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李来到“木匠世家”的京师分铺,这里的掌柜、大师傅、伙计,都是从苏州各铺抽调过来的,大伙自然都认得他们的大东家陆扬,看到陆扬平安无事,大伙都感到由衷的高兴,纷纷过来,向陆扬问好。
陆扬面带微笑,跟大伙寒暄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提点大伙,应该怎么怎么弄,并当众宣布,将“木匠世家”的总部,由苏州迁来北京,于是乎,这间铺子,便成了“木匠世家”的代表了,自然什么都要做到极致。另外,陆扬还决定从“苏州日报”、“得月楼”等处,抽调资金,来进一步扩充京师“木匠世家”的规模。当然,对于陆扬而言,这并不是经济投资,而是政治投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营救诏狱中的左光斗等,所以,他不得不去做这些事情。
在“木匠世家”待了一天,陆扬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吩咐妥当了,最后,他再想起了一事,又对那“木匠世家”的掌柜吩咐道,到时搞那什么促销活动时,再安排十个模特,在大门口迎宾。
“啥叫模特?”掌柜疑惑道。
“就是美人,负责吸引眼球的”,陆扬笑道。
“那去哪儿找这么十个美人来啊,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愿意来抛头露面,难不成,公子是叫我去那‘胭脂胡同’找那些妓……”
“想哪去了”,陆扬想起身旁的李,赶紧干咳一声,打断了掌柜的话头,“人选,我已有安排,保证博眼球,呵呵”。
“不会是……”李面露惊讶之色。
“嗯,正是”,陆扬肯定地点点头。
片刻后,两人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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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客栈休息了一晚,起来后,陆扬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几个艾窝窝,便出门去了。他让鲍大柱,帮他在京师去寻一处园子,如果他与儿看过,觉得合适,到时便买下来,供这一大家子安顿,总不能老住客栈吧。至于他自己呢,则披了件大氅,来到了北镇抚司,他先前打听过了,今日一早,许显纯便领着一大帮子锦衣卫出衙公办去了,目前北镇抚司没留下多少人,对陆扬而言,这正是混进诏狱的最好时机。
陆扬正猫在那角落里,想办法,结果便听到北镇抚司衙前发生了一些推搡的声音。原来是一个士子模样的人,也想进北镇抚司,与那看门的锦衣卫,发生了些冲突。
陆扬走过去,见那士子,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正在跟锦衣卫说理:“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哪怕是刑部天牢,也是可以探视的!”
“刑部天牢,算个屁!”锦衣卫冷冷道,“再里吧嗦的,老子便宰了你”,说完,便将刀拔动了一下,露出了一截锋刃。
陆扬不忍看到那士子血溅当场,赶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军爷消消气,消消气”,看到眼前这锦衣卫是个面生的,想来不认识自个儿,陆扬又松了口气,一张银票,不着痕迹地,便递了过去。那锦衣卫接过来一看,是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面色顿时便舒缓了不少,“看在这位兄弟的面子上,老子便不跟你计较了”,这话,自然说给那士子听的。
“苍屿先生啊,恩师啊”,那士子突然痛心疾首,嚎啕大哭起来。
“你喊苍屿先生什么?!”陆扬打断道。
“恩师啊”,那士子郁结道。
“苍屿先生是你恩师?”陆扬再次确认。
“是”。
“宪之兄,在下有礼了”,陆扬作揖道。
“你知道我是谁?”那士子讶道。
“此时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陆扬轻轻道。
那士子点点头,便见陆扬又过去,往那看门的锦衣卫手里,又悄悄地递了两张银票,“军爷,能不能帮个忙,让我们俩混进去,见左苍屿一面?”
那锦衣卫正准备说“不能”,结果看到这次递过来的,是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顿时便犹豫了起来。
“这是定金,见完后,在下再另外加付三百两”,陆扬沉声道。
那锦衣卫踌躇了一小会儿,今儿个,许镇抚带着大部分弟兄出去了,衙前,也只有他一个人看门,他胆子便也大了起来,一咬牙:“好。不过,先说好了,只能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久了,万一出事了,我可吃罪不起”。
“好”,陆扬道。
“你们跟我来”,锦衣卫瞧瞧左右,确定无人,再带着陆扬他们两人,来到了北镇抚司班房,让陆扬与那士子,换上了狱卒的衣服,“你们俩待会便装成是送饭的,我会带你们到诏狱门口,我还要守门,不能跟你们一起进去,你们到时便自个儿进去吧”。
“好”,陆扬赶紧二话不说,脱下大氅,开始迅速地换起衣来,至于那锦衣卫则出去把风去了。
只见陆扬脱下大氅后,便变戏法式的,又从大氅里掏出了猪蹄膀一对、烧鹅一只,酱牛肉一份,还有极品花雕一壶,那士子瞪大了眼睛,这才知道陆扬为啥穿那么厚的大氅了。
“宪之兄,快换衣啊,还想不想见老师了?”陆扬看着仍杵在那的士子,急道。
“是,是,是”,那士子这才醒悟过来,也赶紧跟着饬了起来。
陆扬便立刻将刚摆出来的那些个吃食,一股脑地全塞进北镇抚司的专用食匣里,盖好,提了起来。
等了片刻,那士子也换好了衣裳。这时,便看到那锦衣卫又折了回来:“都准备好了吧?”看到两人都点头肯定后,便道:“那我们走吧”,便引着两人出了班房。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诏狱铁门口,那锦衣卫在敲门前,再次提醒道:“记住,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见到陆扬他们俩点点头,他便敲响了诏狱的铁门。
一会儿,铁门下的小窗便开门了,自然还是那个老彭头,又是一番验腰牌啥的,然后,铁门又推开了,也还是那股子早已熟悉的腐臭味,陆扬还没什么,毕竟早就习惯了,那士子却差点哭了起来,陆扬小声道:“别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