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终于安静下来了,整个徐州各处都是尸体。他们流出来的血水慢慢汇集成了一个个血泊,黑红色的颜色在太阳下格外刺眼。嗡嗡的苍蝇在天地中飞舞,成了徐州的主人。
慢慢的,徐州被一股红色渲染,接着不但是徐州,就是整个天地也变成了红色了,最后把杨枚的眼睛变成了通红色。穿越以前,从书上看到屠城,内心只是有些伤痛,可现在深临其境,几十万鲜火的生命轻易就飞灰烟灭,让他对元朝的*感到愤怒。
看着蹲在那里默不作声,双眼通红的杨枚,郑中化也是一声不吭,而周围不知实情的亲兵们感到无比凝重的悲愤弥漫在周围附近。
“记住吧!又是一笔血债。”
“达人,这个消息是谁传过来的?”杨枚问道,他的思维终于回到正轨上了。
“是李二的两个手下,张权和何中。他们带着一部分败军向东逃散,在宿迁又被元军击溃,在桃园向北过黄河。沿沂水向北而来。三月,西渡沂水,过峄州向北,现在已经到了费县,估计他们还有万余人马。”
到这里,郑中化的语气变得愤怒起来:“这些人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元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们还给程舍人来书,要舍人去觐见他们。”
“这两人怎么还如此,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杨枚恨恨地道,“李二的其余部队呢?”
“听还有两人率领数千人跑到濠州去了。”
“哦,既然他们远道而来,就好好接待一下他们,把左右中三营拉出去!”杨枚冷冷地道。听到杨枚把王牌主力都拉出来了,加上看到他那冷然的样子,郑培民知道,张何二人这次麻烦大了。
“见过二位将军。”程舍人恭敬地抱拳对张中和何权道。
“不是将军,我们一个是安北元帅,一个是安东元帅。”何权抢先道,不悦的脸色非常明显。
“恕罪!请二位元帅恕罪!”程舍人连连告罪。
“你就是蒙阴民军首领程舍人。”安东元帅张权斜着眼睛问道,另一个安北元帅何中却在旁边阴着脸,一言不发了。
“是的。”
“你手下有多少人?”还是张中在问话。
“不到五千。”程舍人是有答必应。
张何两人听到此言,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喜悦。
“哦,这次我和何元帅远征北伐,准备直捣元军腹地,救百姓于水火中。今日路过你们这里,你们准备好军粮没有?”张中继续道。
“接到两位元帅的通知,我们立即筹集粮食。不过沂蒙山区贫瘠少地,这粮食实在是筹不够数。”程舍人诚惶诚恐地道。
“不够难道不知道去抢呀!”张中不悦地道。而何权却挥挥手道:“带我们去看看粮食吧!”
“是,是!两位元帅请!”程逢秋连忙在前面引路。
张中和何权带着数百名亲兵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凑在一块轻声密语。
来到远处的一个山坳里,张中和何权看到三、四百名衣衫破烂的百姓围在百余辆木车周围,木车上面堆满了草袋。看着这些对着他们憨笑的沂蒙山区民军,张中和何权不由心生鄙视,这些家伙,估计放出去也抢不了多少东西,待会把他们合并了,得好好教教他们。
“这就是你们献给大军的粮草吗?”张中随意地翻看着这些草袋,看到里面露出了一些麦子。
“是的,两位元帅,前面还有一些东西。”程舍人现在极象一个奉承巴结的乡巴佬。
“什么东西?”张中板着脸问道。
“一些黄白之物,都是从一些地主豪强家抄出来的。”程舍人老实地答道。
张中和何权脸色不由一喜,连忙跟着程舍人向人群深处走去。
到了几辆木车前面,张中和何权发现上面码的都是一些木箱子,这些木箱子的盖子被打开,露出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黄光和白光,这让两人脸上的喜悦更盛了。
两人用贪婪的目光在这些木箱子中巡视,真是好东西呀,这个程舍人真是很识抬举呀,待会合并了他的队伍,不但给他留条命,还让他当个官吧。
在他们心中,程舍人的五千人马早就已经被算在他们的队伍之中了,这些衣衫破烂的山民还真不被“走南闯北”,跟元军真刀真枪干过的张中和何权放在眼里。
“两位,你们的元帅之职是谁封的?”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张中和何权不由一愣,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站在他们旁边的年轻人在对他们言语。这位冒然问话的年轻人一脸的笑意,但是张何两人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笑意中带着藐视,还有一种猫看老鼠的味道。
在年轻人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一个是三十来岁的汉子,方正黝黑的脸,飘飘的长须,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怒而威,其余的都是二十来岁的精干汉子,他们的右手都背在后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张中大怒道,而何权机警地四处一看,发现自己两人的处境不妙。他们已经被数十名民军包围了,而他们的亲兵已经有意无意地被隔在数十步的外面。
“想不到起义军居然还有你们这么恬不知耻的人,你们起兵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百姓吗?十几万徐州百姓被鞑子屠城,你们却早就逃之夭夭了!”这个年轻人的声音越越大,到后面,几乎是在怒吼!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咆哮!”何权知道不妙了,一边高声道希望引起亲兵们的注意,一边拉着张中慢慢地向自己的亲兵处靠过去。
“我是益都义军统领杨枚!这位是潍州同知郑中化!“那位年轻人突然反怒而笑,慢悠悠地指着旁边的那位三十岁汉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