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这一番动作,整个议事房却是沉寂了片刻。
然而随着杨嗣昌的上前,一切的沉寂终究是被击的支离破碎。
随着上前的却是辽东三杰、徐光启、史可法等人,眼见众人皆是上前,阁部诸人却亦是不再继续坚持,却也是纷纷向前。
只不过唯有内阁首辅李标,在劝谏无望之后,一阵重重叹息后,却是径直转身而去。
唯留下‘也罢,也罢,也罢!’三声长叹。
李标的不辞而别,却是被朱建看在眼里。
此时的朱建却是面色有些愈发的阴沉开来。
李标的道,朱建却是明白,中庸之道,也便是维持这样一种微妙的平衡,故而李标一生不曾入任何党派之争,求得那是各方制衡!
故而,闻听皇帝要改革,要变法!对于一向崇尚中庸之道的李标而言,那无疑是晴天霹雳!
那是因为变法所面对的不仅仅是相互倾轧的党争,更是整个帝国的利益之争!那是动摇国本的!
因而,要变法,李标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只不过皇帝要改革,要变法,他李标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是一走了之,这样对于双方而言,以不至于两方都不好看,而对于这一点,朱建却也是能够体会得到的。
只可惜,李标的道却是行不通的,朱建自是明白明末的党争靠着什么中庸之道,制衡之术那是无济于事的,若是不然历史上的李标终究一生也只能望着日渐倾轧严重的党争,却是抱恨终身!
若要应对党争,那还得靠以毒攻毒!
而且还是以烈毒攻之,一击毙命!
“陛下,李阁老他。”
眼见李标突然离去,皇帝面色阴沉,刘鸿训却忙是上前欲要为李标说上几句话。
只不过话还未说完,却是被朱建给直接打断。
“默承放心,朕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闻听皇帝所言,那刘鸿训以及在场的那些个大臣们本为李标悬掉着的一颗心却是放了下来,只不过朱建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众人有些略显惊讶。
“不过李阁老他年事已高,内阁之事太过劳累,朕决定罢去李阁老首辅内阁之职,同时罢去户部尚书,然李标为官清正,性耿直,敦大礼,顾大局,明辨是非曲直,且又敢于直言谏君,遇事持大体,故而朕决议赠其柱国【文勋:从一品】,去往国子监做祭酒吧!”
闻听皇帝所言,众人却皆是拱手道。
“陛下此举大善!”
要说这议事房中的众人,那皆非等闲之辈,李标触怒圣颜,轻则罢官,重则那是要掉脑袋的事!
然而皇帝不仅仅没加以责怪,反倒是给李标加了勋官,柱国虽无甚实权,但那也是位极人臣的品衔,众人自然是看得出,皇帝对于李标那还是蛮讲情谊的。
至于罢去李标内阁首辅以及户部尚书,那却也是常理之中,李标反对变法,而皇帝又要变法,而内阁首辅关系之重大,皇帝欲要变法自然不可能要一个反对自己的人去做这一官职。
却说面对朝臣们拱手称善,朱建却是道。
“诸位,李阁老此去,阁部空虚,而阁部乃我大明重要机构,乃朕之爪牙所在,朕变法在即,阁部之责当是重中之重,故而朕决议重组内阁!”
闻听皇帝要重新组阁,众大臣却是无不惊讶万分,这却是因为此刻的内阁距离成立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
“文弱!”
当闻听皇帝唤及自己时,杨嗣昌却是不觉心中一紧。
“臣在!”
“文弱,不必拘谨,京师一战,你之才干朕已然知晓,想来在场的诸位大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朕决议变法,此间种种,却是不亚于一场守卫京师的大战,故而朕决定,以你为东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替补李阁老之位!”
对于皇帝的任命,尽管之前已有预感,不过当一切真就发生之时,杨嗣昌却是有些如醉梦中。
“陛下,臣有孝事在身,首辅之职,怕是。”
当清醒过来,杨嗣昌却也是说出心中疑虑。
闻听此言,朱建却是摆了摆手道。
“无妨,变法之事本就千夫所指,只要你杨嗣昌愿意,此等事皆是无妨!”
皇帝的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杨嗣昌已然没了拒绝的理由,正如他之前所说,享君恩,食君禄,他也当是义不容辞,何况乎,内阁首辅,自打儿时起,那便是他杨嗣昌的夙愿!
“稚文,你办事,朕放心,故而朕决议罢去你礼部尚书之职,为法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内阁次辅!”
“法部?陛下,此乃。”
闻听皇帝任命自己为法部尚书,钱龙锡却是有些费解。
“无甚,此乃朕拟定的帝国新官制,待会再与诸位细说!”
对于皇帝这番说法,钱龙锡却是不再言语。
“默承,你为人持正,秉性忠良,朕拟定你为监察部尚书,文渊殿大学士,内阁次辅!”
“孙太保,你乃四朝老臣,帝国之模范,久历沙场,虽镇守辽东,然朕决议任你为华盖殿大学士,内阁次辅!”
“杨景辰,你为建极殿大学士,内阁大臣!”
“来宗道,朕以你为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少傅,内阁大臣!”
文华殿大学士,那是专为东宫所设,来宗道学识渊博,且又性格质朴,为人正直,却是文华极佳之人选。
阁部六人,却说朱建已然安排停当,支只不过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此刻朱建却是接着道。
“阁部直辖诸部,是为执行要务!然变法之道,尚且缺一谋划机构,替朕分忧,故而,朕决议设立一变法政务局,秩比三品,以下为朕之具体安排!”
“变法政务局设立一总理大臣,六决议大臣!”
说罢,朱建却是将手中的任命递给一旁的王承恩。
“以下由承恩替朕宣读!”
“政务局总理大臣一人,忠义伯洪承畴,六大决议大臣,太子少保徐光启、少傅韩爌、左副都御使王应熊、扬威伯史可法、宜兴伯卢象升、詹事府少詹事黄道周!”
“哦,是他!”
当闻听王承恩念及黄道周之时,那袁可立面色却是忽的一惊。
“怎么?爱卿不识的此人乎?”
闻听此言,那袁可立却忙是道。
“识的,老臣当然识的此人!陛下知人善用,老臣却是佩服的很啊!”
对于袁可立所言,朱建却是一阵爽朗大笑。
“袁卿家,莫不是因为这黄道周是你得意门生乎?”