一身窄袖衣裙,干脆利落的走了进来,看到纪庆中,竟与纪庆庶有几分相似,而且他与纪庆庶年纪相当,于谢宁这儿算是一位长辈了。
谢宁却是二话不说在主座上坐下,纪庆中才落了座。
“恭喜谢东家,如今在洛阳城里,唯谢家新贵无人不敢重视的。”
纪庆中的眼神很正,不似纪庆庶那样喜欢斜瞥别人,此人瞧着比纪庆庶要正直的多。
谢宁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听说你们旁支也有纪府的酱方?若真有此事,纪二爷为何不另起炉灶,经营自己的生意。”
纪庆中一听很意外,但他没有立即反驳,而是犹豫着没有说话。
谢宁见他这模样,知道外头的传言果然也不假,不会空隙来风。
“可是纪二爷还有顾及?”
谢宁目光认真的看向他。
纪庆中砸了砸嘴,看着谢宁说道:“大房家中曾有位齐王女婿,谢东家是知道的,齐王可是燕国战神。”
谢宁一听哈哈大笑,说道:“齐王殿下是明事理的,也不会胡乱帮着谁,纪府借着齐王的势多年,也到该还的时候了,不是么。”
纪庆中对上谢宁那轻松的眼神,随后他也笑了,今日这一次没有白来,听说齐王曾向这位提过亲,虽然婚事没成,但两人现在也算是舅侄的关系了。
大房有这齐王女婿,而他若结交了康乐公主,他也与齐王有关系了,谁怕谁呢。
“那谢东家想我做什么呢?”
纪庆中终于问到了点子上,谢宁认真的看着他,面色严肃的说道:“夺回属于你们一家的东西,纪府的酱方,纪府的地位,你儿子将来的前程,还有洛阳城的地位。”
纪庆中一听,吓了一跳,他看着谢宁有些不可思议,此女当真是厉害,竟然如此野心,她这是记了仇,要将大房一家踢出洛阳城么?
不过借机他们二房上位,大房所拥有的一切钱财地位,纪家族长,他是不是可以得到手中?
谢宁看到纪庆庶那犹豫的眼神,她又说道:“我听说你儿子如今外放在沅州为知县,再瞧瞧纪府大房的孩子,一中进士却是直接**京城,何等的不公平。”
纪庆中一听,心头的确不舒服,他儿子并不比两位堂兄弟差,但现在他却在外为官,吃尽苦头。
“所以,你若夺下大房的一切,你的孩子也能入京城为官,你还能做为他坚硬的后盾,你在钱财上,势力上支持你儿子,不怕他不能在京城扎下脚跟。”
谢宁说的话直击纪庆中的内心,这一下纪庆中不再犹豫了,他看向谢宁,说道:“好,我与你合作,夺下大房的酱坊。”
谢宁笑了,随后叫来来富摆宴,她与纪庆中好好吃上一顿,做为两人结盟的喜宴。
很快来富准备了一桌美食进来,纪庆中心头高兴,但他也很快平静下来,也反应过来,问谢宁她想得到什么?
终于问她想要得到什么了,先前一心只想着自己。
谢宁自是有想要的,不过不在纪府,但是她若什么也不要,此人恐怕多疑,于是说道:“事成后,你加入洛阳城商会,成为我的人,支持我。”
纪庆中一听,哈哈大笑,一个小小商会罢了,他同意了,但凡有要求的人,就能让人放心。
无欲无求的人做事才是可怕的,随时有可以被对方倒戈相向。
一顿宴吃完,天黑了,纪庆中回去了,谢宁和来富却是决定在庄子上住一夜。
入夜,谢宁坐在花园亭中喝酒,一边赏月一边想着心事儿。
只是在谢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萧煜坐在那儿远远地望着她,通过他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丫头比以前好酒了,也喜欢喝醉,再这么下去,恐怕要成为一个酒鬼。
祝圣小声说道:“王爷,要不我出现劝劝去。”
萧煜却是摆手,“酒若能消愁,那就让她喝吧,明日你悄悄地给福宅送去一批好酒,我刚从京城带来的,就借来运的手。”
祝圣一脸惊愕的看着福王,刚才还一脸的心疼来着,怎么还买来好酒给谢东家喝了呢,到时候又是天天醉酒。
祝圣也发现了,自打王爷走了后,谢东家总是在喝酒,她的酒瘾还挺大的。
入夜,庄子里万般安静,没有了喧哗,所有的人都入睡了,唯谢宁还坐在亭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